第一百零一章 另1個尤瑟夫卡
看完腦洞后,墨星恆便把屍體都收進了神光藏里。不多時,大樞紐就發來了分析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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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樣本由人類異化而成,體內含有大量寄生蟲。
頭部有外科手術的痕迹,可能是某種人體試驗的產物。
具有一定的智力,受到主人的命令,看守此地。
……
有效的調查樣本,調查進度+2%。
當前調查進度: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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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難道是那個女醫生讓它守在這裡的?賽菲妮婭驚訝道。
墨星恆看了看距離井口不遠處的梯子,微微點頭:嗯,可能性很大。
所以,她讓我送人過來,其實是要拿那些人做人體試驗?
調查一下就知道了。墨星恆說著,動作麻利地爬上了梯子。
二人借著梯子來到磚瓦鋪砌而成的屋頂。
屋頂大約有一個籃球場大小,盡頭緊挨著診所大樓,但比診所大樓矮一層。
這裡盤踞著幾隻變異的巨大烏鴉,就像下水道里變異巨鼠一樣。但這些烏鴉又肥又笨,已經不能飛了,只能像母雞一樣奮力撲騰幾下。所以全被墨星恆用石彈魔法打爆了頭。
二人一路向前,找到一扇可以進入診所大樓的門,悄悄潛了進去。
進門之後是一條橫著的寬敞走廊,左手邊的走廊盡頭,就是之前隔著門與女醫生交談的手術室。
兩人剛要繼續潛入,手術室那邊忽然傳來了敲門聲,接著,走廊另一側的盡頭就傳來了開門聲。
墨星恆和賽菲妮婭猛地一驚,趕緊躲到了另一條走廊的陰影里。
不多時,女醫生提著燈穿過走廊,進了另一頭的手術室,關上了門。
老大,
那個房間里也有動靜。賽菲妮婭指了指女醫生剛剛出來的那個房間。
走,過去看看。說話間,墨星恆已經動了。
嗷!賽菲妮婭立即跟了上來。
二人快速潛行過去,看清房間里的情況后,同時愣住了。
這也是一個手術室,裡面放著四張手術床。
兩人之所以愣住,是因為正對著木門的第二張手術床上——竟然綁著剛剛走過去的那個女醫生?!
賽菲妮婭用力眨了眨眼睛,再次確認。
沒錯,確實是剛剛提著燈走過去的那個女醫生,或者說,是長得一模一樣的另一個人。
這人穿著一身白色的拘束服,嘴巴被紗布塞著,全身被數根皮帶牢牢綁在病床上,除了扭頭眨眼外,幾乎什麼也做不了。
二人剛剛聽到的奇怪動靜就是她在掙扎求救。
老大,又一個尤瑟夫卡?
沒時間了,先帶走。
嗷!
兩人迅速進了房間,賽菲妮婭湊近二號尤瑟夫卡,小聲道:「噓,我們是來救你的。」
女醫生立即安靜了下來。
墨星恆擔心有詐,沒有拿掉尤瑟夫卡口中的紗布,而是和賽菲妮婭一起解掉手術床的皮帶。
然後直接把人蛹似的的尤瑟夫卡扛在肩上,悄無聲息地原路返回房頂。
剛到門口時,走廊另一頭忽然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二人趕忙躲到了門外的牆邊,墨星恆將尤瑟夫卡從肩扛改成了嬰兒抱的姿勢,背貼著牆壁,腳踩著屋頂的瓦片一動也不敢動。
走廊上,假醫生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從門中漏出到屋頂上的昏黃燈光,也越來越粗。
看著從門中垂直照出來的燈光,躲在門外的三人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就在這時,一號尤瑟夫卡的腳步停了下來,停在了門裡被月光照亮的地方。
賽菲妮婭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老大老大老大!
別慌,又不是打不過她。墨星恆淡淡道。
這時,女醫生再次動了,朝著門口走了過來
墨星恆微微眯起眼睛,做好先發制人的準備,但假醫生並沒有邁出最後一步。
她停了下來,提著燈站在門口,仰頭望著淡紅的月亮,似乎在想什麼。
而她手中的提燈已從門中漏出了檐角,進入了門外三人的視野。
短暫而漫長的壓抑后,一號尤瑟夫卡開口了。
「呵,月腥味。」
她的語氣中帶著輕蔑,說完便後退一步關上了門。
腳步聲和燈光漸行漸遠,三人同時鬆了口氣,接著便趕緊溜了。
從木梯下到有井的院子后,墨星恆將尤瑟夫卡醫生放了下來,拿掉了塞口的紗布,用匕首割開了束縛服上的扣帶。
當最後一條扣帶割開時,診所里也傳出了一號尤瑟夫卡歇斯底里的咒罵聲。
墨星恆二話不說,又把尤瑟夫卡抱了起來,一通狂奔,一直跑到大橋下的篝火處才停了下來。
「謝謝你們救了我。」二號尤瑟夫卡道。
她的聲音帶著一點點煙嗓,不知是本來就如此,還是被拘禁得太久了,嗓子干啞所致。
「不客氣。」墨星恆將尤瑟夫卡放了下來,道:「我是奎托斯,這是我妹妹賽菲妮婭,你怎麼稱呼?」
「我是尤瑟夫卡。」
「啊,那另一個是誰?」賽菲妮婭有點懵。
「那是我妹妹。」
「她為什麼要這樣對你?」墨星恆指了指尤瑟夫卡身上的拘束服。
尤瑟夫卡抿嘴沉眉,猶豫了幾秒,問:「抱歉,我現在不太想說這個。」
「行吧,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尤瑟夫卡再次沉默,過了幾秒,才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墨星恆想了想,道:「那先跟著我們走吧,剛好有三個孩子和一個身體虛弱的人需要照顧。」
「好的。」尤瑟夫卡立即點了點頭。
「那你們稍等一下。」墨星恆說完,轉身猛地一跳,直接從橋下跳到了橋上。
這一幕直接把尤瑟夫卡看懵了,過來三秒才回過神來,手指著大橋,一頭問號地看向賽菲妮婭,道:「他……」
賽菲妮婭撓著頭想了想,忽然憨憨地咧嘴一笑:「是魔法。」
然後尤瑟夫卡頭上的問號就更多了。
很快,一條繩梯從橋上垂了下來,是墨星恆放的。
「你先吧。」賽菲妮婭向尤瑟夫卡做了個請的動作。
三人上了大橋后,便原路回到了那個有豬叫的排水道入口旁。
進排水道前,墨星恆用魔法給尤瑟夫卡變了一個防毒面具出來,道:「戴上,接下來的路會很臭。」
尤瑟夫卡雖然很想問清這個魔法是怎麼回事,但一想到自己也有秘密沒有說出來,而墨星恆和賽菲妮婭也沒逼自己,便強壓住心中的好奇,把防毒面具戴上了。
墨星恆待她把面具戴好后,便對賽菲妮婭道:「水道路滑,你背她,我開路。」
「嗷。」賽菲妮婭立即走到尤瑟夫卡面前,背朝她蹲下了身子。
水道里怪物在來的時候已經清過一遍了,所以回去時基本沒遇到什麼怪物。
最後墨星恆橫抱著尤瑟夫卡一個大跳,落在了孤兒院教堂後面的墓地旁。
尤瑟夫卡從墨星恆背上下來后,便摘下面具,徑直走到了樹下的墓園裡。
她跪下身來,輕輕擦掉了兩座新墳墓碑上的灰塵,讓悲傷的文字露了出來。
第一塊碑上寫著:「吉米,死於第二次獸化病災疫,年僅6歲。」
第二塊碑上寫著:「優米,死於第二次獸化病災疫,年僅5歲。」
看清兩塊碑文之後,尤瑟夫卡怔了好一會兒,眼淚才慢慢地流了出來。
隨後,她雙手握於胸前,低著頭,口中喃喃低語。不知是在祈禱,還是在懺悔。
墨星恆和賽菲妮婭站在一旁靜靜地等著,等她把眼淚擦乾后,才帶著她繞到教堂正門,敲響了提米守著的小側門。
提米打開小窗,見到墨星恆后,又警惕地看了看遠處的街道,確認只有她們三人後,才迅速開了門。
…
…
教堂里,金髮的小艾米和黑髮的小蕾米正在給躺在長椅上的提姆換降溫用的濕毛巾。
見此一幕,墨星恆微微皺起了眉頭。
奇怪,之前不是把他治好了嗎?
這麼短的時間,又被異化污染了?
不對,也可能就是普通的發燒。
畢竟寄生蟲被殺死後,屍體還是留在血液里的,多少會引起一些炎症。
這麼想著,墨星恆走過去,站在長椅的椅背後探手摸了摸提姆的頭頂。
溫度不低,至少有40度了,看來之前的昏睡並不完全是那一跳給晃暈的。
嗯,如果這次發燒是被異化感染導致的,那我現在摸了提姆的頭頂,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退燒。
否則,就是正常的發燒。
這時,尤瑟夫卡主動走了過去,蹲下身來,向兩個小女孩,道:「我是尤瑟夫卡醫生,可以讓我來照顧他嗎?」
兩個小女孩立即點了點頭。
「我可以用這盆水和毛巾嗎?」尤瑟夫卡又問。
兩個小女孩遲疑了一下,再次點了點頭。
「謝謝,麻煩再打一盆清水來。」尤瑟夫卡對墨星恆道。
兩個小女孩太瘦了,打水會很吃力,所以她選擇了找墨星恆幫忙。
「啊,我來我來。」賽菲妮婭站了出來,接著問向兩個小女孩,「去哪打水?」
兩個小女孩愣了一下,同時抬手指向了進門左手的耳室。
賽菲妮婭立即小跑了過去,跑到耳室門口時,手中白光一閃,多了個盆。
墨星恆則走到門邊,摸了摸滿臉擔心的提米的頭,然後挨著他邊上,坐在了擋門的長椅上,看著尤瑟夫卡忙碌。
只見尤瑟夫卡先用盆里的水仔細地洗了手,再用毛巾擦乾水,接著俯下身去,用手背測了測提姆額頭的溫度。
提姆此時燒得很重,時不時會抽搐一下,打個哆嗦。
尤瑟夫卡皺了皺眉頭,用手指掰開提姆的眼皮,仔細觀察他的眼球。
提姆的眼睛充滿了血絲,-瞳孔卻散得很大。
尤瑟夫卡蹙眉想了想,對站在長椅上的墨星恆道:「我需要注射器,可以抽血的那種。」
墨星恆隨即從神光藏里取出了醫療急救包,取出包里的注射器,給尤瑟夫卡道:「這個可以嗎?」
尤瑟夫卡接過去,仔細看了看,點了點頭:「可以。還需要您幫我一下。」
「怎麼幫?」
尤瑟夫卡唰地一下拉開胸前的拘束服拉鏈,將上衣完全脫了下來,只穿著一件白色胸衣,向墨星恆伸出了胳膊,道:「抽我的血。」
昏暗的燭光下,墨星恆怔住了。
脫掉拘束服后的尤瑟夫卡很消瘦,幾乎和孤兒院的孩子差不多了。
而在她慘白消瘦的手臂上,所有能看得到靜脈的地方,皆是注射器針管留下的孔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