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們也太虎了吧！

「你還想自己蓋房子？」楊廠長也喊道。你還是個孩子你自己不知道嗎？你特么還想自己蓋房子！

「額，也沒有，就是材料太難搞了嘛，所以就琢磨怎麼才能多快好省的把房子蓋起來，這也是響應號召嘛!「趙燁解釋道。

「好！非常好！」楊廠長拍著桌子喊道。那真的是喊出來的。

緊接著，楊廠長又問陳工程師道：「陳工，你是大學生，又是搞技術的，你覺得這個東西，有沒有搞頭？」說完，眼睛緊緊盯著陳工。

陳工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廠長，我聽了趙燁的解釋，覺得在理論上是成立的，這就好比我們廠里的帶鋼，一條五米的帶鋼，從中間吊起來的時候，肯定是會彎的，可是，咱們把它捲起來，焊接成了鋼管兒，那再從中間吊的時候，就是直挺挺的。這個空心板，大概就是同樣的道理。我覺得理論上是可行的。」

這個解釋很通俗，比趙燁的解釋可是形象多了。這裡是軋鋼廠，這些領導天天接觸的就是鋼板，鋼管什麼的。類似的情況都是見過的。這一下腦子裡就有了畫面。

緊接著，楊廠長就下任務了。「老張，你說建設科的頭兒，我命令你，立刻組織力量，重新進行預算，看看，咱們這個職工宿舍樓，如果按照這種工法建設的話，需要多少方混凝土，多少噸水泥！

陳工，你們技術科也要立刻去計算，看看這種空心板能不能承受重量。

後勤科的李科長，立刻選一塊兒場地，準備進行試驗生產。

還有，通知一車間，找個負責人待會兒就去試驗場，看看都需要什麼設備，工具，有的調配，沒有的趕緊加工。

別的同志，咱們兩手準備，繼續加大找水泥的力度。

好啦，都行動起來吧。」

楊廠長說著就站了起來，一揮手就宣布會議結束，行動開始。

也就是這個時期，還不流行起個行動代號什麼的，要不然楊廠長肯定大聲宣布：**行動，現在開始！

趙燁被這樣的場景嚇了一跳，他心說這也太快了吧！難道現在不能是找人進行理論驗證，得到了理論數據之後，在開始設計生產試驗嗎？要等各種試驗進行完了，有了數據支持，才能進一步批量生產吧？

你們這麼做也太虎了！這是要出事的呀。

雖然整個方案，他都是在空間做過驗證的，系統給出的數據是可以抵抗7.2級烈度的地震。

但是，那是系統說的呀，趙燁可是第一次使用這個系統，誰知道靠不靠譜呢？

這要是出了事兒，他要不要承擔責任呢？

不行，不能讓他們這麼胡來啊。

「楊叔兒，楊廠長，不行啊，不能這樣啊。」趙燁看人都要走了，趕緊攔住了大喊。

「怎麼了？」楊廠長疑惑道。

「楊廠長，這就是我瞎想的啊，這，這都沒經過理論計算和結構設計，咱們這麼整，是不是太冒險了點兒？」趙燁勸說道。

「你覺得你這個東西不行？」楊廠長問道。

「那倒也不是，可是……」趙燁的話沒說完，楊廠長就擺擺手，說道：「你覺得行，剛剛陳工也覺得理論上沒問題，那麼我們就應該進行生產試驗。你說的那個可以同步進行嘛。」

趙燁無奈，只能最後爭取一下說道：「那廠長，咱們在這些數據沒有出來前，可不能就開始使用這個空心板啊，那可是……」他話沒有說下去，不過意思表達清楚了。

那可是拿工人的生命開玩笑呢。

楊廠長沉吟了片刻，指著趙燁對眾人說道：「看見了吧，這小子成長了。現在這個態度，起碼能勝任一個技術科的股長！」

眾人附和點頭，能首先考慮自己的發明要有數據支持，能首先考慮會不會對人身造成傷害，這就是技術科第一窯考慮的問題。現在的很多人，都不會這麼想的。機會主*義和冒險主*義，才是這個時期的人的通常想法。

廠里的行動非常快，快到了陳工剛剛把整理好的資料送去了母校，讓那裡的教授幫忙做數據計算，這邊廠里已經試製出了第一塊空心板。

趙燁當然被留在了廠子里，楊廠長說你學校放假了，廠子又沒有放假！開學了你是學生，放假了你是咱們廠的工人，去吧，上班兒去吧。

照顧孩子的問題，被楊廠長打手一揮，交給了他的愛人。

趙燁被臨時任命為了「紅星軋鋼廠空心板研製領導小組西跨院籃球場試驗基地技術科支援負責人的助手」。

第一塊板子，在幾個翻砂車間調過來的翻砂工的努力下，直接手搓出來了。模具，是第一車間緊急生產的。

使用的冷拔鋼筋，是第二車間的產品，預應力加強筋，是第三車間的產品。總之，一塊小小的空心板，真的可以說是凝結了全場職工的心血。

「趙工，接下來呢？咱們幹啥？」現場的翻砂工問趙燁道。

「嗯……等著唄。」趙燁回答道。

「等啥？」翻砂工是個齊魯大漢，睜著大眼睛問道。

「等它干透了呀。」

「那，那得多久干透呢？」

「怎麼也得一個星期吧。」

「那，那咱們現在幹啥啊？」

「等著呀……」

問答陷入死循環。之所以趙燁情緒不高，是因為今天是大年初一。

大年初一啊。

穿越過來的第一個春節，竟然在加班中度過。想想心情就不美麗了。

這個時代，是不過春節的。

當然，也不是不過，而是春節不放假。

不過也不是每個人都不放假，廠子里沒有生產任務，或者生產任務不緊張的科室，車間。還是放假的。

只是，趙燁他們這個試驗小組，那就是當前最重要，最緊張的部門了，理所應當的不再放假的序列里。

正當趙燁跟幾個工人磨牙的時候，廠里唯二的一輛吉普車風馳電掣的開了過來。車沒停穩，就從上面跳下來一個人。

那人帶著眼鏡，鬍子拉碴，雞窩頭，眼珠子通紅。關鍵是表情無比興奮，就跟大街上的瘋狗差不多。

趙燁剛想躲到齊魯大漢的身後，那人一把就抓住了趙燁：「燁子，哈哈哈，成功啦，成功啦」

周圍的工人一聽成功了，也不管是什麼事兒了，紛紛跳著大叫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手搓出了邱小姐的。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拿著資料回母校去的陳工。他在學校呆了三天三夜，也計算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搞的他不人不鬼。

「陳工啊，您可得主意身體啊。這樣可不行。」趙燁小聲說道。

他也真的佩服現在的科研人員，這個時期的他們，連個計算器都沒有。一切全靠手速——打算盤。

一個人打還不行，必須三組人一起打，假如中間有一組人打錯了，出來的數據不一致，三組人重新打。

趙燁看到又是心疼，又是無奈。他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可以研發一個計算器呢？

嗯，有搞頭！等高考完了，上了大學就搞這個吧。

「燁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沒等趙燁說話，他就接著說：「理論上，我們以後的建設，最少能節省40%的鋼材，30%的水泥！這可是了不起的發明！這可是真正的多快好省！」

「好好好，陳工，陳工，我知道了，不過你現在最重要的，是休息你知道嗎！」趙燁都有點拉不住他了。

「不行，我得趕緊把這個材料整理一下報上去，這太重要啦！」陳工的興奮勁兒有點兒過去來，可能最近也沒吃好，看著他都有點兒搖搖欲墜的意思了。

「醫生，醫生呢，快快，看看陳工怎麼啦？」說話間，陳工就癱軟了下去。這個小組當然是有醫生的，不過就是個醫務室打雜的存在。

她上前看了看陳工的狀態，竟然還摸了摸脈。然後說道：「沒事兒，餓的。推一支葡萄糖，睡一覺就好了。」

旁邊的一個工人就說道：「丁秋楠，你行不行啊，別給耽誤了！」

「你說醫生還是我是醫生？」丁秋楠也不客氣，一句話給懟了回去。她今天也不高興，無論誰，大年初一得加班，都不會心情美麗的。

還別說，一針下去，陳工還真的醒了。

他掙扎的就想起來，趙燁一把又給按下去了：「陳叔兒，別鬧！」

丁秋楠看著趙燁的表情和語氣，都想笑。她看了看眼前這個大男孩兒，別說，還挺帥的。

「燁子，趕緊寫材料啊，趕緊上報啊，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大年初一啊！」說完，又暈了。

趙燁一看，得，丁秋楠又給他打了一針。她的一隻手裡，分明拿著一個寫著「鎮靜劑」的小藥瓶。

不過，趙燁這次聽懂了陳工的意思。大年初一！

大年初一，這可是國家的傳統節日。在歷史上，很多朝代都是要舉行大朝會的，然後各地的封疆大吏，爭著搶著給龍椅上的那位獻祥瑞。

像什麼染了發的豬，燙了卷的驢，貼了金的猴兒，都是這幫人整出來的。

那他們為啥這麼整呢？還不是為了告訴天下人，國泰民安嘛。你看要不是國泰民安，上天怎麼會降下如此異獸？

當然了那都是封建迷信。現在可不興這個。

但是，敲黑板，請注意。

但是，把一些重大的科技進步，一些真正造福人民的好東西，提交上去，是不是能讓全國人民都高興高興，提升提升大家的國家榮譽感和凝聚力呢？

趙燁一下子慌了啊，這人都被打了鎮靜劑了可咋整？

「那個，丁醫生，我有一個重要任務要交給你！」趙燁嚴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