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系統的險惡用心

第五章 系統的險惡用心

譬如欲界諸神力,天魔波旬為第一。

這是寧言前世在《雜阿含經》中讀到的一句話。

天魔波旬的居所便在他化自在天,也是在佛教欲界六天的最高一重天。

這玩意一看就不像正經人修鍊的東西啊……

「你還好吧?!」

耳邊傳來一聲急呼,寧言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人攙起,轉頭看去,不是沈秋凝又是誰?

「你……還沒走?」

沈秋凝默不作聲,顧不得自己重傷未愈,雙手連點寧言周身大穴,助他調理氣機。

她其實一直沒走遠。

說來也奇怪,兩人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沈秋凝卻很肯定,以寧言的性子,怕是不會就此罷手。

因此當她感受到屋內有異動時第一時間便趕了回來,生怕這小子一時想不開,強練功法損害己身。

果然,剛進來就看到他倒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寧言突然笑了,柔聲道:「正好,粥可以不用浪費了。」

沈秋凝卻沒那麼閑的心思,一臉慍怒:「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危險!」

「修行之事,稍有差錯便是萬劫不復,一點都馬虎不得!」

「知道知道。」寧言打了個哈哈,指著玉簡開篇的一行字:「你快給我念念上面寫的什麼。」

「九,素,玄,女,經……」沈秋凝沒好氣道:「你不識字么?」

果然,只有自己的視角會出問題!

「別停,繼續念。」

沈秋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過還是照他所說,將後面內容一一複述出來。

寧言面不改色,內心卻掀起驚濤駭浪。

他能通過簡單的唇語分辨出,對方念出來的東西和他腦子裡接受到的完全不一樣。

彷彿出現了某種認知障礙。

不光是視覺,還有聽覺么……

若是以此推測,恐怕他通過任何方式獲取到的功法內容,都會被系統扭曲。

而這還不是最要命。

《他化自在天》只記載了到下三品的修鍊功法,原版的《九素玄女經》分明能修鍊至四品巔峰!

縮水這麼多?

寧言輕撫著玉簡,露出沉思的表情。

看來想要推演至更高的境界,一本《九素玄女經》遠遠不夠。

「下次別這麼亂來!」

沈秋凝的聲音把寧言拉回現實,他稍稍回神,看到對方正要往門口走去,下意識問道:「你去哪兒?」

「當然是識趣地自己滾了,難道還等某人趕我?」沈秋凝面寒如霜,說話硬邦邦的。

寧言卻看到她嘴角滲出的血跡,顯然是剛才倉促運功牽動了舊傷。

這女人……倒也沒那麼壞……

先前的一肚子氣早已消得差不多了,如今見這美婦一副凄凄慘慘的樣子,寧言心頭一軟:「你傷還沒好,外面太危險了。」

「與你無關!」

嘶,咋還耍上脾氣了。

但寧言兩世為人,豈會被這種小場面拿捏,當即誠心實意道:「我承認我剛才對你說話聲音有點大了,我不應該對你撒氣的。」

沈秋凝聞言腳下一頓,也不說話,就這麼停在那裡。

有戲!

寧言趁熱打鐵:「剛才實在是我太過心急,這才失了分寸,若有得罪之處,實非我本意……」

沈秋凝這才轉過身,蹬蹬蹬走到寧言面前,從懷裡掏出一沓厚厚的書頁塞進他手裡。

「這是什麼?」

「功法武技!」沈秋凝努力藏起心頭的委屈,咬唇道:「還有我沈秋凝說過的話決不食言,這些就當是利息,我一定會給你找到合適的功法!」

沈秋凝?原來她叫這個名字么。

「秋水蒹葭凝白露,春風楊柳拂藍橋……好名字。」

沈秋凝大部分時間都在宗門內潛修,哪見過這陣仗,臉上驀地浮現兩片紅霞,佯怒道:「用不著伱多嘴!」

他倒也有幾分文采……

不知不覺間,兩人對彼此的印象都發生了不小的轉變。

寧言摩挲著手中書頁,上面的墨跡還未乾透,一看就知道是剛寫完的。

想到自己才把她氣走,人家卻還在外頭兢兢業業幫自己謄抄功法武技,心裡多少有些愧疚,不禁嘆聲道:「沈仙子儘管放心住下吧,在你離開明州城前,寧某定會保你周全。」

「大言不慚……」沈秋凝扭過頭不想看他,良久,又出聲道:「怎麼不喊我前輩了?」

「你我歷經昨夜種種,也算生死之交,何必那麼生分呢。」

「你還敢提!」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

「還有,你叫什麼。」

「單名一個言字。」

「嗯……」

沈秋凝沉著臉坐到桌邊,那表情恨不得將生人勿進四個字刻腦門上,剛喝了勺藥粥便愣住了,緊接著便是一口又一口,根本停不下來。

這混蛋做的東西為什麼這麼好吃……

「慢點喝,罐里還有,喝完了我再給你盛去。」

「我自己會盛!」

不得不說看美人吃東西也是一種享受,可惜寧言還沒看幾眼就被對方逮了個正著,差點又是一頓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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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人長得挺好看,就是脾氣不太好。

寧言撇撇嘴,轉而看向手中書頁。

由於是倉促間手寫的,並沒有詳細分類,他只能先簡單翻閱一遍做個大概歸納。

或許是沈秋凝了解他的境況,其中還是以功法為主,輔以拳掌、劍訣以及身法三個門類的武技。

雖然品階都不高,但勝在全面。

這沓書頁可以說幫他打造了一套初學者專用的戰術體系。

進可攻,退可守,實在不行還能戰略轉移。

什麼叫專業!

寧言悄悄瞥了眼那美婦,以前別人說女大三,抱金磚,他是不太信。

現在信了。

「你也不用謝我,我說了我會教你修行功法的。」沈秋凝頭也不抬地回道。

「這份大禮確實太過沉重,要不我喊你一聲師父吧。」

「不可以!」她心中一緊,突然察覺到自己的反向好像大了點,又若無其事道:「我們仙音宮不收男弟子。」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你努力隱藏起眼中的陰鷙,有朝一日定要叫這高高在上的女人付出代價!】

大爺您醒了?

對於系統寧言現在是又愛又恨,一方面時不時犯病讓他像個精神分裂的患者,另一方面又確實能在修行與對敵上給他提供些許幫助。

光是那本《他化自在天》就替他解決了燃眉之急。

唯一副作用便是後續功法不好求。

說起功法,寧言從書頁中抽出一部分擺到面前。

武技部分他已粗粗掃過,並沒有出現任何異樣,但面對修行功法時,腦中還是會傳來輕微的眩暈感。

當他細細端詳時,功法上的文字果不其然又變了樣。

【哼,粗淺的莊稼把式!你目露凶光,這女人竟敢用這種東西糊弄你,應當懲戒一番!】

【什麼垃圾!你心中升騰起無名怒火,這女人竟敢用這種東西糊弄你,應當懲戒一番!】

【這運氣法門簡直狗屁不通!你將手中的書冊往桌上狠狠一擲,這女人竟敢用這種東西糊弄你,應當懲戒一番!】

……

在腦海中來回「懲戒」了五六次后,寧言終於確定,想要靠低階功法把《他化自在天》推演至更高層的想法無異於天方夜譚。

起碼下三品的功法是遠遠不夠的。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這狗東西的險惡之處。

由於系統的存在,任何功法到他眼裡都會轉化成《他化自在天》。

《九素玄女經》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功法,尚且只能推演至七品巔峰,他想要達到更高的境界,恐怕需要海量的高階功法。

可高階功法畢竟不是路邊的白菜,都是各大宗門世家的不傳之秘,那不是單純的功法,那是道統,是人家的命根子。

命根子怎麼可能隨便給人看。

想要補完《他化自在天》,就只剩下一個答案。

買不到就去騙,騙不到就去偷,偷不到就去搶。

放下所有的良知與道德,才能變得越強,走得越遠。

而這將會是一條舉世皆敵的道路。

除非他能甘心入寶山而空手回,就這麼守著狗系統一輩子擺爛。

可殺人奪寶這種事情一旦嘗到甜頭,後面想要再從良就很難了。

特別是還有腦子裡的聲音在推波助瀾。

現在想想,《他化自在天》這個名字還挺恰當。

天魔波旬在逆佛亂僧時,便是極盡威嚇利誘、誆瞞誤導之能事。

「不知道我能不能頂得住……」

趁著沈秋凝還在乾飯,寧言神色一變,抱著玉簡和書頁向廂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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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旁白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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