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內功層次
後備司，廣場上，稀稀拉拉的站著數十個鐵甲士兵，他們彼此離得遠遠的，相差得有十幾丈，各自修鍊著武學，後備司里龍蛇混雜不同於其他軍營，他們不需要進行日常的訓練，只需要自行修鍊武學就好。
廣場的一角，一青年手持長鐵矛，迎風而立，他雙目微閉，滿臉寧靜祥和，似乎是在進行某種修鍊。
「第一槍，以瘋入魔」
在風中矗立許久，青年嘴裡吐出幾個字，隨即一矛朝著面前的空氣刺出，卻是平淡無奇，中規中矩，然而，青年將長矛伸出最長點后，卻猛然一收，一扯，一手持矛，迅速往前，接著向左，像右，緊接著又是突然一扯，又往上一刺，然後轉向左邊，有時直來直去，有時卻曲折騰挪，毫無章法可循。
至少，在旁觀者看來，便是如此。
廣場邊緣，一背槍紅袍人，站在那裡，冷冷的看著面前廣場上的數十道身影，眼中毫無波瀾，似乎這些人，這些招式，都不能讓他有所注意，然後，他看到了遠處那個青年的怪異矛法，眼神中，生出一股波瀾……
「瘋魔九槍，沒想到，如今居然會再出現，而且是在我後備司里。」紅袍人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位身著灰色道袍，約四十歲上下年紀的道人，捋著三尺青須，他笑著說道。
「武功是好武功，武人卻不是好武人。」那紅袍人，冷冷說道，轉身，就要離去。
「路先生，好久不見，怎麼這麼快就要走呢，不陪貧道聊會？」那道人笑著看向紅袍人，言語中還夾雜著些許的親近之意。
紅袍人轉身，看了一眼道人，搖搖頭：「我無意於此，你執念太重，否則，憑你的天資，又怎會一直卡此處，要想武道有成，需要一顆向武之心，雲霄子，你珍重。」說罷，他頭也不回的離開，再也沒有回過頭。
那道人神情不變，看著那廣場上的青年飛舞的身影，微微一笑，：「向武之心，人皆有之。」
「咣當」
寧川手中二十斤重的鐵矛被重重的摔在地上，發出激蕩的回聲，不過，寧川也沒有去撿，滿臉都是汗水的他，果斷的盤腿坐了下來，雙手向天，開始運行「瘋魔心經」。
許久，隨著一口濁氣的吐出，讓臉色蒼白的寧川，漸漸恢復了几絲血色，他這才鬆了一口氣，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這鐵甲，一陣沉默。
二十斤的長鐵矛，二十斤的初級鐵甲，這看起來並不算什麼，但是第一天，寧川修鍊「瘋魔槍法的時候，連第一式「以瘋入魔」的二十八式都沒演練完，只完成了前面二十三式，便因為身體負擔太重，被迫停了下來，被迫調理氣息，現在才緩了過來。
「看來，我得更加努力了！」寧川咬咬牙，從地上站了起來，撿起落在旁邊的長鐵矛，再度閉上了眼睛，開始了演練。
這一練，就是七天。
七天的時間，算不得太久，這後備司的廣場，每天都有上百人在修鍊武學，別說是七天，有的人，已經連續在場上修鍊了七十天，甚至百天！
而對於寧川來說，這七天不一樣，這七天，他進步飛快！
從第一次演練時候，只是演練了「以瘋入魔」的前二十三式便不堪重負，氣喘吁吁，到現在，第七天，他已經能夠演練二十八式了，並且能刺出「瘋魔三轉」的第一轉，人字轉！
進步飛快！
只不過，力量依舊沒有增加。
廣場上，剛剛刺出那「人字轉」的寧川，正陷入了狼狽的虛弱期，再度將長鐵矛扔在旁邊，盤腿坐了下來，開始運轉內功，調理，緩緩恢復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蒼白的臉上，也逐漸恢復著血色。
「呼」
許久，，他再次吐出一口濁氣，隨即站了起來，這一刻，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看來是突破到衍氣層次了，恭喜你，小傢伙，能在十七歲，便修鍊到這個層次，足夠證明，你的天賦，真的不錯。」就在這時候，一道聲音自他背後傳來。
寧川回身，便看到了一個道人，手持拂塵，捋著鬍子，一雙眼睛正笑**的看著自己，其中，充滿了和善之色。
「小人寧川，見過司馬大人。」寧川趕緊行禮，這是他們整個後備司的老大，堂堂的入室期巔峰強者，自己不得怠慢。
雲霄子笑著擺擺手：「不用如此拘束，貧道只是來看看你們的修鍊進度而已。」
寧川沒說話，只是微微點點頭。
「嗯，你姓寧，不知道，寧家莊寧寒天，是你什麼人。」雲霄子道。
「回大人，正是小人家父。」寧川答道。
「哦，原來咱們風武十二俠之一的寧寒天，寧大俠的公子，你怎麼想到來我們這裡修鍊呢？」雲霄子問道。
寧川拱手：「回大人的話，家父有言，要小的在軍中歷練，報效國家，小的這便是來了。」
雲霄子點點頭：「有一顆赤子之心，不錯不錯，剛才我看到，你已經將內功修鍊到了衍氣層次，想必，是在下一步上有了困惑，貧道，特地來指點你一番。」
「內功，運氣層次？」寧川聞言，有些疑惑，卻是卻沒有說，一拱手，低了低頭：「謹聽大人教誨。」
雲霄子點點頭，隨即侃侃而談：「你可知道，內功的劃分，是分為：吸氣，聚氣，衍氣，養氣，運氣，行氣，化氣，真氣，元氣，這九大層次。」
寧川心裡一咯噔，他還真不知道。
雲霄子繼續道：「內功主內，據道家所言，固本養元也，傳說，內功修鍊到極致，便可氣化靈液，吞吐靈蘊，那壽元都是千載，這雖然有些誇張，但是也說明了內功的好處。」
「貧道修行四十餘年，雖然武境達到了上乘巔峰，但是因為內功修為遲遲不突破，這才導致了貧道一直卡在這境界，你如今是築基中期，能修鍊到衍氣層次，算得上是百里挑一了，貧道平生所見，能在你這個年紀，達到這個層次的，也不過區區二十餘人，所以，你的天賦真的不錯。」
寧川搖搖頭：「大人過獎了，小人還稱不上這麼厲害，小人對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呵呵」
雲霄子嗤笑兩聲，並未太過計較，繼續道：「衍氣，這個層次的內功修行，便是脫離了自外界天地直接吸取靈氣，來轉化成內力的階段，想必你也感受到了，現如今的你，體內的各處經脈，都會緩緩的衍生出內息，幫助你蘊養身體，恢復傷勢，這個層次，就是衍氣。」
「而下一個層次，便是養氣，這也是極為關鍵的一點亦然是入室期突破上乘期必要條件，這養氣極為複雜，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還需要一定的機緣巧合，這麼說吧，一百位衍氣里，也只能出兩三個養氣，足以證明養氣之艱難，如貧道，自十二年前，修成入室巔峰，但是直到現在，依舊是衍氣圓滿，未能突破養氣，你便知道，這一步有多艱難了。」
寧川心裡略微一沉，同時也有些無語：「你都美突破，那你還給我當老師？這不是有病么？不過他也沒表露出來，只是在心裡暗自腹誹，表面上，還是一副恭敬的表情。
「這是我在衍氣時的修鍊心得，送與你吧。」雲霄子從寬大的袖袍中，拿出一本雜記手札，遞給了寧川。
「大人，這……這……太貴重了吧，給我不合適吧？」寧川有些意外，雲霄子會把這東西給他？
雲霄子點點頭：「沒什麼，你本月大考，有望進入下軍司，有我的感悟在，會給你帶來很大的幫助的，你拿著便是。」
「那，小人多謝大人。」寧川接了過來，同時對雲霄子一拱手，表示感謝。
「好好修鍊，以後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我，或者找十大教頭，都可以。」雲霄子笑著遠去。
「雲霄子這個人，為什麼給我這個？」寧川心裡有些奇怪，從小跟隨在父親身邊，他經歷了許許多多，本能上，就對著陌生人有戒備之心，更別論雲霄子了，只不過是第一次見面，就送這個？
「是示好么？莫非，他也知道了，爹爹要突破的消息？」寧川突然想到這點，隨即搖搖頭：「不可能，爹爹突破的消息，除了我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爹爹為了掩人耳目，都把我支開了，其他人是不曉得，應該不是這個……」
「還是回去再看吧。」寧川將這本手札收了起來，周圍那些眼紅的傢伙，這才移開自己火熱的目光，寧川自然不會當場打開這本手札。
「再練！」
時間並未過去太久，寧川只是簡單了休息了一下，再次拿起了長矛，披著二十斤的鐵甲，在廣場上，繼續飛舞起來。
看到寧川的演練，周圍不少人這才打消了心裡的那點小九九，他們發現，在寧川的這一槍下，他們即使能夠躲開，也要受重傷，而那些自信能躲開的傢伙，卻想到寧川身上那幾十斤的負重，不由得神色凝重了幾分，若是沒有鐵甲，寧川的速度將會快上至少三分！
遠處，雲霄子淡然而立，看著寧川在舞動的身影，捋著三尺長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