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

對於王衛東的面癱，陳冉很習慣。前一世，這傢伙一直都是面癱臉。後來想起初中的事情，陳冉總覺得王衛東這位校草是不是真的面部神經有問題，應該得去醫院看看吧？

王衛東一把將書包放進書桌里，趴在課桌上便開始睡覺。

這可真是一位睡神！陳冉想要起身的時候看著王衛東趴在課桌上睡覺，心中正想著，他應該如何離開。王衛東並不胖，可他長得人高馬大的，即便是陳冉瘦小，但要是從王衛東身邊離開。估計也得把這位睡神給吵醒，陳冉並不想吵醒王衛東。

沒想到王衛東直接起身，也沒有看陳冉，「要出去？」

「謝了。」陳冉對王衛東輕聲說著，從王衛東身邊離開。前排的同學正在念著課本，按照高老師的習慣，也就是這幾分鐘，她應該就要來班上逛一圈。王衛東是老油條，高老師還是苦口婆心想要王衛東多學點知識。陳冉肯定是不需要高老師操心的，回到教室，果不其然，高老師正在和王衛東說著話。

「高老師好。」陳冉站在高老師的旁邊畢恭畢敬的叫了一聲，高老師點頭說道，「陳冉，你先進去吧。」

「王衛東，好好上班早自習，別來教室就睡覺。你這樣能初中畢業嗎？」高老師頗為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著話，「你以後別說是考警校了，能初中畢業就燒高香了。」

王衛東滿不在乎的說道，「高老師，我會考上警校的。」

「你能什麼能，這麼能那就別來上學，直接去中考啊。」高老師開始生氣了，「學學陳冉。」

「趕緊早讀，別睡覺。」

王衛東不情不願地將課本拿出來，高聲朗讀著。大概是因為高老師就站在王衛東的身邊，陳冉這個時候也不太敢繼續看數學，只能將英文課本拿出來小聲的朗讀著。

整個教室里，都是學生們的朗讀聲。高老師站在王衛東身邊很長一段時間，看著王衛東一直都在讀課文，這才滿意的離開。

高老師離開之後，王衛東撇著嘴，正嘟囔著。坐在他旁邊的陳冉沒有聽清楚王衛東到底說了些什麼，放下一旁的英語課本，陳冉繼續拿著數學課本看著。

下課鈴聲響起，陳冉根本沒有注意。王衛東看向身邊正在認真看書的陳冉，他眯著眼睛，好像是在打量著陳冉。或許陳冉很少在院子里看見王衛東，陳冉從小身體就不太好，喜歡靜，不喜歡動。王衛東是院子里的孩子王，和很多人都特備熟悉。但不包括陳冉，王衛東記得第一次見到陳冉的時候，還是在陳冉小時候。

陳冉和他父母剛搬進大院，那個時候王衛東就是整個院子里狗討人嫌的孩子王。

春日的暖陽照在陳冉的臉上，他安靜的坐在樓梯口，也不說話，那雙大大的眼睛，白白凈凈的臉很吸引王衛東。過了很多年的時間，王衛東依舊能夠記得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安靜的孩子。

後來，很多時候，他都能看見陳冉安靜的坐在院子里，也不和其他的孩子玩耍，自顧自的玩。很多次陳冉以為他沒有見過王衛東，其實只是他根本就沒有在意王衛東。或者是，他自動將王衛東給忽略掉了。很多時候都是王衛東就在他不遠的地方玩耍，可是陳冉從來沒有和王衛東搭話過。再加上雙方父母本就不熟悉，所以陳冉對於王衛東很陌生。

但王衛東對陳冉可算不上陌生，不說是好朋友，好歹也能說得上認識。

昨天下午王衛東確實不知道孫澤會針對陳冉，但他對孫澤可太熟悉了。兩人從進入初中開始就鬧矛盾，這都幾個月的時間，他相信陳冉離開學校之後，孫澤肯定要找陳冉的麻煩。王衛東是一個很怕麻煩的人，可是陳冉的父親剛過世，孫澤又跑去侮辱人家的父母，這讓王衛東很看不慣。

再加上兩人是一個院子的，他當然得幫忙。跟著陳冉，果然看見孫澤跑來找他的麻煩。只是沒有想到，陳冉這麼烈。平時看上去安安靜靜的小孩子，竟然會這麼生氣。回到院子里的時候，王衛東心中琢磨著，陳冉身體上還是和孫澤很有差距的，下次還是他幫忙的。正巧，他看不慣孫澤。

此時看著陳冉專心的模樣，王衛東不太懂。

「誒，陳冉。」王衛東小聲的叫著陳冉，寧川五中的升學率很低。每一屆初三幾百人，能夠考上高中的也不過幾十個人，最少的時候，幾百個人里，也就只有十多個能夠考上高中。寧川五中中專每年也就幾十個最多也就是上百人。一個年紀幾百號人，起碼也得有兩三百人讀完初中之後就得出去上班，沒有書可讀。

像是陳冉這樣，父親是救人犧牲的。本身考警校的中專就是有優惠政/策的，再加上陳冉的成績還不錯。其實不用太努力學習就能考上警校的中專。

「怎麼了？」陳冉轉過頭來看向王衛東，那張清秀的臉上寫滿了不解。

「我說，你也不用還這麼努力學習吧？我聽說你考警校的中專是會減分的。」

「哦。」陳冉沉吟著說道，「我不是考中專，是考高中。我想考高中，然後讀大學。」

「讀大學？」王衛東愣了一下，「真的假的？我聽說大學很難考的，寧川最好的高中十二中都沒有幾個人能考上大學的。」

「是啊。」陳冉附和著，「我姐姐在外地讀大學，我也想和我姐姐一樣，讀大學。」

「真好。」王衛東小聲的詢問，「是警校嗎？」

「不是。」陳冉搖著頭，「讀哪所大學我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再給你說吧。」

陳冉低下頭繼續看著書本，王衛東小聲嘟囔著。

上課鈴聲響起，陳冉就好像是沒有聽見似的。繼續看著數學課本，王衛東趴在桌面上繼續睡覺。

「王衛東，王衛東……」數學老師劉老師站在講台上大聲叫著王衛東的名字，陳冉抬起頭來，看著同學們都轉過頭看向趴在課桌上的王衛東。他用手肘重重撞擊著王衛東，抬起頭來，王衛東還一臉懵逼的表情。陳冉嘴唇沒有動，小聲說道，「劉老師叫你起來回答問題。」

「王衛東，你告訴我，這個二元一次方程組最後答案是多少？」

「5！」

「5！」王衛東想也沒有想，直接脫口而出。

劉老師看了看王衛東，又看了看陳冉，「王衛東，以後要是上課想要睡覺直接去辦公室里睡覺，你在課堂上就是來聽課的，不是來睡覺的。」

「還有陳冉，你低著頭幹嘛？是課桌上有金子嗎？抬起頭來，看黑板！」

「哈哈哈哈！」大家都在笑著，陳冉沒有說話，假裝抬起頭來看著黑板。王衛東也無所謂，只是王衛東很震驚陳冉也被老師給說了幾句。

「你不是說要考高中和大學嗎？你怎麼也不聽課？」陳冉的成績中等偏上，以往都是老師表揚的對象。沒想到他也有被老師說的時候。

「我在看這個。」陳冉將數學課本遞給王衛東。

「初二下學期數學？」王衛東看著課本的封面愣神，「你能看懂嗎？」

「勉強能夠看懂一點。」

「我說。」王衛東小聲說道，「不會吧？這才初一上學期，你就自學初二下學期的數學了？那初一下學期和初二上學期的數學你都看完了啊？不會是在裝模作樣吧？」

陳冉笑著沒有回答，收回書之後，低著頭，繼續看著初二下學期的課本。

劉老師站在講台上講課，能夠將下面的學生一覽無餘。陳冉一直低著頭，他看了許久，這孩子昨天上課開始就這樣，是不是因為父親的離世，對於學習或者是生活產生了什麼問題？

放下課本和教案，劉老師走下講台，來到陳冉的身邊。王衛東一邊給陳冉使眼色，一邊用力的拍打著陳冉。可惜陳冉看得太入迷，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王衛東正在提醒他。

劉老師走到陳冉的身邊，一下將陳冉擺放在課桌上的課本給奪走。

「初二下學期數學？」劉老師還以為陳冉在看什麼課外書本，沒想到竟然再看初二下學期的課本。愣神之後，將課本放在陳冉的課桌上，小聲的說道，「陳冉，你待會下課之後到辦公室來。」

「好。」陳冉此時臉皮微微發紅，同學們正在鬨笑著。

下課鈴聲正好想起，劉老師只留下一句，「到辦公室來。」直接離開，王衛東那張俊朗的臉皺著眉頭，「陳冉，我剛才一直在叫你，你沒有感覺到啊？」

「抱歉。」陳冉歉意的說道，「我剛才確實沒有感覺到。」

「我先去辦公室了。」陳冉離開座位，王衛東看著陳冉離開教室。

來到辦公室門前，陳冉敲著門。劉老師坐在辦公室里，正在和高老師說話。

「叩叩叩」陳冉敲門，叫了一聲，「報告。」

劉老師看著門外的陳冉，「進來吧。」

陳冉走進辦公室，來到劉老師的面前，「劉老師，您找我。」

「陳冉啊。」劉老師嘆息著說道，「不是老師不讓你自習，但是你真的能看懂嗎？老師正在講課，你在看初二下學期的內容，我們這學期的內容你理解了嗎？」

「理解了啊。」陳冉直截了當的說道，「應該是很理解了。」

劉老師皺著眉頭，「陳冉，話不能說太滿啊。」

「劉老師真的，我覺得我很熟悉這學期的內容。」

「你這孩子！」劉老師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這樣吧，老師也不是為難你，我這裡有一套卷子，你要是能把卷子做好，這學期數學課你想做什麼我都不反對。」

「這是？」陳冉小心翼翼地看向劉老師，「老師您生氣了？」

「老師還沒這麼小氣！」劉老師樂呵呵的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