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秘的黑冰台
贏高心裡暗道「問得好」。
可見,王元在思考問題的深度和層次上,明顯要優於弟弟王威。
贏高立即回答了王元的問題:
「以我對父皇的了解,這一切都源於他極度的自信。」
「不管當初趙高為趙國提供過什麼情報,在父皇的眼裡,都不屑一顧。」
「兩國相爭,最終比拼的是綜合國力,面對我大秦強大的軍事實力和身邊文臣武將的碾壓能力,趙國在趙遷的昏庸統治下,在郭開這樣內奸的腐敗下,無論怎麼折騰,即使是透明了打,也難敵我大秦鐵蹄的踐踏。」
「不僅如此,從父皇對手下有功之臣,不像史上很多君主那樣,擔心功高震主,搞什麼『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把戲,不濫殺功臣,也不做那類昏君等事情上看,父皇的自信是絕無僅有的。」
「正是這種自信,使始皇對趙高的細作舉動,一笑了之;因愛其才,在他悔過之後,仍舊任用他。」
「唯一遺憾的,父皇沒預料到,一場小病竟然導致他永別於世,所以,父皇沒來得及立儲以及安排身後的事情,更沒有想到,沒等回到咸陽發出那封讓扶蘇回來的詔命,父皇就……」
「否則,以父皇的智慧和洞察力,是不會給趙高留下如此大的漏洞和空間,更不會讓最信任的蒙毅離開自己身邊,折回會稽去禱告山川。」
「如果有蒙毅在身後主持大局,再加上李斯的配合,恐怕趙高的把戲,根本就沒有機會上演。」
說完這些,贏高心裡由衷地為始皇痛心,心情宛如親生父親故去一樣沉重。
看來這次穿越,連同贏高對始皇的情感,也一併繼承,這樣的質量和代入,令他暗自吃驚。
屋裡一陣肅穆。
稍停,最有資格的王賁率先打破沉默:
「始皇帝確實是千古未有的宏圖大略之主,現在的局面,沒有始皇帝意志的一絲痕迹。」
「剛才公子所言極是,就像楚國公子熊啟,在秦國做質子,不是照樣被始皇帝封為昌平君,任用為相邦,和呂不韋一起平定了嫪毐之亂。」
「雖然昌平君最後歸楚叛秦,但始皇帝卻沒有因此,減少對外國人員的信任,比如咱們要去救的李斯,是楚國上蔡人。」
贏高見此話已說開,拉回話題道:
「而趙高做細作,都做了哪些勾當,恐怕只有父皇、蒙毅和『黑冰台』的掌門知道。現在,唯一的線索,就在『黑冰台』掌門身上了。」
「據我所知,『黑冰台』是秦國專門刺探情報和策劃壁裂六國的機構,有一千多人,長期潛伏在六國各地。下面有個特別反應部隊——秘法營,由三百名鐵鷹劍士組成,負責執行父皇的命令。」
「由於高度機密和事關重大,『黑冰台』及『秘法營』的控制權在父皇手裡,任何人,包括所有的寵臣們,都無權調動和過問。」
「原則上,父皇在轉移權力的時候,肯定會將這個權力,移交給未來的儲君。但從種種跡象表明,目前的二世和趙高,都不知道這個組織的存在,也不掌握指揮和調動他們的權力。」
「所以,只要找到『黑冰台』掌門,趙高的通敵賣國行為,就可以昭告天下,更重要的是,從此,我們手裡就有了六國的情報網路,可以隨時了解關外的情況。」
「在此基礎上,我們可以藉助『秘法營』的力量,劫了法場,救出李斯,甚至進入皇宮,剷除趙高。
」
說到這裡,贏高停了下來。
眾人一片沉默。
王賁凝神細思,過了片刻,眉毛一挑,對贏高說道:
「據老夫所知,公子所說的『黑冰台』和『秘法營』確實存在。而且知道這些信息的人,整個大秦也微乎其微。」
「老夫在帶領大軍征伐各國的時候,經常會接到朝廷從『黑冰台』那裡傳來的情報,這些情報直接送達我手,對我們打贏對手幫助很大。」
「而且,老夫還知道,他們只對皇帝陛下負責,只聽從皇帝的調遣,除非得到皇帝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介入其中。除非……」
贏高面色一緊,急問:「除非什麼?」
王賁眯起眼睛,貌似回憶貌似思索道:
「除非有皇帝隨身的符璽、印授,而且經『黑冰台』的掌門人確認,才可以執行。否則,就算天塌下來,他們也不能做任何舉動,只會嚴格遵守自己的職責,潛伏在那裡,一直到死。」
聽到這裡,贏高的眼裡閃過一絲亮色,問王賁道:
「除了符璽、印綬,還有什麼東西可以?」
王賁道:「除此之外,就是始皇帝陛下隨身佩戴的寶物才行。」
贏高瞄了一眼自己腰間的鹿盧劍,他要繼續自己的問題。
「王老將軍,您是否知道,這『黑冰台』和『秘法營』現在在哪,他們的掌門是誰?」
「蓋聶。」王賁脫口而出。
「父皇身邊的第一侍衛,號稱天下第一劍客的蓋聶?」
贏高一連串,報出他所了解的蓋聶身份。
每次,在贏高入宮見父皇的時候,侍衛是無需在側的,所以,雖然知道蓋聶的存在,但贏高卻從來沒見過,這位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第一侍衛。
此時,座上的飛燕,已經抿嘴在樂了。
王賁點頭首肯,看著贏高款款說道:
「正如公子所說,假如我們拿到趙高的通敵證據,證明他是趙國的細作,目的是搞亂我大秦內部,亡我大秦,那我們就可以揭露他的罪行。」
「但僅僅有第三條罪證,以趙高的做派,一定會狡辯抵賴,混淆視聽。如果再把公子所說的第一條和第二條罪,由李斯證明,就更有說服力了。」
「現在的問題是,以我們現在手頭的力量,不足以完成公子的劫法場任務。」
「『黑冰台』的一千多人散布在六國各地,無法聚集;『秘法營』的鐵鷹劍士也僅三百,即使找到他們,怎麼說服和調動他們,是目前最大的問題。僅僅靠公子的身份恐怕還不行。」
從王賁的話里,贏高已經聽明白,以王賁的閱歷和人脈,對找到『黑冰台』和『秘法營』,顯然已有把握。
看來,自己找對人了,贏高心下有了底。
於是說道:「老將軍有所不知,劫法場,分為『文劫』和『武劫』。」
「公子,何謂『文劫』,何謂『武劫』?」
聽聲音和語氣,就知道王威沉不住氣了。
贏高轉向王威道:
「『武劫』就是武裝劫持,『文劫』就是一紙『刀下留人』或者非武力方式來解決。」
「公子的意思,我們搞『文劫』,但上哪去弄『敕令』呢,咸陽令和郎中令,都是趙高的人,二世也不可能赦免李斯。」
王元也說出了他的擔心。
贏高輕聲說道:「臨刑那天,我會親自出面,制止行刑。」
眾人一聽,都急了。
「什麼,公子,您要親自赴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