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費奧多爾閉眼等待了一會兒,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又有點困了。他抬起一條腿,小腿肚輕輕蹭過太宰治的腰,徹底屈起,又緩緩滑落,氣息也歸於平穩。眼看就要睡著。太宰治只覺得一簇火苗噼里啪啦衝上天靈,又炸開落進胸膛,流向小腹。他握住那截雪色白膩的小腿,深深吸了口氣,鳶色的眼珠深沉了幾分。現在做到底的話,他真的要被費奧多爾叉出去了吧……畢竟這是第二次趁人之危……但不做到底的話……豈不是代表他不行……都這樣了。費奧多爾都這樣了。太宰治有點抓狂,他明明沒想過一見面就搞上去的。雖然半年沒見,確實很懷念抱著費奧多爾睡一覺的時候,但他知道第一次的事情弄得費佳極度不爽,第二次要無比謹慎才行。感知到太宰治長時間沒有動作,費奧多爾掙動了一下,大概是覺得這場以奇怪畫面開場的夢境終究是要滑入平和而安定的貼貼抱抱結尾了,他伸手隨意撥拉了一下太宰治的袖子,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拖了點。而後是近乎撒嬌的輕聲:「冷。」太宰治腦海中那些紛雜糾纏的思維瞬間清空了。謹慎個貓貓球。這也能忍下去他就不用做人了!……太宰治吻了吻仍舊處在迷糊中的費奧多爾,放縱過後就是難以言喻的悲痛感。他忍住了。太宰治一邊覺得有些惱怒,一邊又覺得這樣毫無防備的費奧多爾過於可愛,為了防止他清醒后再把自己踹出去,只能忍一忍。因為睡夢而格外坦誠,反映出一下平常根本不會有的小情緒,又因為感官的遲鈍而什麼都慢一拍,想要阻攔的動作還沒發生就湮滅在漫長的反射弧中,最終誠實地接受了那些動作。他發自內心地嘆氣,抱住出了層薄汗的費奧多爾,終於還是決定把人搖醒:「費佳、費佳……」「至少洗個澡再繼續睡……」他嗓子啞得厲害,嘴角發疼。第二次依舊不怎麼熟練,吞咽的動作很艱難。太宰治小聲叫了兩聲便停下來休息,支起身看床頭有沒有水杯。結果手臂又被抓住,整個人被迫低下身去當費奧多爾的抱枕,挨挨蹭蹭十分難受。「唉……費奧多爾,這不是夢。」任憑他怎麼嘀咕,費奧多爾就是不聽,抱緊了人當作暖和的抱枕,很好脾氣地貼過來,也忍受他這些吵鬧的言語。甚至還敷衍地點了下頭。太宰治:。可惡,爽過之後就完全忽略他了。「費佳……」也許是他喋喋不休的絮叨徹底煩到費奧多爾了吧,他閉著眼睛靠住太宰肩膀,張口咬了上去。這很正常,太宰治甚至沒攔一下,被費奧多爾輕輕咬一口少一點血液對他來說不算什麼。甚至這種久違的尖牙刺破皮膚的感覺,他還挺懷念。……然後他就被踹飛了。……貨真價實地被從床上推了出去,直接撞上了一邊的衣櫃,砸出驚天動地的聲響。太宰治愣了片刻才捂著小腹,茫然地爬起來。好痛。他錯愕地盯著費奧多爾。然後發現對方的臉色比他還驚恐。……啊這。太宰治忍不住撓頭。那麼多貼貼蹭蹭、撫摸親吻,都沒有把人弄醒,咬了一口就醒了……他下意識看了眼自己肩上的牙印,咬得很淺,才出了兩個血點,比起進食更像是一些遊戲的情.趣。可費奧多爾就是因為這一丁點鮮血徹底清醒了。他過於驚恐,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臉頰上的緋色迅速退去變成慘白,又慢慢爬上病態的潮紅。這是情緒極端不穩的體現。是他一開始惡作劇想看見的結果,但太宰治現在就只覺得委屈。委屈死了。明明剛才還很依賴地貼在一起,也完全享受了他的服務,一轉頭卻把他踹飛。他也不說話,就抱著膝蓋坐在地板上,耷拉著眉眼,看起來非常喪氣的模樣。嘴角才磨破了皮,抿唇的時候就會小口吸氣。而費奧多爾還在抓著床單瞳孔地震。他之前都做了什麼——他都說了什麼——天啊,他應該把太宰治叉出去,把復活變成永遠的死亡,再也不見。他忍著羞恥回顧了一遍之前的事,睡衣扣子解開了幾顆,亂糟糟的。幸好他發現對方沒有直接……但還是不太能讓人接受。而且大腿的內側仍在發痛。這個蠢貓哪來那麼多花樣!費奧多爾的臉頰飄上兩抹薄紅,一直紅到耳根,咬著牙說出這隻趁人之危的壞貓姓名:「太宰治。」壞貓貓撇嘴,無精打采地回應:「嗨,費佳。」「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