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國師大典（三）

洛王下意識看過去,問道：「國師，這是？」國師微微抬眸，臉上似懷念似嘆息：「這是天地的記憶。」兩人的對話傳下祭台,又通過人群遠遠傳播開來，因異象而騷動的人群頓時止住了動作，眼中臉上出現了更深的敬畏。觀禮台上遠遠看到的衛國公子護，差點沒忍住露出絕望之色。洛國何德何能,能得神女青睞啊！蒼天不公，為何不佑衛國啊！不管各方有怎麼樣的反應，天空中那顆混沌雞子，已經發生了變化。一個巨人手拿巨斧劈開了混沌,他手撐天腳踏地,兩半混沌分得越來越開，直到出現眾人熟悉的天空與大地。「開天闢地。」國師用淡淡的話語解釋這段歷史。在洛王的暗示下,這句話很快就傳下了祭台，又不斷向外擴散,照這個趨勢，只怕不出一天，整個王都的人都能知道洛國出現前所未有神跡了。畫面中變化得很快，幾乎是在幾句話間，那巨人就倒下死去,他的左眼變成了太陽,右眼變成了月亮,頭髮鬍鬚化作星星,身體變成山巒丘陵,血液成了江河……斗轉星移,地面上出現了花鳥蟲魚,飛禽走獸，但奇怪的是，那上面並沒有人類，甚至連與人相似的生物都沒有。洛王轉頭看向國師，見她眉目縈繞寂寥之色，神色鬱郁，便暫且按捺下心中的好奇。畫面拉到天空上，太陽與月亮竟然是同時掛在天空中的，還一直是滿月。在這段里，望舒給插了一點私貨。「那是太陰星。」望舒看著畫面中出現的圓月，神色間滿是親近之意，「我就是在這裡誕生的。」太陰星絲絲縷縷的月華匯聚，不知多久，幻化出一個熟悉的人影。「天生地養，不愧是神仙。」望舒：「倒也不是，現在天上有很多是你們人修鍊成仙的。」洛王心中一動，國師這話是在暗示什麼？大地天空上陸續有新的神明誕生，天地間逐漸熱鬧起來。捏土造人，人類第一次出現在世間。「嘿，原來我們是這樣來的。」外圈的黔首難得有能娛樂的東西，這時候早就呼朋引伴一起來看熱鬧了。「那些大人物是女神精心捏成的泥人，我們應該就是那個女神甩的泥點子了。」「那可說不定，我們村祖祖輩輩都在這裡，說不定祖上也有泥人呢。」「嘿嘿，你小子不錯，有志氣啊。」「啊呀！天上怎麼破了個大洞？」一陣陣驚呼響起，膽小的人已經抱頭蹲下了。國師放緩的語調裡帶著安撫：「無需驚慌，這是天柱倒塌，天河傾瀉，已經被補上了。」接下去的畫面果然也顯示出了這點，無數神明化身天柱，撐住倒塌的天幕，之前出現過的女神煉製五彩石以補空洞。「國師？」畫面中出現熟悉的神女，長裙藍發彎月相隨，可不就是望舒嘛。天河之水傾瀉大地，凡間陷入一片汪洋，眾多神明紛紛降臨房間，相助凡人。有的神明以身化作島嶼，為凡人留下一片棲息之地；有的神明傳授造船之術，增加凡人的求生能力；有的神明不斷往返汪洋，救出在水中掙扎的凡人……「這莫不是上古傳說中的那場大洪水？」各國幾乎都有關於這場洪水的傳說，本以為不過是與其他故事一般，後人穿鑿附會之言，沒想到竟然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