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③⑥
妹妹在回去之前又一個人上了趟山,動作特別神秘,不知道做了些什麼,還在上面待了好一會兒才下來。
等下來之後,就忍不住露口風,「現在扯平了。」
松田陣平坐在駕駛位上,手隨意地搭在窗沿,這個動作將他結實的手臂肌肉完全展露無遺。
「什麼扯平?」
妹妹:「不告訴你。」
松田陣平:「……」
她用力把車門拉開就往裡鑽,動作太快加上沒有站穩,身體不受控地往後栽,眼看就要撞上車門,但一股更大的慣性改變了她的行進方向,一隻手牢牢抓住她往前拽。她直接越過中間的駕駛檔位撞到某頗有彈性的物體上。
妹妹下意識伸手扶住,還順手捏了捏。
然後就意識到了是什麼。
她凝視了會兒他的胸大肌,緩緩地抬起頭,和一臉似笑非笑的松田陣平雙目相對。
「鍛煉得不錯。」她鎮定地說,腦子一抽吹了個流-氓哨。
松田陣平:「……」
回去是由松田陣平駕駛,青森縣到松田家的距離不算太遠,加上堵車時間,早點出發的話,差不多中午就能到。
她打開車窗迎面吹著風,感覺心情都輕鬆了起來。
坐車的時候腦海里浮現出上回被迫飆車的記憶。
和好友萩原研二不同,松田開車開得四平八穩,沒有什麼新意,也沒有什麼特技,但是速度和技術都很紮實。
「喜歡刺激的?」松田陣平嘖了一聲。
「偶爾感受一次也不錯啦,」妹妹趴在車窗上,往外眺望風景,腦袋上的呆毛都被吹了起來,「不過研二哥已經是專業級別了吧,一般人也做不到那種水準啦。」
「是么。」他打開車窗,讓風吹進來降燥,深呼吸地長吁出一口氣,「……就算是這樣,聽到這種話還是很不爽啊。」
好像是無形的諷刺,嘲笑他有多愚蠢,提醒他到底錯過了一些什麼,在只有兩個人的劇本里,她已經和別人一起創造了嶄新的回憶。
就連在和他一起返程的途中,她都在想萩,就算那個人是他的好友,但聽上去還是讓人很煩躁,還有另一種時刻滋生著的情緒在心裡蔓延。
他沒有見過的,她的表情。
他們已經錯過了太多。
明明最開始他們擁有最好的開端,她滿懷著熱情和希望向他跑來,他只要伸出手就好,可現在只能壓抑著心情聽她開心地講述萩的技術有多好。
「你大概不知道那傢伙已經被開了多少張罰單了吧?」松田陣平說,「因為總是非法飆車,萩已經被列為交警隊的黑戶了。」
「……欸?」
「交警隊的門上都貼了『萩原禁入"的標識,」他難得說了很多話,「想也知道吧,要是和他出沒在交警隊附近可是很丟臉的事情。……當然,我只是建議,你要是有考駕照打算的話,最好還是注意點。」
妹妹吃驚地睜大了眼,但仔細想想也確實沒錯。
那麼快的車速,基本上都能帶人上天了,要是再快一點搞不好都能直接帶人入土,不違規是不可能的。
這麼說起來的話,萩原竟然也是個法外狂徒,畢竟不能犯法是基本原則,嗯,交通法規再怎麼說也是法,但嚴格來說她上回和人家同流合污了,硬是追究起來的話也沒什麼底氣。
咳咳,刺激誠可貴,法律價更高,妹妹決定棄暗投明。
「我知道了。」她嚴肅地說。
很好。
他勾了勾唇,又聽見她說:「我覺得你說的對,安全起見嘛,像松田君這樣沒什麼特色的技術也可以接受的。」
黑色捲髮的青年臉上表情依然從容,握著方向盤的時候露出青筋,輕笑,「沒特色?」
明明是科學的三維世界,那一瞬間,他身上好像冒出了可視化的黑氣。
不好,不該這麼說。
她反思了一下,頓悟:「沒關係的,松田君,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不是在說你不行……」
多要強的人啊,這種拼搏奮鬥的精神多麼的難得,應該予以鼓勵,她真誠地說,「只是和研二比的話差一些。」
松田陣平:「……」
「千萬不要勉強自己。」她貼心地補充。
他嗯了一聲,露出笑容,「放心,我一定不會勉強的。」
十分鐘后。
妹妹:「我真傻,真的。」
她抬起她那沒有神採的眼睛,幽怨地看向松田陣平:「我現在看到你就想吐。」
之前開得還很穩來著,但事實證明了人就是不能誇,後面車速就突然提了上去,簡直把普通轎車開出了高級賽車的架勢,就算被安全帶綁在座椅上都覺得好像要飛出去了。
松田陣平:「……」
他有些歉意地拍了拍她的背,擰開礦泉水遞到嘴邊:「這樣嗎?真是抱歉,一不小心踩到油門了。」
妹妹好一陣子才緩過來,十分悲憤。
[你們還好意思說別人,明明一個個飆起車來都是另一副面孔吧!]
「我再也不坐你們的車了!」她咬牙切齒。
不虧。
松田陣平短暫沉默后,笑著點頭。
***
從青森縣回來后,妹妹和松田的關係就變得微妙起來,說是情侶也感覺沒到那麼親密的程度,但說是普通朋友……哪有普通朋友會啵嘴的。
一直維持著這種曖昧關係也沒必要,浪費大家時間。
還是去問問吧,就算被拒絕也要為這段感情劃上一個完美的問號。
妹妹決定好就去找松田陣平。
她做了個深呼吸,然後說——
「我是你的什麼?」
松田陣平舉起一杯奶茶,在她震驚又被土到的眼神中一臉莫名其妙地塞給了她,「……未婚妻啊。」
妹妹為逃過一梗鬆了口氣,拿起奶茶狠狠吸了一口,用力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大聲說:「松田君,我們現在……算不算那個?」
終於說出來了。
雖然從前也問過很多次,可是這次是不一樣的。如果這回他拒絕的話,他們之間應該就徹底沒有可能了。
和她的忐忑不安相比,他似乎是鎮定的,因為臉上始終維持著平淡的表情,「算什麼?」
「就是算不算在交往中的男女朋友啊?」她一鼓作氣地說。
是被包含的關係么?
「難道不是嗎?」他語氣自然地說,「我以為這是不需要解釋的事情。」
妹妹鼓起勇氣:「可是,也有那種關係不好的吧。」
他的笑意淡了幾分,「你的意思是?」
妹妹深思熟慮:「我覺得,我們好像沒有那種特別深厚的感情,足夠支撐走到結婚那一步。」她說,「我不會後悔,可是,松田君會不會後悔呢?」
她願意相信他現在說的話是真的。
但人並非一成不變的動物,或許此時此刻他確實對她有所心動,但不妨礙將來有天會後悔。
松田陣平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既然這樣的話,那就給這段關係界定一個日期,在你畢業之前。」他說,「而你試著相信我。」
還可以這樣嗎,妹妹愣住。
「好,好的。」她點頭答應。
結果新模式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她發現,咦,感覺跟以前也沒什麼區別。不過嚴格來說還是有點的,那就是……
她比從前多了一堂科普課。
約會不知道聊什麼?沒關係,專業老師負責講解伯-萊-塔和魯格槍的異同。無聊時不知道一起玩些什麼小遊戲?很簡單,性*感*帥*哥手把手教你組裝機械。
由於沒經驗而察覺不到哪裡不對勁的妹妹恍然大悟:原來戀愛約會就是這個樣子的啊。
松田陣平在家待的時間比從前長了許多,這證明原來他確實是故意待在外面躲著她的。
妹妹:呵,男人。
「……那都是以前,以前。」松田陣平很知機地主動投降,坦白從寬,「犯人請求悔改機會。」
妹妹本來想對他發動正義制裁,但看到他臉上的青紫和傷口,又忍不住心軟,嘴硬了半天,最後還是誠實地去找出了醫藥箱給他上藥。
她邊處理邊咋舌:「你們班上對練都這麼狠的嗎?」
松田陣平:「嗯?是吧。」
其實並沒有這麼狠,雖然以前也真槍實彈地對打,不過彼此都有收著勁,只是這次是他當著萩的面宣布在先,對方光火也是情理中。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諸伏景光和降谷零那個金髮大猩猩也專門挑著他練。
他看見她擔心的模樣,反而笑起來,妹妹生氣地擰了他一下,「你還笑。」
松田陣平配合嚴肅。
妹妹冷笑一聲,伸出手,很霸氣地去拽他的制服領帶。
拽了一下,嗯,沒拽動。
她有點尷尬地輕咳了聲,在他好整以暇的目光里小聲解釋,「你太高了,這樣好不方便哦。」
松田陣平:「再試試。」
她順著他的話,有點迷惑地又扯了一扯,「為什麼……」
他俯下身,用吻來堵住她的話。
她被親得迷迷糊糊,好一會兒才想起原來的想法,又羞又憤:「我不是這個意思。」
松田陣平挑挑眉:「可我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