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永樂大帝恐怖如斯
這一場聲勢浩大的「亮相」,結束得十分平淡。
朱元璋之前殺過太多人,處理後續的人已經很熟練。分揀屍體的,洗掉血跡的,驅離百姓的……井然有序。
朱標揉了揉眼睛,看著離開百姓臉上的意猶未盡,心中一沉。
雖然這些意猶未盡可以理解成余怒未消,但朱標還是想,儘快推行基層教育,開啟掃盲工作勢在必行。
不能讓朝中大臣再繼續爭吵,拖慢時間了。
要讓民意不成為掌握話語權的上層手中的工具,只有靠「開明智」。
相反,如果要讓民意成為工具,就「半開明智」,執行快樂教育,讓百姓們自以為自己懂得很多,其實科學常識缺乏就行。
天下不缺乏聰明人。楊憲的舉措已經證實了已經有人意識到了如何下意識的運用民意民憤這一點,而不是在揭竿而反的時候粗糙的運用。
朱標要讓這「利用」不失控,就要在自己接下來的幾十年間,儘可能開啟民智。這樣就算後來者想要再次「愚民」,民意就會立刻反噬。
為大明後來的皇帝挖坑的事,朱標會提前做很多。
「標兒,別難過了,爹帶你去逛皇宮!」朱元璋見朱標沉思的模樣,以為朱標還在為那位官學的學子傷心。
朱標對朱元璋彎了彎嘴角,道:「我沒事,走吧,叔叔伯伯們也被嚇到了,得好好休息。」
朱標想用微笑讓朱元璋安心,卻不料朱元璋看到兒子的笑容,心裡更加難受。
他已經經歷了許多老兄弟的背叛,雖說還不到心硬如鐵的程度,也已經有了一定耐受度。
但他的標兒還沒有。
這時候再勸慰,恐怕標兒不但會更難過,還要擠出笑容安慰自己,朱元璋立刻轉移話題:「對對對,別把他們凍壞了。還愣著幹什麼?起來,進宮坐著,太子擔心你們凍壞了,還不快對太子謝恩!」
眾臣;「……」
太子先逼死了十幾人,剩下的人被嚇得半死,我們還要說「謝謝太子」?
李善長一邊起身一邊用眼睛隱晦地瞪自家主公。
主公!你知道你現在這樣一點都沒有皇帝的氣度,倒像是皇帝身邊的狗腿子嗎!
和朱元璋脾性不合的劉基心裡想的事更加惡毒。他覺得,皇上現在穿上內侍的服飾,活脫脫一個諂媚的大太監。
皇帝發話后,大臣們依次起身,亦步亦趨跟著朱家人進宮。
朱標仍舊走到朱元璋身側,他的弟弟們跟在他身後,擔憂地看著朱標的背影,想安慰大哥,初次進宮又不能展現出失禮的一面,讓群臣認為大哥教導無方,心裡憋屈極了。
四兄弟本來對皇宮很好奇,現在眼睛只顧著盯著朱標,都沒空觀察皇宮。
朱文正很想仗著自己是燕王,跑到朱標身邊安慰朱標,被李文忠一個眼疾手快拉住,然後陳英迅速上前一步,拽住了朱文正另一根胳膊。
平時朱文正亂來就罷了,在群臣面前大大咧咧跑到皇帝皇后和太子那一列,嫌現在朝中還不夠亂嗎?不能給標兒添麻煩!
朱文正輕輕地「嘖」了一聲,居然按捺住了。
朱元璋回到了宮中,立刻派人去搜查那些出來認罪的官員的宅子。
群臣被扣在宮中,許多人心裡發虛。
他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若這些人的宅子中真的搜查出了什麼怎麼辦?
朱標已經將心緒平靜,問了朱元璋太醫院和御膳房的位置,自己去御膳房,弟弟們去太醫院,給短時間不能回家的文武百官準備湯藥和食物。
朱元璋先讓幾個年老的大先生在隔壁休息,等休息好了再參與議事。
幾個五大三粗的武將也腆著臉跟著李善長等人去旁邊休息,湯和還裝模作樣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腰,然後一瘸一拐往裡走。
朱元璋忍不住多看了湯和一眼,把「你腿瘸捶什麼腰」的吐槽咽了下去。
「標兒,辛苦了。」
朱標去御膳房之前,先帶著弟弟們與叔叔伯伯們打招呼。
他招呼還沒打完,叔叔伯伯們就七嘴八舌安慰朱標,讓朱標別難過。
朱標心中溫暖之餘又哭笑不得:「是我逼殺別人,又不是別人逼迫我,我怎麼會難過?」
徐達板著臉道:「你的性子我們還不清楚?你這是逼殺嗎?你是怕皇上大開殺戒,先保下一批人。他們把你逼迫到這地步,就算全殺了又如何!」
朱標立刻求饒:「是是是,是我心軟了,徐叔叔別念了。」
「就該多念念你。」李善長皺眉道,「你不擅長做這些,把事交給皇上,交給我們做,何必親自出手?」
朱標道:「總不能把什麼為難的事都推給長輩?否則我白長大了?再說了,我遲早要面對自己不擅長的事,不趁著長輩們都還能護著我來做,什麼時候做?」
湯和忍不住拍了拍朱標的肩膀,道:「你永遠有說不完的大道理,說不過你!」
周德興看看湯和,又看看徐達,總覺得自己這個皇帝發小也該說些什麼。
這時候,他肚子發出了很大的響聲,引人矚目。
周德興也不尷尬,拍著肚子道:「怕等太久內急,沒敢吃太多。標兒,你說你要去御膳房?我也一起去。我以前可是給地主家當過廚子,廚藝非常好!」
「別信。」徐達拆台,「他就當過燒火的。」
湯和黑著臉道:「你想偷吃就直說。」
朱標被叔叔們逗得笑出聲,道:「等會兒再聊,我會在南京待很久。你們先休息,我和弟弟們給你們準備膳食和驅寒的湯藥。」
朱標對弟弟們招招手:「來,給大夫們打下手去。」
弟弟們乖乖跟著大夫們離開。朱標也離開的時候,朱文正從朝堂中沖了過來,說要和他一起去,給他當護衛。
朱標疑惑:「你不在裡面和爹一起議事?」
朱文正道:「我連續咳嗽了十幾聲,又打了五個噴嚏,四叔就讓我滾蛋了。不是我的錯,是四叔嫌棄我!」
朱標無語,無力地擺擺手:「好吧,我們一起去看看御膳房有什麼好吃的。」
朱文正笑著替朱標正了正頭冠,道:「好,我的肚子也早就餓扁了。」
朱標往朱文正身後看。
朱文正疑惑:「你在看什麼?」
朱標道:「忠哥和英哥居然沒和你一起出來。」
朱文正大笑:「我搶了先,他們就出不來了!」
朱標先愕然,然後捂嘴不讓自己笑出聲。
雖然很對不起兩個哥哥,但想著兩個哥哥現在難看的神色,真的很好笑。
朱文正在南京皇宮來過幾次。他認路的本事很強,不需要別人指路,大搖大擺地帶著朱標沿著一條直線去御膳房,十分熟練。
朱標好奇:「正哥去過御膳房?」
朱文正道:「當然啊。御膳房送來的東西都涼了,我和四叔餓了的時候就自己去找吃的。」
朱標哭笑不得。
其實御膳房離朱元璋議事的宮殿不是太遠,但每個宮殿都很大,走路仍舊要走幾分鐘。若在冬季,飯食都會先備好,放在朱元璋議事的宮殿旁小廚房溫著,等朱元璋想吃的再傳膳。
只是這次朱元璋回來地很急,才沒有提前備膳。
御膳房的人就算不認識朱標,也不會沒眼力見到不認識朱標這一身衣冠。何況,還有朱文正大嗓門地介紹自己的太子弟弟。
朱標制止住這群人惶恐地行禮,道:「有什麼能迅速端上來的好消化的膳食,先給諸公端過去……嗯?徐叔?你在御膳房?」
掌管御膳房的徐興祖連忙道:「太子殿下,下官可不敢逾越。」
朱標笑道:「那我叫你老徐還是官職?」
徐興祖揉了揉發紅的眼眶,道:「若太子殿下不嫌棄,就仍叫下官一聲老徐吧。老徐永遠是太子家的廚子。我這一手廚藝,還是和太子殿下學的。」
朱文正插嘴:「他是光祿寺卿,現在除了給四叔和四嬸做飯,我都吃不上他做的飯!」
徐興祖臉皮抽搐。
燕王,你這是什麼意思?向太子告狀?
朱標失笑:「正哥,這件事估計要怪在爹身上。除非爹下令,否則誰敢不給你做飯。」
朱文正點頭:「有道理。標兒你幫我去罵他!」
徐興祖臉皮不抽了。他麻木了。
嗯,不愧是燕王,還是這個性格,虧得大公子能護得住他。
「好。」朱標想也不想就應下。在他看來,他爹這樣做確實很小氣,「雖然老徐已經是大官,但我們從小吃老徐做的飯,長大了怎麼就不能吃了?是爹沒道理。」
朱文正使勁點頭:「就是就是。」
他還在南京的時候,徐興祖是家裡的大廚。他去了背景,特意把徐興祖留下,免得爹娘吃不好飯。
家裡又不缺正哥這一口吃的,爹何必想方設法折騰正哥?
以朱標對自家爹的了解,自家爹就是單純想氣一氣正哥,看著侄子跳腳而已。
徐興祖哭笑不得:「燕王若來下官家裡,下官當然仍舊會為燕王掌廚。」
朱文正道:「我就是想在宮裡吃。他越不讓我吃,我越想吃!」
朱標聽不下去了:「正哥你閉嘴吧。爹是皇帝,你這樣沒事就想忤逆一下,爹只會揍你屁股,其他大臣們聽到了,可是會想摘你腦袋的。我不想因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和朝臣吵架。」
朱文正抱著雙臂嘆氣:「好吧。」
徐興祖感動極了。果然只有大公子管得住燕王!
御膳房其他的人都嚇得下巴快抵到胸口上了,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
這是他們能聽的話?!
認識的老廚子是管著御膳房的人,朱標就放開了。
他挽著衣袖,和以前在家裡一樣,把廚子們指揮得團團轉,一邊指揮還一邊抱怨。
「少加點醬!哎,我知道我爹愛吃,正因為他愛吃才不能多吃!」
「豆芽多加一點,他就是該吃新鮮的蔬菜,越是挑食就越該吃。」
「點心一盤就好了!爹最近喊牙疼!」
「湯加一點點高湯調味就好,喝現煮的。湯熬久了味道好,但對身體不好。他這次出去吃了太多海鮮,得少吃點發物。」
「有干菇嗎?干菇和牛羊肉切成片,再下點麵疙瘩。麵疙瘩端過去也不會膩掉。」……
朱標指揮的時候,朱文正在一旁看到什麼吃什麼,很快就吃撐了。
「你是誰,居然在御膳房偷吃!」
朱標指揮的速成膳食快準備妥當時,一個沙啞的處於變聲期的少年聲音從門口傳來。
朱標回頭,見到一個穿著皇子服飾的不認識的少年郎,正鼓著腮幫子瞪著正哥。
「我是誰?你猜啊?」朱文正樂道,「我就偷吃怎麼了?」
少年郎愣了一下,拱手道:「燕王……」
他看向燕王身邊的青年,眼神瞬間獃滯。
「現在不是上學時間嗎?可有請假?」朱標眉頭一皺,「難道逃學?」
少年郎:「……夫子?!!!你怎麼會在這?!!!」
少年郎嚇得差點腿一軟,坐地上去。
因京中勛貴請求,除了快畢業的學生去北京接受教導之外,南京官學每一屆學生期末考試的時候都會去北京,接受朱夫子愛的鞭撻。
這位少年郎自然是今年剛剛十周歲的六皇子朱楨,去年第一次接受了朱夫子的期末測驗,並被朱夫子單獨教導,被沉重的課業壓得喘不過氣,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朱標向馬秀英透露自己已經猜到親爹和自己的身份后,著重關注了一下朱楨的課業。
庶弟什麼的不重要,身為大明皇子,不考個年紀前十你好意思嗎?自己都沒說前五呢!
「朱夫子是你大哥,大明的太子。」朱文正樂得牙花子都笑出來了,「順帶告訴你,我是你親堂兄。怎麼?御膳房的肉我吃不得了?」
「好了,別逗他。」朱標見朱楨已經快暈過去,平靜地再次問道,「你請假了?」
朱楨:「我、我……」
他身邊一小太監立刻道:「六皇子是聽了皇上皇后回來的消息,立刻趕了回來,是一片孝順之心啊!」
朱標垂眉,不說話。
朱楨立刻臉色大變:「閉嘴!大哥問我,你插什麼嘴!」
那小太監一愣,然後立刻跪下掌自己的嘴。
「別吵鬧,退下。」朱標淡淡道,「朱楨。」
朱楨身體一抖:「在!」
朱標道:「既然是一片孝心,就和我一起過去吧。」
朱楨:「……」他沒想到夫子這麼好說話。
等等,夫子是我大哥?是大明的太子?!我大哥不是叫朱大嗎?怎麼變成朱標了?!
朱標領著端著膳食的人回朱元璋議事的宮殿,朱楨小碎步跟在朱標身邊,彷彿步子跨大了一點就會被罰加作業似的。
「原來、原來夫子的真名是朱大啊。」朱楨決定說點什麼,緩解現場尷尬的氣氛。
朱文正:「噗嗤……咳,標兒,我不是笑話你!我是笑四叔他不會取名字!只要你發話,我就幫你去揍他!」
朱楨:「???!」揍誰?!
朱標瞥了朱文正一眼:「你非要我去牢里撈你嗎?那我一定會在你坐滿至少一個月牢后再去撈你,而且會命令牢里只給你提供犯人吃的食物。」
朱文正:「……我是你親堂哥!」
朱標道:「知道,不是親的,誰理你。」
朱楨看看朱標,又看看朱文正,心裡不知為何,突然很不是滋味。
朱標帶著朱楨回去時,正在偏殿嘮嗑的老臣們臉色立刻變得蒼白,就像是自己在外面做了壞事被抓住一樣。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就算我不知道我是太子的時候,我也知道我爹還有其他孩子。養爹妾室和庶子的錢,都是從我手中籤字寫條子批出去的。」朱標無奈,「別當我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啊。」
徐達使勁點頭:「哦哦哦,對對對,你當然知道……等等,標兒,你幾歲開始批養皇上妾……妃嬪的條子?」
朱標道:「我什麼時候開始掌家,就什麼時候開始批條子。」
徐達:「……兩三歲?」
朱標點頭。
朱楨聽懂了,又彷彿沒聽懂:「什麼兩三歲?」
徐達和六皇子也很熟,實話實說道:「你大哥兩三歲的時候就賺錢養家養他爹的妾室和妾室生的孩子。其實現在也一樣。內庫的錢,都是皇商賺的,也就是你大哥賺的。」
朱楨傻眼:「兩三歲?!」
朱文正抱著手臂頻頻點頭:「只要一想到標兒的歲數,就覺得四叔不當人,對吧?這都不是不為人父了,是不當人!」
朱楨嘴唇翕動。
雖然不應該,但他現在居然也是這個大逆不道的想法。
即使他是被養的那個庶子,他也很震驚,父皇怎麼會是這樣的人?!
等等,他確實知道父皇從打天下到當皇帝用的都是皇商朱國瑞家賺的錢,朱國瑞據說是有軍務在身,只有夫子朱標在賺錢。
之前他沒覺得哪裡有問題。畢竟朱國瑞和朱標都是他父皇的臣子。臣子為皇帝賺錢,天經地義。
但這臣子變成當朝太子,他嫡出的大哥,時間還從大哥兩三歲開始……
「兩、兩三歲就能賺錢?傳說是真的?!」朱楨又抓到一個很震驚的重點。
「外面對標兒傳聞,遠沒有標兒本身神奇和厲害。」徐達笑道,「你以前不是問我,要如何才能得到朱夫子親自教導嗎?現在你有機會待在你最崇拜的朱夫子身邊學習,一定要抓住機會。」
朱標看了徐達一眼,知道徐叔叔是在委婉地為他緩和與庶弟的氣氛。
「先吃東西吧。葯應該也快熬好了,我等會兒給你介紹其他哥哥。你還有四個哥哥。」朱標走到朱楨身邊,壓低聲音道,「逃學的事,吃完飯單獨和我說。」
朱楨:「……」
今年還不到正月十五,官學人人都在放寒假,唯獨他這個皇子因為沒有考到父皇理想的成績而被留下補課。父皇和母后離京,他終於能休息,結果還是沒瞞住嗎?
是了,誰的謊言能瞞住校長?
十歲的小少年朱楨,露出了認命的表情:「是,夫子……太子大哥。」
朱楨從小被母妃耳提面命,對奪嫡之事絕無想法。
畢竟,朱元璋是能為了在弱冠才能歸位的太子,就壓著不給孩子取名的人。
「朱楨」這個名字,是朱元璋在快回南京時,發往宮裡的信中提醒他補課的時候才告訴他的。
那之前,他一直叫「朱小六」。
朱楨當了九年沒名字的朱小六,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朱標也知道這件事。
當沒猜到自己家的真實身份時,朱標只把洪武皇帝這個詔令當笑話,感嘆一句洪武皇帝對太子真好,吃瓜吃得不亦樂乎。
現在吃瓜吃到了自己瓜田裡,眼前這個六皇子,是因為自己才九年沒名字,朱標就對朱楨排斥不起來了。
朱楨不是自己樂意才投胎成朱元璋的庶子,甚至朱楨他娘也不是自己樂意才給朱元璋當妾。
封建時代啊……朱標心中唏噓。
朱楨還小,頭上梳的還是總角。
朱標伸出手,摸了摸朱楨頭上兩個小揪揪,並在朱楨頭頂輕輕拍了拍:「以前我養著你,以後我也會養著你。補課的事我會和爹說,不要揠苗助長。逃學的事得受處罰,明白嗎?如果覺得不合理,可以提出抗議,他不僅是皇帝,也是你的父親。」
朱楨懂事之後,第一次被人摸摸頭,很不適應:「嗯……」
「哥,他是誰?」四個弟弟帶著葯湯進門,「啊,是六弟對嗎?來來來,和哥哥親近親近。」
四個弟弟立刻把朱楨從朱標身邊拉走,圍住。
「你小時候功課很好,怎麼現在成績不好了?哥哥幫你補課!」
「我們朱家人,不考個前五好意思嗎!」
「放心,補課我最在行了,我還可以教你怎麼準備小抄。」
「四哥,大哥聽到了。」
朱棣:「大哥,我什麼都沒說,你什麼都沒聽到!」
朱標掃視了一眼周圍忍笑的長輩們,嘴角彎起一個和善的幅度:「先吃東西,晚上大哥慢慢聽你說……小抄的事。」
朱棣:「!!!」天要亡我!
「噗……咳,四皇子,考試作弊要不得啊。」
「四皇子,這個下官得好好說說你!」
「監考官是誰?!居然會被糊弄過去?!」
「難道有徇私舞弊?北京官學的監考官不是我兒嗎?!劉璉他究竟在幹什麼!」
「還有我兒。」
「我兒宋璲也……豎子!」
朱棣:「……」哦豁,徹底完蛋。
朱標扶額嘆氣。
他的四弟,以一己之力緩和了嫡子庶子見面的尷尬氣氛。
不愧是另一個時空的永樂大帝,強悍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