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諸位助我一臂之力
會試的日期定為五月九日、五月十二日、五月十五日三天。
以往會試是二月九日、二月十二日、二月十五日,殿試在三月一日。今年學子很多,閱卷時間寬限了許多,殿試定為六月十五。
朱元璋和大臣們商議,以後殿試也延遲,定在三月十五日,讓考官們有更寬裕的時間閱卷。
陰曆的五月已經步入夏季,較為炎熱。朱標特意修繕了一下考場,增加了一些通風的小窗口,並給每個房間備足了水,以免考生們中暑。
考生們經過了朱標的打擊后,這一月備考十分認真,心態居然比考舉人的時候還好幾分。
朱標還在這個月發行了《會考規則大全》,廉價賣給了考生們,讓考生們在考前閱讀,別多帶少帶東西。考卷上需要的避諱,《會考規則大全》上也寫得清清楚楚。
他還多發了幾張草稿紙,並在草稿紙一面印著考試規章制度,提醒考生想好了再下筆。
這些舉措並未說是誰吩咐,但考生們看見草稿紙上諄諄教導的話,腦海中都不由浮現出太子的容顏,嘴邊都不由勾起笑容,心中的緊張更減輕了不少。
孔佑展開草稿紙的時候,嘴裡嘀咕:「老師是把舉子都當自己學生叮囑了,真是愛操心。」
紮好衣袖,磨好墨,孔佑鬥志滿滿。
他是隱藏身份,以北京普通舉子之名來報考。他也是孔家人失去了特權之後,第一個前來赴考的人。這次不考個會試三甲,老師和同窗不知道會如何嫌棄他。
朱標確實愛操心。
孔佑的父親還在安南教化百姓,他身邊沒有長輩,朱標作為老師,認為應該照顧好他。
因此孔佑考完試出門,總有假裝是孔家僕人的朱標安排好的人來給他把脈灌藥,準備新鮮的吃食,並順帶幫他照顧了幾個新認識的摯友。
練子寧好奇:「佑之,你不是說你家裡是耕讀之家,怎麼好像家財頗豐,不太像普通的耕讀之家啊。」
孔佑被愛操心的太子老師臊得臉紅:「不是我家人,是老師。我老師在京中做官。事先沒告訴你們,抱歉。」
練子寧打趣道:「你不肯說老師的名字,看來老師在朝中做的官不小?」
孔佑紅著臉點頭:「等殿試放榜,我帶你們去拜訪老師。」
練子寧可不客氣。文人交情不看相處時間長短,只要交了心,哪怕相隔幾十年不見面,仍舊是摯友。孔佑是他認可的摯友,願意將自己人脈介紹給自己,他當然不會不識好歹。
練子寧本身沒什麼人脈介紹給孔佑,但他對自己才華學識十分自傲,他想以他自己的本事,一定能還這個人情。
「那就等殿試放榜,讓佑之兄為我們舉薦了。」練子寧拱手。
張琳也拱手道謝。
孔佑連連擺手:「你們不生氣就好。我、我本想殿試后再告訴你們,但老師太操心……」
看著孔佑窘迫的表情,張琳都忍不住笑了:「在老師眼中,弟子是晚輩。他對你照顧這麼周到,視你如同孩童。真是老師如父啊。」
孔佑被張琳的話震驚得臉色煞白,立刻否認。
練子寧和張琳只以為孔佑害羞,連連打趣。
孔佑差點被他們說得眼淚都羞出來了。
但他仔細一想,自己比太子虛長几歲,但彷彿真的是被太子當孩童般無微不至照顧。
太可怕了!
孔佑心中遭到極大打擊。
他想,等他把兩位摯友引薦給老師,希望這兩位摯友還能想起今天的話。
他一定會問兩位摯友,「你們真的認為太子像我長輩」。希望兩位摯友不要假裝失憶。
三場考試后,孔佑自己十分滿意。
他在客棧昏睡一日,得到了他老師的任務。
孔佑嚇了一跳,不知道老師為何要突然和兩位摯友私下見面。
他忐忑不安地邀請兩位摯友:「老師要見你們……小聲點,別被人知道了。」
練子寧又是激動又是擔憂:「雖然我認為我肯定會高中,但現在連會試都還未放榜,我們去見你老師,會不會被人說舞弊?」
孔佑無奈:「我老師不是考官,和舞弊什麼關係?總之,你們去了就知道了……你們別告訴其他人,就當我在京城的遠親邀請我們一同去聚一聚。」
張琳疑惑:「真的無事?」
孔佑不擅長撒謊,支支吾吾了半晌,才壓低聲音道:「你們若信我,就和我去,我不會害你們。等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練子寧道:「你還用上激將法了?罷了,我相信你,我去。」
張琳嘆了口氣,道:「行,捨命陪君子。只是我們都要見你老師了,為何你還是不告訴我們,你老師的名諱?」
孔佑滿臉苦相:「我也認為應當說,但老師……老師他不讓我告訴你們,說好嚇你們一跳。」
練子寧和張琳面面相覷,實在是想不出來,孔佑的老師是誰才能嚇到他們。
總不能是當朝相公吧?
兩人想想,還真有可能。聽說當朝相公經常陪同皇帝陛下去北京避……避寒。若他們在北京見到佑之兄,見才心喜,收其為徒,並不意外。
兩人做好了受到最大驚嚇的心理準備,與孔佑一同出門,馬車駛向了郊外。
練子寧掀開帘子,看向馬車沿路風景:「怎麼越走越偏了。喂喂喂,你該不會為了解決我和青玉兄兩個勁敵,要把我們拐到野外做掉吧?」
張琳道:「很多人都看到我們三人一同出門。若只有他一人回去,他就是唯一的嫌疑人,自己仕途也完了。不會發生此時,子寧放寬心。」
練子寧無奈:「我開玩笑而已。青玉兄,你怎麼老分不清玩笑和實話?」
張琳臉露困惑。玩笑嗎?他還以為練子寧真的在擔心。
孔佑扶額苦笑:「是是是,我要把你們送進山溝里賣掉。」
張琳認真問道:「佑之兄,你這是否也是玩笑?」
孔佑道:「當然是玩笑……」
於是張琳非常認真地笑了出來。
練子寧和孔佑對視一眼,嘴角都有點抽搐。
張琳再次疑惑:「你們不是都在開玩笑嗎?為何你二人不笑?」
練子寧和孔佑:「……」
為了不讓張琳尷尬,他倆也只好很努力地笑了出來,搞得自己尷尬無比。
不過這一路的忐忑,在尷尬的笑聲中倒是消磨得差不多了。
馬車又行駛了一段,突然路上多了許多關卡。
馬車夫走走停停,不斷拿出令牌,讓對方放行。練子寧和張琳的臉色再次嚴肅起來。
這樣嚴格的檢查,孔佑的老師不會真的是當朝相公吧?
他們趕緊整理衣冠,用汗巾擦拭臉和手。
孔佑被他們弄得也緊張起來,不斷整理儀容。
馬車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駛入了一個十分雅緻的莊園。
馬車停下,孔佑、練子寧和張琳剛下車,兩個五官相似,但一壯碩一文俊,所以顯得長相併不相同的少年郎異口同聲道:「佑之,你也太慢了。」
孔佑趕緊行禮,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壯碩的少年拉著往前跑:「你再不來我都要饞死了,你知道大哥烤的乳豬有多香嗎!」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