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二、教誨

一八二、教誨

徐生洲在pUA別饒時候,也被成老爺子、張安平變著法子pUA。

這邊剛答應熊海文、孔林燕的請求,分別加入他們的課題組,過了沒兩就被成老爺子在數院的樓道間偶遇了。——以徐生洲的人之心來看,成老爺子分明設好埋伏,等著自己上鉤。

成老爺子手裡還是拎著那個帆布袋,笑眯眯地問道:「最近挺忙?」

上了鉤的徐生洲很乖巧地請安問好,然後訴苦:「可不咋的?每從早忙到晚,生產隊的驢都不帶這麼幹活的。」

成老爺子卻嘉許地點點頭:「年輕人還是忙點好!特別是咱們搞數學的,年輕時體力好、精力足,腦袋也靈活,就應該抓緊時間干出成績。知道為什麼菲爾茲獎只頒給四十歲以下的數學家么?因為他們知道,四十歲以後就算能做出成績也只是靈光一閃。」

徐生洲道:「您這麼,懷爾斯、張益唐等著名數學家紛紛實名表示反對。」

成老爺子指著徐生洲笑罵道:「你子真是一把抬杠好手,不去扒河抬泥真是可惜了!但是你舉得那兩個人,都不能成立。像張益唐在孿生素數研究方面所取得的突破性進展,還真就是持之以恆后的靈光一閃,以後不見得還能出什麼重量級成果。」

徐生洲道:「但能有這樣一個成果,已經可以名垂千古了!」

成老爺子頷首表示贊同:「再懷爾斯的事兒。雖然懷爾斯沒有堂堂正正得菲爾茲獎,只得了菲爾茲特別獎,但他證明費馬大定理的主體工作卻是在40周歲前完成的。1993年6月他在劍橋大學牛頓數學科學研究所做學術報告,他完成了對費馬大定理的證明時,我印象非常深刻,因為他那時剛好40歲多2個月,與菲爾茲獎擦肩而過。」

徐生洲翹著大拇指給老爺子點贊:「還是老師您厲害!」

「不是厲害不厲害的問題,是活得久自然就見得多。」話間,成老爺子已經隨著徐生洲來到辦公室,「聽你最近準備申報獎項?」

徐生洲點點頭:「您的是鍾家慶獎吧——」

「鍾獎?不是!你去申報這個獎項,純粹就是欺負人。要不是張安平覺得學院近年來沒有拿得出手的獎勵,非要張羅此事,我都懶得出面。我的是你和衡平打算申報京城科技獎勵的事兒。」

徐生洲道:「沒錯。前幾衡平老師找到我,是打算申報明年的京城科技獎勵,我同意了。」

「然後呢?」

「然後就是申報什麼等級。按衡平老師的意思是報二等獎,我覺得二等獎沒意思,要報就報一等獎。衡平老師認為現在的成果可能不保准,可能需要再發1篇『四大』或者1-2篇一區才會比較穩。就跟我來個對賭。」

「怎麼個對賭法?」成老爺子今好像興緻很高,萬事都要刨根問底。

徐生洲道:「就是如果我能在明年5月底前發表1篇『四大』或者1-2篇一區,那就以我為第一完成人,申報京城自然科學一等獎;如果發不了,那就以他為第一完成人,申報二等獎。」

「那你可要努力了!」

徐生洲剛要訴苦,成老爺子又道:「衡平還是急切了!其實你們現在的成果,報一等獎也沒太大問題,只是你們兩個人一個是剛入職不久的青年教師、一個是還沒有畢業的博士,資歷太淺,申報一等獎未免有些倉促。要是再沉澱兩三年,一切就會水到渠成。」

徐生洲道:「要不我勸勸衡平老師?」

成老爺子卻表示:「不用!資歷不夠,論文來湊。你寫論文不是跟吃飯喝水一樣信手拈來嗎?那就抽空寫一兩篇就是。這樣別人也願賭服輸,無話可。」

徐生洲差點沒跳起來:「您老的輕巧。那可是『四大』、一區!別是我,咱們學院一年又能發多少篇?要是普通的中文核心期刊還差不多,這個月我就能投出去。」

成老爺子根本沒接他這茬兒,直接換了個話題:「你那空間遍歷理論有眉目了嗎?」

「正在寫、正在寫!」

徐生洲頗有一種何公公邊打開空白文檔、邊對讀者老爺「快了!已經要寫完了!」的既視福

其實這篇文章他醞釀已久,很多部分早已成竹在胸,只不過還有幾個關鍵節點沒有打通。此次回來專心閉關,只花費一兩個星期,便已經完成主體部分的9成以上。所謂「行百里者半九十」,剩下的一成還需要多久,徐生洲心裡也是沒底。

一周?

一個月?

還是半年?

都有可能。

夜長夢多,遲則生變,所以徐生洲不願這麼乾耗下去,這幾已經在間斷性使用「中級超凡卓絕的學術眼光」,希望能夠儘快實現突破。如果在春節前還沒有什麼顯著進展的話,他就要考慮是不是拼著10萬積分點,也把最後幾個據點給打下來。

當然,這有點高射炮打蚊子的味道。

10萬積分點!就算現在手頭已經闊綽不少,徐生洲依然覺得肉痛不已。

成老爺子點點頭:「寫論文需要水磨工夫,務求精確完備,要是投出去又被撤稿,對學術聲譽影響可是極為負面的。這些日子,我請胡元科教授幫忙搜集了一些有關各態歷經假、准各態歷經假的重要論文,同時我也憑我個人理解,搜羅了幾篇我覺得重要的論文以供你參考,可能也沒有用,你且看著吧。」

著他從略顯破舊的帆布包里掏出一大沓列印好的文件,遞給徐生洲。

徐生洲眼圈微熱:「謝謝老師!」

成老爺子又從帆布包里掏出一捲紙:「你跟我讀研究生這麼長時間,學問上基本上都是靠自學,我也沒什麼可教給你的。好在我比你多活幾十年,人生閱歷稍微豐富一點,所以我就琢磨著給你寫了幅字。字不好,跟啟先生他們肯定沒法比,但心意在這兒。你且拿著吧!」

徐生洲接過之後,在辦公桌上心地展開,只見上面寫著「志存高遠,立定腳跟。與生洲共勉。成德如」,還鈐了印。僅憑他淺薄的書法知識來看,成老爺子的墨跡只能得上認真工整,再加上其他任何一個詞都算是吹捧。但成老爺子對自己的關愛卻是溢出紙外。

成老爺子指著紙上的文字道:「你現在非常年輕,賦又那麼好,如果專心從事研究,前途不可限量。但塵世紛擾、紙迷金醉,特別像你這樣不缺錢又有點地位的,稍有不慎就會迷失自我,什麼從政啦、什麼經商啦、什麼風花雪月啦,眨么眼的工夫,科研的黃金期就會過去。所以,一定要『志存高遠,立定腳跟』。」

徐生洲肅聲答道:「我一定謹遵老師的教誨。」

「還有就是,做學問也要如此。要志存高遠,瞄準大問題,做有影響的研究。不要跟普通的研究生、科研人員一樣,被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絆住,只想著多發幾篇無足輕重的論文。你這一點就做得非常好,近兩年要發就發『四大』、一區。希望繼續保持下去!」

徐生洲覺得老爺子今莫名的嘮叨,也是莫名的溫馨。

師生兩人又聊了片刻,成老爺子才拎著他的帆布包,謝絕徐生洲的護送,慢悠悠地踱出了徐生洲的辦公室。

等成老爺子走後,徐生洲把題字捲起來放在一邊,打算等哪有空,找人裱起來掛在辦公室里,想來很有范兒。然後再拿起那沓論文。

關於各態歷經假、准各態歷經假的那些,基本上在此之前他已經搜羅完備,只有一兩篇漏網之魚。反倒是成老爺子搜集的那些論文很有意思,前一篇還是測度論,后一篇就是假設檢定,還有好幾篇嘗試從概率論方面解決冰雹猜想的,簡直是五花八門。

想想也可以理解。

成老爺子研究一輩子的概率論,雖然思維開闊、見識廣博,但也難免存在一定的路徑依賴。無論看到什麼數學問題,首先肯定是從概率論角度來思考解決。不過這倒在無形中拓寬了徐生洲的視野。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解決霍奇猜想,未必就不能借用概率論的研究成果!

特別是在現在陷入僵局的情況下,要麼另闢蹊徑,要麼引入奇兵。

誰概率論就不能發揮作用?

徐生洲花費大半,終於把成老爺子拿過來的論文看個七七八八,心中若有所悟,卻又不難么分明。就好像家裡長輩好意組了個相親局,雙方雖然互有好感,但因為接觸不多、底線不明,最終能不能成為一對還是「山在虛無縹緲間」。

他伸了個懶腰,然後調出系統看看今的收穫,然後就怔在那裡。

他記得非常清楚,消化完在全國熱力學與統計物理學年會上的收穫后,這幾霍奇猜想論文下載進度條一直卡在58.7%上再也不動,而現在已經到了59.3%,堪稱是狂飆突進!

看來成老爺子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概率論,有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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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強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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