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無矩。人間顯聖

同時。

蓮生大師，這位被稱為佛門的護山者，魔宗的聖師，此刻卻有些害怕了，不是別的，就是怕了，怕的要死。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明白，這種書院的無距，來來往往間，天地之間彷彿沒有了距離，只是一步邁入，踏足的地方已經是天涯海角。

甚至，他看到了早些年間的時候，他想拜夫子為師，甚至願意捨棄西陵的一切，包括裁決大神官的位子，只是為了加入書院，他沒有想到的是，卻被夫子拒絕了，可笑至極的是，原因只是他並不足夠光明。作為西陵的裁決者，佛宗的護山者，夫子卻告訴他，自己只是站在光明的影子之下，半隻腳卻踏在黑暗之中。荒謬的事情發生了，夫子卻選擇了自己最為要好的朋友，更給了他無上的殊榮，成為了夫子的師弟，不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弟子，竟然是夫子的師弟。

這讓他很惱怒，沒錯，就是惱怒。

一氣之下他離開了桃山，再也沒有回來過那莊嚴肅穆的神殿，拋棄了世人所認為的光明，加入了黑暗的影子，沒錯，他就是想告訴夫子，證明自己即使邁入黑暗之中，也能將黑暗撒滿光明的每一個角落。

漸漸地，他發現了一個隱秘，原來自己現在所擁有的黑暗來源就是光明，多年前的光明大神官創造了陰氣森森的魔宗，光明的極致就是黑暗。

自己原來就是一個笑話，暴怒之下，蓮生偷偷修鍊了天書「沙」字卷上列為禁忌的饕餮吞噬法門，即便是需要蠶食修行者的全部血肉，才能剝奪他們的力量為自己所用，因此被他們所厭惡。

他的雙手緊緊的抓住桑桑的脖子，這樣或許能夠帶來一絲來之不易之間的安慰，眼神複雜的看著眼前懷抱古劍的男子，有些興奮，也有些逃避，更多的則是恐懼。

這人是一步一步踩著西陵的臉面走上來的，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他，做得事卻是霸道至極，也很張狂。

柯浩然冷冷道：「放了桑桑，我讓你離開！」

「放我離開？」

「哈！哈！哈！」

蓮生三十二仰頭大笑起來。

柯浩然道：「很可笑嗎？」

蓮生三十二道：「柯浩然你不妨大膽感受一下四周！」

柯浩然抬起頭，就看見周圍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影子，多半則是灰衣長袍的老者，他們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對他們而言殺死柯浩然就像踩死螞蟻一樣簡單，即便是邁過五境的強者。和陳某一樣的是，他們也是道門的弟子，真正的道門知守觀。特別的是陳脫穎而出，邁入了所有人都無法企及的境地，因此他便成了道門的引路人。不同於西陵神殿里光鮮靚麗的騎士鎧甲，銀白色的大法袍。他們只是隱藏在光明之中的影子，甚至於有些人連名字都不配擁有。

夜已經深了。

森森地殺意瀰漫著整個桃山，即使桃花盛開的季節，也沒有什麼溫馨舒適。

遠在南地之上。

夫子道：「你要攔我？」

陳就站在夫子的面前，在夫子動手的第一時間，他就趕了過來。

以前他就知道夫子已經很高了，具體高到什麼程度，沒有人知道。即便如此，他也沒有任何恐懼的念頭，因為自己也已經很高了，甚至到了道門第一人的高度。

此時。

陳的心亂了。

陳某面色凝重，以前只是覺得夫子就是已經很高了，也不會超過自己太多，因為從古自今，有過記載的歷史中，自己已經到了前人所到達的最高境界，沒有人能邁入那一道門，那個門檻太高了，高到讓人窒息。

或許沒有人能做到那一步。

唯一幸運的便是遠在天穹之上那位神，正因為它並非是人，而是來源於信仰，修行者的信仰，無數強人止於這一步，便不能再前進半步的信仰，他們不甘心止步於此，卻也只能憾憾而終。

陳某道：「你到什麼境界了？」

夫子道：「無矩！」

「懶得跟你個老頭廢話，快讓我過去！」

看著面前白髮黑衣的夫子，這一刻，陳某被逗笑了。

「無矩無束，自由自在，遼闊無垠，任我遨遊！」

「果然是人間顯聖。」

陳某道：「我不能讓你過去。」

身為道門的門面，昊天在世間真正意義上的僕人，即便恐懼也不可能低頭，無論是誰他都要面對。

意。

寒冷的意難平。

「嗆！」

夫子握著手中的木棍重重的砸了下去，肅殺的契機凋零荒蕪。

如同小孩打架一般的感覺，夫子只是輕輕一擊。

觀主神情駭然，拂袖一指，夾雜著無量，寂滅，甚至還有點自己引以為傲的清靜。

風捲殘雲，以兩人為中心的天地元氣開始以龍捲式暴走。

從湖面到海底，再到山澗，甚至是雲層中。

觀主眉間冒出了冷汗，他用無距移動了三次又三次，每到一處，夫子總能毫不費力的跟上，他使出渾身解數，也不能躲過夫子手中的木棍。

「啪！」

夫子的木棍發出一聲輕響。

陳某輸了。

輸的很徹底。

他認為自己即使不是夫子的對手，也不致於敗的一踏糊塗。

木棍砸在了他的左肩上，哪裡已經完全沒有了知覺，嘴角微微溢出的血澤讓他看起來有些萎靡。

忽地。

觀主的身影便的模糊不清起來。

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

就在木棍再一次砸下來的時候，他退了，手指間滲透出來鮮血和痛苦感覺。

沒錯。

碰到木棍的那一刻，他的手指已經折了。

陳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能擋住夫子的人，或許只有他了吧，哪位懸空寺的人間之佛，金剛不壞。」

南海之上。

一葉扁舟。

他雖敗的很慘，可是夫子卻沒有趕盡殺絕，便逃到了南海之上，此生他便不能再上岸了。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

一切都結束了。

夫子找到了躺在地上的柯浩然，將他帶回了書院。

他還活著。

……

一天之前。

蓮生三十二張狂道：「柯浩然，放棄吧，今天你必死無疑！」

柯浩然雙眸精光大作，沒有任何言語，手腕一振，拔劍而戰，浩然正氣貫長虹，超凡之力是的劍光夾雜著劍氣破空而出，劍招連綿起伏。

片刻之內。

破碎的衣炔，鮮紅的血液撒到了每一片桃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