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番外5
「沒事了。」在白子濯那幾近崩潰中不善言辭的仙尊輕聲安撫道。
可這簡單的安慰顯得是不夠,白子濯將人抱得更緊了一點,在這少有的溫柔中他稍微冷靜了些許,也正是因為這些許冷靜反而讓他更加痛苦。
困於致幻毒素,他如今根本分不清現實與幻境的區別,他一邊覺得這些都不過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一邊覺得這就是現實,是完全可能中最真實的那一個,而他所以為沒有發生那一切噩夢的才是幻境,畢竟他美好到不真實。
帝尊司恆以劍入道,從第一天握劍開始便知道這是他此生大道,他劍心穩固,早已將劍練至爐火純青,可一念號萬劍,在他當時與季玄同謀的時候,或許該說就算是沒有遇見季玄的那一世,他就已經知道自己會有什麼樣的未來,天道的想法並非難以推測,而他為了追求大道成就最高的境界自然不會拒絕天道所為他規劃的那條路,所以明知對方不懷好意,他依舊無所顧忌。
那由於致幻毒花帶來的幻境中帝尊司恆的復活和他這一世有著很大的不同,這一世白子濯與帝尊司恆算是很好的結合,畢竟現在的白子濯心中無怨無恨,向陽而生,所以他就是他,不會變成帝尊司恆。可那一世的白子濯很不一樣,他受盡折辱,厭惡一切親密關係,在這樣混亂的關係中喜歡已經成了一種很奢侈的東西,他已心無繼續活下去的想法,自然而然之下,當有帝尊司恆這個存在可以幫他復仇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就選擇放棄了身體的主導權,如此之下,帝尊司恆也達成了自己想要的目的,浴火重生。
此般就是帝尊司恆明知天道計謀,那仍是選擇中計的原因,以萬般折辱苦難磨鍊心境,在某一個時期破而後立成就大道,此番便可突破修真界對其的限制,打好根基,待日後飛升之時便可有大帝之資。
光是磨難自然不夠,那些對他加以頗深磨難之人便會如同他的心鏡鏡魔一般,他需要以殺證道,所以帝尊司恆接手身體之後所需要做的事便是將那群折辱他的人全都殺掉。
一邊是愛意濃濃,一邊是刀劍相向,兩相折磨之下白子濯覺得自己的理智很清醒,但他的身體並不清醒,甚至有些摸不清現實與幻境。
在白子濯還混沌不清的時候,一縷浩然之氣已經順著宸天仙尊的手探入他的身體。
被致幻毒素都要毒麻的身體哪裡受得住這股浩然之氣在他身體裡面橫衝直撞,他在那股力量出現之後,就突然一把把宸天仙尊壓倒在地,發紅的眼睛就這麼看著他。
宸天仙尊皺眉,冷寒的聲音嚴肅道:「白子濯,放開。」
白子濯並沒有動,而是繼續將人狠狠地壓住,那被無數記憶都要擠爆的腦子終於停止罷工,只專註地看著眼前人。
「白子濯。」宸天仙尊已經打算用術法將人壓制住他的手打開,白子濯現在實在是過於不對勁,他需要把人帶回御劍門給醫師看看。
大抵是嫌人太吵了,白子濯俯身將人唇給封住,在其某隻手要向他的脖子劈過來的時候,一手將那手扣在了地上,同時加深了那個吻。
而他身上的力量在這時完全就是不屬於他這個修為的強大,有那麼瞬間宸天仙尊甚至覺得他面前的不是白子濯,而是當年那位能夠被稱為帝尊的人。
白子濯舔了舔人敏感的耳垂,不太滿意道:「師尊,你走神了。」
「以往都是你壓的我,今日讓徒兒也嘗嘗你的味道可好。」
萬年來從來不亂搞男女關係,也從沒有和任何人發生過關係的宸天仙尊:「等,等!本尊怎麼可能會與你......」
「有的,忘了嗎,好多次,還很疼,您真應當學學怎麼溫柔一點,男子歡好本就與男女陰陽調和有著巨大的區別,但我們之間你也就溫柔過一次。」白子濯輕輕吻著人的唇,說著一些以前的事。
壓根就什麼都沒有做過的宸天仙尊一時間都說不清對方到底是清醒還是不清醒。
要是清醒何至於如此冤枉他,若是不清醒為什麼又這麼條理清晰。
「記得有一回,御劍門的葡萄熟了,一顆顆好如同碧玉似的,你餵了我好多,我當時真的吃不下了,可你偏偏還一顆一顆的往裡塞。」
「你......閉嘴!」宸天仙尊並非完全不能掙脫束縛,可對方用的什麼束縛手法,一旦他掙脫對方就會受到成倍反噬的術法,對方這是不想活了嗎?致幻奇毒加上這個反噬,只要他敢動對方就能直接命喪於此,所以他竟是被對方就這麼狠狠拿捏住了。
白子濯只是略微停頓了一下,就繼續道:「當時我就想我什麼時候也要讓您受受這其中苦楚,看您能夠吃下幾顆,為什麼瞪著我呢,不要不開心,我對其他人可沒這個想法,你是特別的那一個。」
宸天仙尊什麼時候被人這般冒犯過,他是已經真的生出幾分火氣,冷聲道:「白子濯,不要以為本尊不敢傷你。」
「請相信我我從未這麼想過,用這個術法也只是為了圓我一個念想,我時常在想我大概會死在誰的床上,那種死法實在是太過於屈辱,自行了斷更是可笑,那時就期盼過有誰能夠殺掉我,而您便是我最期待的人選,如果你願意成全,那自然是再好不過。我們剛剛說到哪裡了,哦,葡萄對吧,我當時對你的怨恨甚至都要超過鬼王,不過後面想想你大概是嫌我臟吧,想要那葡萄的甜美汁液洗去那些污濁,但髒了就是髒了,就算再怎麼洗也就那般了。」
「我是那骯髒在泥地里污泥,而你是高高在上的仙尊,就算是被人百般折辱,我也未有在你面前這麼羞恥,我也不想的,我也並非想讓自己這麼臟,讓你覺得我自甘墮落,我只是運氣不那麼好而已,並非我選擇了九陰之體,為什麼你會覺得是我的錯呢。」
宸天仙尊心下狠狠疼了一下,分明白子濯在說著一些不知所謂的東西,分明那都是一些完全沒有發生過的事,但試想一下這世間少有的九陰之體除了現在這種可能,還有一個更為容易發生的可能,那便是成為眾人所爭搶的爐鼎,被人糟踐,這致幻毒花竟是完全製造出了另外一種人生。
在白子濯說話間吻就沒有間斷過,而在他再次抬眸的時候竟是對上了宸天仙尊憐惜的目光,他微微愣了一下,輕輕舔舐著對方的眼睛,「別這樣看著我。」
在一個接一個的吻結束之後,他才對著人的耳朵道:「我不臟。」
宸天仙尊主動將人抱住,安撫性地拍了拍對方的背,「本尊知道。」
大抵是宸天仙尊太過於配合,白子濯反而難以升起暴虐來,甚至帶出一點委屈,他輕輕舔舐著人的耳朵,默默補充了最後一句,「至少前面不臟。」
怎麼會有人這樣,惹人心疼到已經讓人完全升不起氣來,宸天仙尊嘆息一聲,主動親了親對方的唇珠,「嗯,不臟。」
萬千交雜,難以縷清,白子濯現在都說不清他到底是帝尊司恆還是歷經磨難的白子濯,又或者他只是他,唇開開合合好一會,最後也只落下一句「我會很溫柔,不用擔心」。
......
兩人間率先醒過來的是宸天仙尊,見清水染墨無情道破,他出奇的平靜,甚至有種早該如此之感。
將還在昏迷中的白子濯抱回了御劍門,請門內醫師將其身上的毒完全解開之後,才有空思考他與對方的這一爛攤子事。
誰能想到自己好好的徒弟,看中的繼承人會與他變成這樣的關係。
完全怪白子濯嗎?宸天還真說不出這樣的話,若是他一開始就拒絕得乾乾脆脆,白子濯又怎麼可能無法真正的放下,說來說去這件事他佔一半的責任。
宸天仙尊揉了揉發脹的頭,身體的不適可以靠丹藥緩解,精神上的疲憊卻是無法。
白子濯迷迷糊糊將要醒來時,已經知道自己犯下大錯,竟然將自己的師尊壓著那樣這樣。
他都懶得辯解,只想醒來之後便直接請罰,等醒來時,宸天仙尊還先他一步地剋制住他請罪的動作,道:「本尊會對你負責,其他的便也不必說了。」
說著其竟是就要離開,在白子濯欲言又止中,他又道:「御劍門的所有葡萄藤都已經一夜銷毀,所以葡萄的事你不要想了,沒有可能。」
白子濯默默閉上了嘴巴,整張臉都爆紅了起來,他想說的真不是葡萄。
大抵是之前還大逆不道的人現在如此羞澀實在是吸引人,宸天仙尊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這時白子濯已經回過神來,他不確定地問道:「師尊答應只是因為責任心?」
「並非。」
「那是?」不等宸天解釋白子濯就已經自己知道答案,自然因為對方也並非無意,他問道,「那我可以親親師尊嗎?」
宸天沉默了一下,主動親了親白子濯的唇,「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