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流賊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趙元絕望之時，卻只聽見咻的一聲。伴隨著一聲慘叫，軍士士應聲倒地。趙元還沒有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就看見旁邊的樹林中一位手持弓箭的青年自林中鑽出，朝著趙元接近。隨著二人距離的接近，趙元與青年都在仔細地打量著對方。青年顯得風塵僕僕但是卻難掩眉間的英氣，當看到趙元一身T恤的奇怪打扮后，從腰間抽出長刀，厲聲喝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趙元看著寒光閃閃卻又隱約沾染著血跡的長刀，急忙解釋道：「我叫趙元，是一位遊方醫生，對你沒有惡意，請您放下刀，不要傷害我。」誰知青年聽到趙元的話卻是眼睛一亮，態度也溫和了些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沖趙元說道：「既然是大夫，那就請前往大營一敘，事後必有重謝。」說罷，青年走上前來，手握長刀強行逼趙元前往他們那所謂的大營。趙元哪裡敢不從，擺手道：「這位壯士，你不用拿刀指著我，我跟你走就是。」青年卻是警惕地說道：「哪裡來那麼多廢話，還不快跟我走！」形勢比人強，雖然趙元心中有一些窩火，但是看在青年刀子的份上，只得強忍住怒氣乖乖的跟著青年向前方的樹林走去。卻發現樹林中拴著一頭瘦騾子，青年示意趙元騎上騾子，自己騎著官軍的馬，趕著騾子向大營前進。明末的路不像後世那麼平整，雖然趙元在醫院的團建中學過騎馬，按理說騎個騾子就更不在話下。但是黃土高原上崎嶇的路況，依舊將趙元顛得要死要活。路上，趙元試探性的問道：「這位壯士，您是哪位山大王麾下的將軍?」聽到將軍這個稱呼，青年倒是頗為受用，傲然道：「什麼山大王，我乃是義軍混天猴麾下的先鋒。咱們大櫃在義軍中可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聽到混天猴這個名字，趙元覺得有些印象，好像是明末義軍的一位領袖。但是趙元也就只記得這些了，畢竟他只是一位明末史的愛好者，而不是明史專家，對於明末歷史的了解大多來自於網上看的小說以及論壇中的水友。像那些大的義軍領袖的經歷還能記得清楚，諸如李自成、張獻忠、羅汝才之輩，但是明末的反王多如繁星，趙元只能大體上記得農民起義軍的下場。要麼被朝廷所殺，要麼投降朝廷，就算最終熬到了最後，也逃不過被李自成等人吞併的下場。所以趙元有一種預感，自己跟著不沾泥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所以他打定主意，待到自己到了混天猴的營中后，一定要找機會脫離。經過一路的煎熬，二人終於來到了混天猴的大營前。看著前方雜亂的營地，趙元心中暗嘆，流寇就是流寇，至少在李自成打敗孫傳庭前，跟隨流寇是沒有前途的。守門的軍士看到青年後頗為親切，掃了一眼趙元之後之後，打趣道：「龔前鋒，您不是出去打獵了么？您可是義軍中有名的神箭手，弟兄們都期盼忙著您帶回來的山雞或者野豬。怎麼不見獵物，反而帶了一個人回來。」龔姓青年得意道：「雖然沒有打到獵物，但是你看看我身上的皮甲還有座下的馬，這趟不虧！老子一箭就將那位官軍的探馬穿喉了，咱義軍又多了一副完好的皮甲。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俺這次救回來一個大夫，大櫃的傷有救了。」軍士聽到青年的話后先是一驚，隨後歡喜道：「大櫃的箭傷有救了！格老子的官軍，替那些狗官賣命，這些年來殺了多少弟兄們，就連大櫃都被官軍的箭手所傷。咱們這些苦哈哈能夠打下這麼多州縣，活到現在靠的都是大櫃的帶領，俺先前還想著若是大櫃就這麼死了，老子一定要去和那些官軍拚命，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這下好，老天爺總算眼還沒有完全瞎掉，關鍵時刻來了一個大夫。你快些領著大夫進去，大櫃的傷拖延不得。」「自當如此，我這就領大夫進去。」一路上，得知龔前鋒帶了大夫前來為大櫃療傷之後，路上巡邏的兵丁紛紛放行。不多時，二人就來到了大營中最大氣的一座帳篷前，待到侍衛通傳之後，趙元二人被引入了帳中。「見過大櫃，見過二當家。」龔先鋒看著帳中的二人恭敬道。趙元也打量著帳中的二人，躺在床榻上的是一位鷹鉤鼻的中年男子，男子一臉鷹視狼顧之象，可惜腹部被弓箭所傷，此刻一臉的痛苦還時不時發出一陣哀嚎。雖然經過簡單的包紮，堪堪止住了鮮血，但是箭頭卻依然沒有拔出，若是不能及時處理，最終依舊是死路一條。旁邊在床邊隨侍的卻是一位渾身黝黑，滿臉凶神惡煞的壯漢，應該是義軍的二當家。聽到大夫來了之後，中年人死寂的雙眼又閃過希翼的光芒。二當家更是急忙上前握住了趙元的手，焦急道：「大夫，你一定要救一救大哥呀。」趙元從他那粗糙的大手中掙托出來，懇切道：「放心吧，我會儘力的。」說罷便上前查探混天猴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