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銅錢

趙元打量了混天猴的傷口后，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時間已經過的太久了，錯過了最佳的處理時間，隨時可能有發炎的風險。趙元不是為混天猴嘆氣，而是為自己嘆氣，若是經過自己的醫治，他還是死了。那些流寇會把自己怎樣，他不得而知，只能在在心中祈禱混天能夠活下來。看到趙元的嘆氣，二當家焦急地問道：「大夫，大哥怎麼了，還有沒有救？」趙元緩了緩，強裝鎮定道：「還有救下來的可能，但是最後的結果如何，全看上天的意思。但是現在還請您為我準備一些工具，總要試一試才行。」二當家哽咽的點了點頭，向手下吩咐道：「大夫要什麼，你就準備什麼。」又轉身用他那銅鈴般的大眼惡狠狠的盯著，警告道：「大夫，你一定要儘力醫治，如果大哥出了什麼意外，我一定要砍下你的頭顱。」趙元聽后臉色一變，誰承想竟然遇到了這樣的人。要知道作為醫生最怕的就是醫鬧，尤其是那些不講理的病人家屬，更是讓醫生頭疼不已。自己真是不幸竟然遇到了一個像李逵一樣的凶人，之後若是混天猴有什麼好歹，拿自己還有好果子吃么？好在混天猴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阻止道：「不得對大夫無理，我之前多次說過你這個脾氣一定要改，你怎麼還不放在心上。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當如何。」二當家聞言哽咽道：「大哥，你一定要活下來，弟兄們還指望著你帶領大家打敗馬科那個狗官呢。大哥你還記的嗎？當初咱們活不下去要造反的時候，你曾經允諾過要帶著大家活下去，給兄弟們都娶上媳婦呢。大哥你一定堅持住呀。」趙元卻沒有心情去聽他們煽情的對話，待到親兵將小刀、棉紗、烈酒、針線遞上來之後，趙元禮貌地請二當家讓開，然後便開始手術。趙元先是用火將小刀加熱，再用烈酒消毒。隨後趙元用經過簡單消毒處理的小刀，探入混天猴的傷口之中，小心翼翼地將箭頭取出。這個過程，趙元做的很小心，但是由於沒有麻藥的緣故，混天猴疼的面容扭曲。不過還真不得不說，混天猴是一個好漢子，雖然那麼痛苦，但是卻並沒有痛的直叫喚，只是悶哼了幾聲。雖然比不上關公刮骨療毒仍舊鎮定自若的范，但是畢竟沒有給老秦人丟臉，稱的上好男兒。待到沾滿膿血的箭頭被取出后，趙元先用烈酒替混天猴的傷口消毒，接著又小心翼翼地替他縫合傷口。雖然是趙元第一次在沒有麻醉藥與現代醫療設備的幫助下完成了手術，但是卻莫名的順利，趙元只感覺如有神助。手術后，混天猴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小聲吩咐道：「無論最後如何，不要傷害趙大夫，都是我自己的命，怨不得其他人。另外將趙大夫安頓下去，將我平時最喜愛的那塊羊脂玉賞給他。我混天猴是個粗人，在某些人眼裡更是惡人，但是我知道一個理，就是做人一定要知恩圖報。不管怎麼樣，趙大夫費盡心力的救治我，我就得報答。要不然就算去了地下，我都沒臉見閻王。」隨後，混天猴艱難地歪了歪頭，望向趙元說道：「趙先生，不是咱想留你，只是現在大戰在即，你一個人回去實在不安全，就只好留你些時日。等到戰後，如果義軍勝了，到時候說不得還得麻煩你菩薩心腸，對受傷的將士施以救治，當然義軍會有重謝的。若是義軍敗了，你憑藉一身醫術，想必官軍也不會難為你。就這樣吧，先下去好好休息休息吧。」聽到混天猴的吩咐后，龔先鋒帶著趙元去營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