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朝歌繁華歸冷塵

第一百九十二章、朝歌繁華歸冷塵

擊出數甲迄的皇茗月看見泣可怖的幕。

怒火燃燒刮又露出了幾分悲哀。

殘雪雖然不是凰氏一族的族人,但也是她父親的弟子。

這麼多年來,他潛伏在明王的身旁,一直忍辱負重。

卧薪嘗膽,終於幫助她成功報了父仇。

這樣一個忠心耿耿、毫無怨言的手下,如今竟連一句遺言也沒有。

便被那血眼化為了血水。

便是那靈魂也沒入了血眼的瞳孔中。

怕是永世也不得超生了。

而她作為東周一方的統帥。

如今卻是如此的無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沉淪無極地獄!!贏武剪轉過頭來,面帶微笑地看著她臉上那痛苦、悲傷、憤怒等種種神色。

當一個桀驁不馴、高傲冷艷的女人在自己面前露出這種絕望的神情時,那種快感,實在是難以用語言形容。

天妖血眼的出現,終於摧毀了東周一方修士僅存的一點抵抗意志。

除了極少數功力高的修士得以逃出生天之外。

其餘的修士或戰死。

或被俘。

鮮有例外。

即便是般若寺的三大長老。

此削也被天妖血眼投射而下的三道紫色光柱射中,一時動彈不得。

但三位長老都有金剛氣護體,那紫色妖先,一時之間也並不能將這三人的軀體敗壞,只能將三人整個地吸入了那血眼之中。

至於謫劍仙,眼見大勢已去,便長嘆一聲,以飛仙逸之術飛遁而去了。

他的飛仙逸速度近乎真仙,便是顏九真與天妖血眼也追不上。

但此時大局已定,顏九真也由他去了。

在遠處觀看這凄涼畫面的皇茗月面如死灰,那眼神已經喪失了一切生機。

她緩緩轉過身去。

往朝歌的方向飛去了。

贏武剪的一隻手已經伸出在了半空,但那魔氣即將脫指而出時,他卻又忽然改變了主意。

只面帶冷笑一直看著皇茗月那孤獨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中。

此時,顏九真已經駕著血石陰符棺來到了贏武剪的身後。

他望著空中的那個細小黑點,有些不解地問道:「皇帝陛下,皇茗月身為東周蠻子的統帥。

皇上明明可以將她手到擒來,卻又為何讓她從容逃去?」贏武剪冷笑一聲。

說道:「大國師以為聯要放虎歸山?嘿,這女人多番與聯為敵,在赤瀾大江上的兩箭,更是幾乎令聯命喪九泉。

她待聯如此「情深意重」聯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這女子雖然生性高傲。

如烈馬一般桀驁不馴。

但在聯面前。

卻不容她不屈服!大國師,傳聯的命令,三軍立刻南下。

包圍東周帝都朝歌,並將聯替給皇著月準備好的婚服送入東周皇宮!明日一早。

倘若皇茗月不穿著這套婚出降,聯便血洗朝歌,火燒皇城。

將這江南第一都踏為塵土!!」顏九真察言觀色,自然從贏武的臉上看出了那一份志得意滿來。

在心裡琢磨了一番,便是明白了贏武剪的意思。

他是要慢慢享受那種征服的樂趣。

他要看著那個名動天下的美女。

雖然懷著徹骨的仇恨、詣天的憤怒、萬般的無奈。

但最後。

卻還是要跪在他的面前,懇求他的寬恕。

並最終成為他的女人。

女人,越是優秀,越是冷漠,就越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即便這女人帶著一份意欲將對方挫骨揚灰的恨意。

這男人也不會在意,反而會將之看成一種極具挑戰性的情趣。

沒想到即便是魔力蓋世縱橫天下的大秦皇帝贏武剪,在對待女人這一方面,竟蔡也不能免俗。

顏九真有心要勸贏武剪幾句,便愈發恭敬地跪地說道:「皇上英明神武,待到一統天下,這天下間的女子便都是皇上後宮嬪妃。

而這皇茗月身為凰氏一族傳人,無論是武修還是心性,都極為可怕。

微臣聽說,這女子為報父仇小竟然在仇人明王的身旁隱忍十餘年,這份心機,實在是令人心寒。

皇上如果要將這樣的女子留在身旁。

微臣恐防,」贏武剪一伸手,攔住了顏九真的話頭。

「大國師莫非是不相信聯的能力?聯登基之前,也曾在深宮之中隱忍二十年。

這麼多年的庭爭內鬥。

聯什麼權謀手段沒見過?區區一個女子,又怎麼可能奈何得了聯?正因為這女子武修與心機不凡,大秦帝國的皇后之位,便非她莫屬了!不需一月。

聯便要令她死心塌地甘心做聯的女人。

到那時。

我大秦帝國便揮師西進。

鐵蹄奔襲萬里,一統東西大陸,以建立不朽偉業!」顏九真深知贏武剪的性格。

此刻見他目露神彩,一臉的意氣風發,便識趣地閉上了嘴。

那一邊,浩然宗大宗主董元昊也率領浩然宗的高手趕到了贏武剪身後。

經此一役,般若宗的懷素、懷空、懷明三位長老都被天妖血眼生擒,囚禁在了血眼內的幽冥血海之中。

殺刀門門主殘雪被天妖血眼勾走魂,魄。

肉身被化作了血水。

此外,謫劍仙不敵敗退,皇茗月撤回朝歌,李心白又已形同廢人,東周一方,再也難以掀起什麼風浪了。

贏武剪收了那九陰巽虎妖屍陣,從雲間回到地面上來。

後方的那個,天妖血眼,則仍在不斷地發出光芒,從戰場上勾取戰死者的靈魂。

血石陰符棺,九陰巽虎妖屍陣。

天妖血者並稱為鬼魂谷:**如今,汝:大系邪兇器:只經落入了北秦陣中。

血洗天地的那一天,是否已經不遠了?朝歌,東周皇庭。

皇茗月拖著長長的宮裙,一步一步地走在天鳳殿的石階上。

這皇宮從未像今日那般冷清。

宮廷深院。

萬千樓閣,此刻卻都如風雨過後的春花一般,繁華凋零。

所有的宮女小太監、衛士、百官,都已被皇茗月遣散,讓他們各自逃命去了。

因而,這平時可容納數萬人的皇城,今日便只餘下了她一個人。

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代表著皇權的崇高殿堂,皇茗月的心卻一點一點地陷入了悲涼,便似是正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的末路一般。

北秦的大軍已經來到了朝歌城外。

近五十萬大軍,已經將這座繁華的古都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個水泄不通。

東周的守軍早已在很綁關一役中完全喪失了鬥志,近十萬京城御林軍,或是早就混同百姓一起逃難。

或是早就向北秦人投降。

所余的一萬多將士,即便仍有與京城共存亡的壯志,但面對那烏雲壓頂一般的強敵,也根本無法改變些什麼了。

北秦大軍圍城之後,贏武剪並沒有立刻揮師攻城,而是派了一名使者入宮。

這名使者進入皇宮之後。

這才發現,偌大的皇城之內,竟然幾乎再也看不到一個人了。

那些慌亂的宮女太監。

早就將皇室的珠寶席捲一空,不知跑到哪裡避難去了。

故而等他進入皇宮之後竟是沒有一個人前來招待。

他在那空蕩蕩的皇家廣場上獃獃地站了一會兒,這才無奈地沿著那丹輝大道走向天鳳殿東周帝國曾經的權力中心。

但過了今天。

那裡便會永遠埋入歷史的塵埃之中。

秋風蕭瑟。

殿台凄涼。

狂風不知從何處吹來一支月馨晨,飄飄裊裊。

最終卻落在了皇茗月的身前。

她伸出一隻冰冷的玉手,托住了那朵命不由己的月馨晨。

那是一朵枯萎敗落已久的花朵,那沁人的香味。

也早就完全消散在了花泥之中。

皇茗月的唇邊露出了一絲如謎的笑。

命運如風,人若枯花,何其應景的一幕!一步一步。

那雄偉華麗的天鳳殿。

終於出現在了面前。

大殿之內,明珠高懸,九龍盤柱,金殿輝煌,皇家威嚴依舊。

但當她踏足在大殿的金磚地板上時,那清冷乃至有些陰森的氣息,卻令她微微地打了一個冷顫。

咯咯。

咯。

一下又一下的足音,在那冷清空曠的大殿里迴響,像是曲終人散的弦音。

來到天鳳殿最高處的龍椅之前宴茗月站住了。

龍椅之上,坐著一個她最意想不到的人。

大周皇帝,柴越。

一個被所有人認為是廢柴、懦夫小自痴、混蛋的皇帝。

但此時。

這個廢柴、懦夫、白痴和混蛋。

卻整整齊齊地穿好了他的大金龍袍,正襟危坐,雙目平視,威嚴如同面對百官朝拜。

他從未試過像今日這樣,一身的帝王氣象。

也許,到了這最後一天,他才終於意識到,他才是這個帝國真正的主人吧。

皇茗月冷冷地看著他。

雖然名為皇妃。

但他卻連這個女人的一根手指頭都沒有動過。

他和她的關係,就像是史書上所說的女皇與愧儡的關係一般。

但無可否認,即便是這樣一副冰冷不語的樣子,也是這個世界上最為美麗的記憶之一。

終於,皇茗月開口了:「皇上不隨御林軍撤出帝都,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柴越的手微微顫抖。

他望了大殿的門口一眼。

從那裡再往外二十里。

有北秦人的虎狼之師。

五十萬人。

他的心難免地感到一種恐懼。

可他還是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顫聲說道:「聯,聯不走。

聯才是這座宮殿的主人!」。

這句話與其是說給皇茗月聽小不如說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皇茗月仍是定定地看著他。

她像是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男人一般。

只可惜,他的勇氣為何來得如此之遲?柴越也定定地看著皇茗月。

反問道:「貴妃仙術高超,為何又要留在這裡?」皇茗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雙目卻望向了大殿的一個角落。

那個角落。

是她的父親當年作為東周大臣時所站的一個位置。

身為二百年來最出色的星相師,他早就算出了帝國的命運。

雖然他無法算出自己女兒的命運因為她的星相歸屬卻是那最黑暗最神秘的暗月。

不過,他卻知道,在這場浩劫之中,他的女兒將會起到極為關鍵的作用。

在他的遺言之中,他給自己的女兒留下了一份使命,一份責任。

如今,皇茗月正是為了這份責任而來。

過了今日,她便要完成這份責任。

從此以後,她將不再虧欠這座帝都、這個帝國任何情意。

兩個人正相對無言的時候。

天鳳殿外卻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一個,人大聲地叫道:「大秦帝國皇帝陛下遣使前來,求見大周帝國皇帝陛下及皇貴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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