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無情最是帝王家
昨日那杯鹿血酒，讓沈慕卿回府之後一直泡在冷水裡。不停吩咐侍女們往自己身上澆冷水，侍女們只好來來回回的不停端著冷水跑。
侍女們雖然不清楚自家少爺為何這樣，但看到自家少爺那雙充滿慾望的眼神總有意無意朝著自己傲然的胸部看，也猜出了個大概，反倒讓侍女們心裡又是糾結又有些害怕。
如此折騰到半夜，那股燥熱勁兒才消散。沈慕卿拖著虛脫的身體躲進被窩，心裡對宮裡那位小惡魔恨的牙痒痒。
第二日一早，府里的下人進進出出的搬著日常用具往幾輛馬車上放。
沈慕卿在婢女的幫助下系好腰封，拿起一塊玉佩系在腰上。
望著自家少爺英俊帥氣的身姿，婢女看的好一陣心神蕩漾。
沈慕卿一舒腰身，踏步走出屋外。
今日動身去江南。
都督府的西院，沈尋最終還是決定走進屋內。
「慕卿此去江南，只怕險阻重重，我想請先生同去，一路保護他的安危。」
蘇老頭抬頭看了沈尋一眼，一副干我鳥事兒的神情。
沈尋也不再多話，從懷中取出一物遞給蘇老頭。
正是蘇老頭那日為了躲避閃雷，情急之下丟出去的發簪。
蘇老頭倒是有些意外沈尋把簪子找了回來，不過很快一笑釋然。
沈尋領兵十幾年，在朝中仍然穩居大都督的位置，其權謀手段自然不可小覷。僅用一支發簪就能抵禦天雷之人，天底下能有幾人亦屈指可數。
何況沈尋常年領兵作戰，打探情報的能力也非常人能及。雖然沒有弄清楚蘇老頭的具體身份，但沈尋知曉他也不是一般之人。
接過簪子，算是默認了他這個請求。
沈慕卿領欽差一職出行江南，自然有一眾隨行侍衛。府里的下人與婢女本想同去照顧他的生活起居，但沈慕卿卻沒想聲勢浩大的前去。
欽差出行會途徑各地州府，各地官員難免要進行接待，如此一來，途中會多有耽擱。他前往江南三州推行新政的消息，恐怕早已傳到江南，等他一路耽擱過去，恐怕那些豪門士族早有準備。
江南三州，青州，汀州，黃州。三州雖盤踞江南，但各州府情況並不不同。
沈慕卿命隨行侍衛沿既定路線，也不刻意隱瞞行蹤，動身前往汀州。而自己和蘇老頭則翻身上馬一人一騎，輕裝前往青州。
跨馬出城門的時候，二皇子趙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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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策馬追來。
「沈兄留步。」
沈慕卿對這位二皇子並無好感，可眼下又不能把這種心情表露出來。畢竟前世之事，當下並未發生，自己舍了永世輪迴換來重生，就是為了阻止這一切。
沈慕卿勒馬停下，朝趙乾一禮。
「二皇子可有什麼事？」
趙乾翻身下馬，一臉謙和笑道:「沈兄今日遠行，我特備薄酒前來相送。」
隨行侍衛從後面端來斟好的酒送到沈慕卿面前。
二皇子如此一做，不管是何目的，沈慕卿都不好拒絕，接過酒一飲而盡。
「多謝二皇子！」
趙乾招了招手，侍衛又上前拿出一錦囊，打開之後，裡面是一顆發著淡白光暈的珠子，散出陣陣幽香。
「這是父皇賜我的雲珠，江南多蚊蟲蛇蟻，此物帶在身上那些東西不敢近身。」
兩世一身的沈慕卿此時已不是重生之前的草包模樣。如此明顯的拉攏之意，沈慕卿如何看不出來。連隨行的蘇老頭都看得嗤之以鼻，將頭扭向一邊。
雖說他今日貴為欽差，又領了戶部侍郎一職。可這遠不夠讓一位皇子屈尊示好。說到底，他如今已走進官場這個漩渦，若他有意與二皇子走近，那就意味著沈家也倒向了二皇子。
趙乾看中的實則是沈尋手裡的十萬兵權。
沈慕卿已然明白，趙乾果真有意於皇位，賊心不死。
沈慕卿依然笑著不動聲色接過雲珠，謝過好意翻身上馬，與蘇老頭一騎絕塵的出城門而去。
寬敞的皇宮裡，盡展能工巧匠的手藝，殿里白日里採光極好，面南有數扇大窗，窗上各式鏤雕浮雕的圖案精美絕倫，盡顯皇家的氣派與威嚴。
雖說是白天，可殿里依舊燈火通明。鎏金銅身的燭台，燈盞高低錯落，底座是青山半壁牡丹叢生。有鶴自花叢中引頸，振翅欲飛。
年老宦官依舊站在陛下身後，微低著頭顱，胸前也看不到呼吸的起伏，一雙乾枯的手藏在寬大的袖袍里，但知曉他的人恐怕沒人願意看到他出手的時刻。他的注意力似乎永遠停在陛下身上，除此之外恐怕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引起他的注意。
陛下一本摺子批完，太子趙奕躬身接過。緊接著注意力又停在下一本摺子上。
雖然身為太子，趙奕卻少有在旁邊學習處理國事的機會。當今的聖上稱得上勤政愛民，作為國之儲君的他也就少有鍛煉的機會。
「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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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使者所來何事？」
「回父皇，北幽使者此番來京。一來是上表祝賀父皇甲子壽辰。二來……」
低頭批閱奏摺的陛下聽著趙奕沒有接著往下說，疑惑的抬起頭。
趙奕趕緊躬身一側，神情為難道:「使者言明北幽想與我大盛聯姻，並點名要娶婉瑜皇妹。」
陛下聞言，神情立馬變了，將手裡的奏摺重重丟在案上。
「前年賀歲，他們要求互市，寡人准了。此番又來打我盛國公主的主意，我堂堂大盛國的公主豈能嫁給蠻夷之眾。」
「他們帶來的賀禮，十倍返於他們，告訴他們，盛國的公主不嫁蠻夷之邦。」
趙乾垂首不語。
說完，似乎又想起一事。看著太子繼續道:「你對沈家公子怎麼看。」
趙乾這才直起身略加思索道:「早前兒臣聽聞沈都督之子品行十分頑劣，是個十足的紈絝子弟。」
「不過這次恩科，他卻榮登榜首，兒臣十分意外。」
陛下一笑道:「寡人也意外。不過他提的新政十策簡明扼要，令寡人對他刮目相看。」
「寡人推行新政，實是想保我大盛根基穩固，既然沈家公子並不是外面說的那麼不堪，那就當用則用。」
「寡人老了。百年之後總得給你留下可用之人。寡人活著一天，朝中那些權臣勛貴不敢妄動，可寡人若是不在了呢？」
「寡人如此提攜沈尋的兒子，也是為你日後鋪路。沈尋畢竟跟了寡人幾十年了，君臣一場，寡人不想落下一個涼薄的名聲。」
趙奕有些想不明白，沈家今日地位已然榮寵至極，父皇為何還要如此厚待沈家公子。
陛下看著不諳權術的兒子，搖了搖頭，在心中嘆息。
傻兒子啊，這世間事，你取走一樣，必然需要拿一些東西作為交換的。你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