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布江里

第十九章 布江里

元緒行在索橋之上,腳步緩緩移向邊側,探首往下一看,不免心中一煞,眼之所見,使之身心恍有一股涼風直涌心頭,這座索橋,就猶如一條匹練一樣,似浮在雲霧上。

對流的空氣自下上涌,霧氣沖騰,讓他覺得自己更恍如是的漂浮在茫茫雲海霄霄之中。

忽,一股無形的壓力好似從天而降,而且成愈來愈強之勢,開始,索橋上所有的人的步態還是如初,可是,隨著那股從天而降的無形壓力愈來愈大,他們的步態漸漸的變得沉重,而之中身體較弱的,額頭已經顯出凡露。

行在最前面一位體質較強的少年,見他牙關緊咬出聲,每邁出一步,都好似艱難,而且,他感覺每向前邁出一步,那股從天而降的壓力就會大上一斗,此時見得他額頭,因為全身生力而青筋暴起,他緊咬牙關吃力道:「這肯定是對我們做出的考驗。」

布江里御氣飛行,好似如此強悍的無形威壓,對他起不到一絲的漣漪,他郎朗一笑,道:「這座索橋,只是入山的第一步,如果覺得自己撐不住了,現在就可以退出。」

見最前面的那個少年,雙手用力,撐在膝蓋上,每邁出一步,都在吃盡全身的力氣,他道:「我們既然來了,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這點困難,是難不倒我們的。」

他後面的人連連喝是。

他這句話,是說給布江里聽的,也是說給自己的。

從天而降的壓強感更重了,他們其中的少女,被遠遠的甩在後面,她們有些惱羞成怒,其中一位,香汗已是淋漓,聞她恨得嬌氣嚀嚀道:「這樣對我門好像不公平?」

幾個少女喝聲同是。

聞那少女又道:「我們的體質肯定比不得他們。」

布江里一身白衣,身如一枚被寒霜覆蓋的松葉,衣袂颯颯翩翩而落,唇角一勾,笑道:「你們自然不能與他們相比。」

而後見他右手成指,指尖寒光一閃,剎那在身前一劃,一道光華閃耀,形成破空的風聲,他以手指為劍,頓時就見一道劍光橫劃在索橋之上。

他道:「你們只需要越過這條線,就可以直接上分峰台。」

布江里在索橋上劃出的這條線,與少女們的距離不遠,但對她們來說,卻好如登山一樣,而且,她們每邁出一步,那股無形的壓力就會大上一斗,但是,少女的眼中,都透出一股不屈。

元緒的步態漸漸的慢了下來,感受到了壓力不斷地從天降臨,如身上壓下了重負。

「只要人的精神毅力還在,我們的血肉之軀就能比磐石還要堅,還要強硬!」

這句話,是元緒說的,而且,還是在少女們身後傳來的。

見元緒身上掛滿了大小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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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上的汗珠,更是斗大,正在一步一踉蹌的艱難前行。

他舉步維艱,行了兩步,晃了晃身子,穩住身形,站好,面上汗珠流下,眼中一片茫然道:「這句話是誰他丫說的?老子的精神毅力早已經貫穿了肝心脾肺腎,怎麼老子還是被他們甩在身後?」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你把身上沒用的包袱丟了。」

這一句話猶如驚醒夢中人。

而後,見他每邁出一步,就丟掉一個包袱,不時,他身上的大小包袱就全然卸下,而索橋上,大小不一的包袱,就被他撇了長長的一段距離。

無形的壓力愈來愈大,他感覺身上好似壓了一座大山,令他喘氣都是在吃力。

此時,見得霧色如淡雲般的分峰台最右邊,一條通往朱雀峰的索橋上,影影綽綽的行來幾個白衣若雪的少女。

她們駐足在分峰台上,亭亭的身影,緩帶輕飄,其中一個,膚若白雪,氣質清淡無塵,她望向這裡,蹙了蹙眉,而後,眸中的喜色冉冉升起。

「小龜!」

少女大聲喊道。

艱行在索橋上的元緒,聽的聲音極是熟悉。

「是小妹?!」元緒艱難撐著身子,滿頭滿臉漲得血紅,眼珠血絲密布,額角青筋根根暴起,口中喘息著粗氣。

他以為是自己幻覺,猛力的搖了搖頭。

見他緩緩的直起身,抬起頭,那姿態,就好像是背上壓了一座大山,兩個拳頭緊緊握在身側,因為用力,連手臂都暴出了青筋。

他眉頭擰在一塊,竭力壓抑住粗重的喘息,張嘴喊,喉嚨嘎嘎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他視線出現模糊,不知是霧的作用,還是意識出現模糊,他隱約見的小妹想要向前,卻被她的同伴一把拉住,而後呢喃的說了些什麼,小妹瞬間垂頭喪氣,但轉念,她惦起腳,左顧右盼的望向這裡,一雙眼睛瞪的圓圓的,裡面充滿了期待。

索橋上,見得元緒胸腔在急促的起伏著,單薄的身影搖晃著往前走,終於踉蹌幾步,跌倒在了索橋上。

「小龜!」小妹在分峰台竭力的喊道。

但元緒已經被無形的壓力至使昏厥在索橋之上。

日色東升,晨霧飛揚,清淑靈秀,鳥兒蟲啼在峰山中幽幽遠遠。

麒麟峰。

雲霧之中矗立著一座很小的庭院,掩映於靈峰嘉木,白石清秀之間。

庭院中,池水前,青石台上,一盞熱茶徐徐。

「師傅,什麼是善惡?」布江里目中光華閃閃,站在青台前問道。

一個年旬知命,相貌清奇,和慈善目之人,坐在青石台前,望著青台上的那盞熱茶,緩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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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為孝,為順理,為益於人,反只,嗔痴貪念益生惡。」

布江里唇角勾笑,風側側笑問道:「如果一個人,殺了人,那他是善?還是惡?」

微風飄兮,熱茶緩緩漸涼。

青龍峰峰主七劍,抬頭看向布江里,眼光四射,讓人見了有種肅然起敬之意,他道:「那就要看他所殺之人,是善,還是惡。」

布江裡面色變得如夜色般深沉,問道:「若他沒有殺過人呢?」

七劍道:「那殺人者,便是惡。」

布江里唇角上揚,如月牙般笑問道:「那如果,殺人者又被他人殺,那殺他之人,是除惡?是揚善嗎?」

七劍長舒一口氣,道:「或是。」

布江里又問道:「那如果,一個人,殺了他最親之人,那是惡嗎?」

七劍道:「是。」

布江里問道:「如果他是因為他的至親之人,被他最親之人殺了,那他殺他最親之人,還是惡嗎?」

七劍道:「不是。」

布江里笑了,笑的好像很痛快,他問道:「是不是成大事者,就要有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之心?就連最親之人也可以置之不顧?」

七劍道:「佛講以慈悲為懷,視眾生平等,如果放下屠刀,也會立地成佛。」

恰此時,小妹一身白衣如仙,臉上掛著純純的笑容,來到庭院門口,見布江里於他的師傅七劍就在池邊的青石台前,漆黑的眼珠溜溜一轉,笑容更純了,見她腳步輕淺如鶯般快步來到師徒二人身前,施禮,道:「拜見老副宗主,布師兄。」

七劍和悉一笑,點了點頭。

小妹瞬間笑嘻嘻的如飛雀般鶯鶯道:「我來向布師兄討教下教我的那六劍,畢竟我才只學到三劍,第四劍就是悟不出來。」

七劍望向布江里,清奇矍鑠笑道:「既然小師妹來找你了,你就去陪她練練劍吧。」

布江里拱手施禮。

小妹與布江里行出小庭別院,小妹突然轉身雙手拉住布江里的手,仰頭兩眼汪汪的望著布江里,蘄求道:「布師兄,我有事找你,這事你可必須得幫我。」

布江里被她的突然行徑搞得微微一怔,轉又笑問道:「什麼事能讓你如此上心?」

小妹道:「我想去麒麟峰。」

布江里笑道:「你去,他們好像攔不住你吧?」

小妹卻委屈的將兩個嘴角下垂,宛如彎月倒勾,道:「我去了,他們不讓我見,而且山門前那一道結界不知為何我也過不去了,還得請布師兄出馬,畢竟整個玄天宗都知道,麒麟峰峰主風飛揚於布師兄是好友,他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

布江里悠洋洋一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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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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