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降山敗退
凡持陣者,必有號令指揮之人,敵方既能從遭破散亂的「十字絞殺」,突然捋順成「四靈反撲」,段煦龍等深信陣中深處,肯定有秘密道理,八位門主自一開始便不見了蹤影,心想背後之人,多半就是他們八個。不成功便成仁,縱使觀點錯誤,沖陣乃無用之功,大不了將性命給折在這兒,以自己力戰疲盡,換取我方更大的勝算,是義不容辭之舉。
段煦龍拉著苗芸悅的手,奔躍過程中二人曾互相望了一眼又一眼,都覺得此番一死,今生是不能繼續在一起的了,唯有來生續緣。他倆聚不分離,不像楊詣穹、關居鈺在其他路分開行動。
耳中所聞,劍兵交接;眼中所見,白士涌動。同在士群中穿梭,便如是陷入了死亡之海,進入了要被千刀萬剮的刀城刑場,各將自己的情感放在首位,全然不顧自身生命。
如此穿穿梭梭,武力清截,各人此時已身處在四千人眾的數圈包圍之內。突聽西北角楊詣穹的聲音呼喝道:「找到了!原來在這裡!」恰好其時關、段、苗距他並不甚遠,楊詣穹又內功精深,喊話聲遍地可聞,當即沒有多想,都向那裡會合過去。
關居鈺站定腳步,搭著楊詣穹的肩膀,問道:「你發現什麼了?」楊詣穹不答,雙眼目光凜凜,自管自地盯視前方。
段、苗這時也到達當地,循向一瞧,見前方空出一大片場地,有四個劍士來來回回地飄來飄去,根據形象,認得是八門主中的四個,由於服飾、面具風格極度相似,已經分不清,他們到底是什麼乾門主還是坤、坎、艮等門主了。
段煦龍等盡皆內功精深,耳目聰明,清楚聽見,那四門主身法靈移之餘,正在潛運內力,揮動於劍術招式之間,到得下一個落腳點時,會和其處眾白衣士的劍刃碰擊而響,以此作為信號,一處傳達周邊兩處,跟著兩處傳四處,四處傳八處,逐漸散播號令。這種方法來號令眾士,聯賢教對此有一個專用術語,叫做「劍語」。
四人相顧變色,萬料不到八卦八門劍陣深處,竟是用這樣的方法來傳遞信息,如沒有長時嚴令的訓練,這種「劍語」傳命,絕不會輕易奏效。適才「十字絞殺」變為「四靈反撲」時,那「劍語」之聲的確是有,只因跟劍鋒摩擦之音著實相似,每位白衣士手上劍法又使動不停,所以楊詣穹等才沒有發覺,聽見了也仍不知道。
真相已明,四人注意力集中,仔細一瞧,但見那四門主身影飄忽不定,忙來忙去地傳遞「劍語」。若無一定高超輕功修為,欲做到這種在最短時間內,數人命令數千人的神奇之法,自是渺無可能。
楊詣穹大喜道:「制住他們,陣法必亂!」
段煦龍一招「龍力刑世」迅捷無倫地猛挑而去,那離門主白衣後背頓時裂出一道殷紅口子,鮮血灑落於地,劍氣餘力未息,挑傷這離門主后,跟著軌跡一變,又划傷了其東側移動的兌門主。他二人倒也硬氣,受了重傷,卻一聲不吭,腳下半點不停步。
餘下的坎門主和艮門主吃了一驚,想不到這四個年輕人竟這等勇敢,具如斯見識,敢從陣外硬生生沖入這裡?駭異之餘,沒作細想,暫停了「劍語」傳達,各自展開一套凌厲劍法,向他們攻去。
坎、艮無暇續傳劍語,之所以不慌不忙,是因裂變劍群力量分散,不夠集中,非到需速戰速決之際,不可輕易發令,以免遲時收回,轉局不利,所以目前劍語歇個一小時不傳達,也不礙事,大可靜下心來,認真對付段煦龍四人。
周圍白衣士瞧見這四個武功高強的小子、小丫頭忽然出現,情知不妙,許多人騰出手,離陣持劍斬來。楊詣穹伸手一架,與七名白衣士搏鬥著。關居鈺也遭到圍攻,心下多少有些焦急,好不容易找到了其中四個門主,可不能俾他們逃開了,一拳一掌,拍擊橫打,欲儘快解決圍攻自己的十人,繼而過去擒拿門主首腦。
段煦龍道:「芸悅,逮住這四個門主,若給他們逃了,可真是大海撈針,再也找不回了。」苗芸悅輕身移縱,步伐奇妙,靈靈巧巧地閃過了十餘人,攔住了離門主和兌門主,微笑道:「兩位門主前輩,先不要走吧,小女子有意相留。」
離門主哼了一聲,道:「小丫頭,給我躺下了!」展開聯賢教劍法,與兌門主聯手合擊,堪堪十幾劍,不住刺向苗芸悅要害。苗芸悅袍身舞動,無聲無息,動作優美,和他倆比鬥起來,一開始下風明顯,可拆解了離、兌的八九招后,偶爾能還個兩三招,接著越還越多,到得最後,已逼得他二人連連後退。
那邊段煦龍瞧出坎門主的劍招之間,隱約留有後手,不容他續招,立即挺劍而上。艮門主似是在旁作為掩護,並未騰出手來一齊攻擊。只聽「嚓」的一聲輕響,段煦龍的閱狼劍和坎門主的鐵劍,兩劍劍頭黏在了一起。段煦龍內力一收,一股吸力施於劍鋒之上,順勢一帶,將坎門主拉向自身,不料坎門主下盤沉穩,這一拉,竟沒有將其拉動,只僅僅身子晃了幾下。段煦龍閱狼劍回收,當頭劈砍,勁力非凡,能將坎門主劈成兩半。
突然間白影一閃,艮門主如電般撲來,鐵劍一刺,段煦龍劍身遭截,劈向坎門主的這一劍便歪了。艮門主刺后受震,虎口劇痛,咬牙切齒,冷冷贊道:「好寶劍,好功力。」繞到段煦龍身後,前後夾攻,與坎門主齊刺,欲將他貫通殺害。
這兩下「荊軻刺秦」和「后羿落日」刺招,均乃諸家劍法中公認,且頗為高深的絕妙招數,變化莫測又如鬼如魅,力速兼備,於修劍者要求甚高,一點一毫都差之不得,非劍術臻達可觀境界之輩,無資格修習。坎、艮卻熟練至極,足見劍法之高,不亞於風壇程無相;速度之快,不遜於雷壇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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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奪。
兩頭劍尖剛甫及段煦龍胸膛、後背五厘米之內時,段煦龍情緒冷靜,將生死置之度外,以快比快,龍象辟邪劍中的「蛟龍鬧海」轟然使出,劍氣縱橫交錯。但聽得「啪啪」兩聲脆響,坎、艮門主二人利劍忽爾從中斷截,落在了地上,同時腕部動脈裂出三條大口,連同軀幹肢體,劍痕之傷多得數不過來,血流不止。白潔乾淨的衣服上,染了煞多殷紅鮮血,色彩美麗之下,卻是凄冷敗陣之慘。
坎、艮雙手重傷,勁力漸衰,手中斷劍拿捏不住,脫手而落,單膝跪倒在地。
段煦龍只在三招之間,便大勝聯賢教八卦八門主其中之二,卻殊無喜悅之情,反而惴惴心驚:「若無恤心宮修劍之歷,而放在以往,我定然情緒不夠冷靜,手忙腳亂,遭到殺害了,下場猶比程無相單劍刺我還慘……」惆悵片刻,將心一寬,眼下欲取這兩個門主性命,不費吹灰之力,尋思:「五壇里的雷壇壇主已給我除掉,即便不殺八門,聯賢教和我之間也有深仇。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將來複又尋我報仇,段某已經藝成,更有何懼?況且刻下須得打退八門劍陣,不來個痛快,委實沒完沒了。」於是閱狼劍一出,坎門主和艮門主登時身首分離,喪命武當山腰。
一股涼風吹過,苗芸悅雙手各押著離、兌門主來到自己跟前。離、兌雖臉上戴著面具,但四肢顫動不停,牙關互擊,「咯咯」之聲極易聽見,顯然都敗給了苗芸悅,身上不知何處部位中了寒冰之力,哪些穴道遭封,導致動彈不得。
附近白衣士教徒見坎、艮門主遭到殺害,已經驚懼萬分,又見離、兌門主也受制於人,更加駭然畏恐,個個睜大了眼睛,手足無措,一時沒了主意,圍成一圈,持劍躍躍欲試,卻又躊躇不決。
段煦龍微笑道:「幹得漂亮。」轉頭見楊詣穹與關居鈺不見了蹤影,「我那兩個朋友呢?」苗芸悅道:「去找其他四個門主了,臨走前叫我告訴你一聲。」段煦龍道:「我們去幫他們吧?」苗芸悅道:「不用了,他倆本領甚高,性命不會有差錯,還是快去幫助姐妹們,減少犧牲損失才是。」段煦龍正要出言,想和苗芸悅兵分兩路時,驀地里卻聽東北方一人大聲喝道:「汝等速速住手!仍敢續攻,這四個門主將立時喪命我手。」正是楊詣穹。聲音極大,清朗浩然,整個武當山腰一片迴音,遠處山谷林壁間,迴音兀自未歇:「立時喪命我手……喪命我手……我手……」
又聽關居鈺喝道:「頭子被制,豈敢猖狂?一個個給我拋下了兵刃。」迴音同樣于山腰間蕩然連響。
霎時間,不光山腰處戰鬥場所,便是山門內外的我方武人,別派群雄,亦人人屏住了呼吸,一片鴉雀無聲。
段煦龍一喜,想不到這麼快,楊、關又將乾坤震巽四大門主也打敗擒住了。八門主既落敗,這劍陣沒有引導,再也無法續攻維持,後面種種詭異複雜精妙的陣法,更談不上發動。
今天我方犧牲人數不少,但八卦八門,終究是敗了。
段煦龍將閱狼劍插回入鞘,對苗芸悅道:「這兩個給我。」兩手各抓一個,將離、兌提在手心,向楊詣穹、關居鈺那裡而去,途中白衣士震於他的威猛,且投鼠忌器,都不敢阻止。不多時,已和楊、關會面,三人奔向一處高坳草地,居高臨下,分工抓提,共將乾坤震巽離兌六門主一齊制在手中,封了他們周身大穴,隨手扔在地上,目光傲視四方,森然屹立。
眾白衣士見他三人神威凜凜,並且本領廣大,連六位門主也遭敗挾持,離、兌門主身上亦結了層白霜,凍得要死,無不心下發怵,誰敢貿然上前送死?
楊詣穹冷然道:「這就是聯賢教的八卦劍陣嗎?雕蟲小技,不過如此!」關居鈺笑道:「以往的不敗戰績,今天就此謝幕,回去叫曹武憐世再多想想法子吧。」
這時,苗芸悅也從人群中躍出,欺近段煦龍的身邊。段煦龍抽出閱狼劍,指著那六門主,轉頭對眾喝道:「都給我退下!一人靠近,我斬一臂,兩人靠近,我再斬腿,四人靠近,我斬四肢,不信試試?你們素來對上級忠心耿耿,不想眼睜睜看著門主受刑受辱吧?」白衣士們斜眼瞧著他的閱狼劍鋒,黃昏夕陽照耀之下,刃面亮色閃閃,斬殺門主,僅乃轉瞬之事,都不自禁地退後避離。
忽聽坤門主大聲叫道:「教徒孩子,不許再退,別管我們,一齊上來將小崽子、小丫頭亂劍分屍了。神教威名,天下皆聞,豈可因一時敗陣之辱,成了膽小怕事的懦夫?我等老骨頭,死不足惜。」震門主頭腦搖擺,呼喝道:「恤心宮小子,老夫的頭、肢體便在這裡,要砍你就來砍啊,不砍你便是孬種!」乾門主朗聲道:「八卦八門聽令,立將陣型轉成『七翼』,四翼待命,三翼過來剿殺這四個小雜種。」
眾士聽門主強下命令,只好緩緩變更陣型。白衣交錯,足下移動,手中劍法重新使起。
楊、段、關大驚,若真的重持劍陣,當真會寡不敵眾,命喪於此,可敵人又下達了精神命令,六門主毫不貪生怕死,全部慨然就義,已不能用他們的性命作為要挾,這如何是好?
其實六門主「捨生取義」之心確有,但並沒那麼強烈。只因坎門主和艮門主適才被段煦龍斬首除殺,八門門主年輕時曾義結金蘭,情同手足,既未被一同擒住帶出來,自是令人猜到已經遇難,餘下六門主又悲又怒,恨極了段煦龍四人,所以才個個欲玉石俱焚,同歸於盡,不惜犧牲自己,也要下達最後一道強令,調動翼旋劍陣,非殺了他們不可。
楊詣穹心生一計,將關居鈺拉向一邊,竊竊私語了幾句,又回了來,緊接著對那六門主說完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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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話。那六門主紛紛「咦」了一聲,面具之臉互看不停,身子發顫,彷彿聽到了最重要的機密一般,老氣橫秋之態,瞬間沒了大半。關居鈺笑道:「怎麼樣?究竟是此間事情重要,還是你們曹教主的事情重要?」
坤門主呼吸粗重,鼻孔一張一縮,心有不甘,又實出無奈,對教眾喝道:「暫停!」二字一出口,逐散傳播,數千白衣士聽后盡皆一怔,劍法登止,一動不動,場景十分震撼。
關居鈺道:「還想動武嗎?」乾門主道:「閣下從何處得來的這個消息?此事到底是真是假?」關居鈺冷冷地道:「你們自己得罪人的事,只有你們自己知道,問我們真假又有何用?」六門主面面相覷,沉吟不語。
楊詣穹見他們情緒起伏不定,正好趕緊藉機詢問一下思江之事,便道:「過會再說,我先問你們一件小事,你們魔教是不是不久前抓了一個十八歲左右大的小姑娘?」
巽門主道:「老夫和七位兄弟在教里時,常年修鍊武道真義,教務一向不由吾等處理,至於近期幹了什麼事,抱歉,無從知曉。」剛一會兒前,他們還欲殺段煦龍四人而甘心,聽了楊、關說的悄悄話后,卻不知何故,說話口氣客氣起來。
乾門主是八門之首,與七位賢弟一樣,往日潛心於武學,常被曹武憐世提拔,除了他外,剩下的不過都聽從命令領導而已,更無權接觸教務處理之事。所以坤震巽離兌五人,一頭霧水,並不知神教何時擒獲了什麼小姑娘。
可乾門主也道:「什麼小姑娘?哪個小姑娘?」竟似亦不知情。楊詣穹道:「她是我的……是我的好朋友,姓慕容,叫慕容思江,一個喜歡穿白衣服的女孩子。」乾門主緩緩搖頭,道:「沒有這事,老夫近期從未聽說神教抓了什麼慕容小姑娘。」震門主淡淡地道:「大哥都這般說了,確無此事,你個傻小子,說什麼胡話,從哪兒聽來的謠言?」
楊詣穹瞠目結舌,又是疑惑,又是驚喜,心情大好,顫聲道:「思江沒有被聯賢教抓?真的嗎?太好了……」隨即皺起眉頭,與關居鈺心下奇怪:「白鯉龍王裴思忤為什麼說假話?騙了我(詣穹),有何意圖好處?」
乾門主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樣,關切問道:「什麼人要對曹教主採取行動?」
剛才楊詣穹和關居鈺見事態緊急,心中生計,對六門主說外面武林有一個極大的聯賢教對頭,可能會率人攻打,或派遣江湖殺手,暗害教中人士,甚至還要對曹教主弄些動作。魔教中人一向對教主奉若神明,敬若天人,便以澹臺無冢為假設對象,曹武憐世為訊息喙頭,恐嚇六門主,就算不輕易相信,也能使其心態動搖,令接下來捨命血戰之事更加有利。哪料六門主竟對此事深信不疑,毫無反駁之心,卻是一件怪事。
楊、關心想澹臺無冢有志稱霸武林世界,拿他來說假,不全然撒謊,此刻顧全安危,不好輕易說出他的名字,當下只笑而不答。
震門主道:「為何笑而不答?」關居鈺道:「假如得知了幕後黑手是誰,你們將會怎麼做?」震門主道:「無話可說,無事可做。」關居鈺奇道:「為何?」坤門主哼道:「八卦八門今日虎落平陽,敗給了你們幾個小孩子,劍陣也連破三種,任務完成不得,無顏面回去見曹教主了。當以死相報知遇之恩,有種的快將我們殺了,否則武當不亡,吾等最後一口氣也不會停息。」越說越狠,語氣斬釘截鐵。楊、關道:「你們……」
段煦龍道:「破陣之術,並非出於我們的主意,而由敝宮宮主娥峰聖母前輩所授。」乾門主道:「不管怎麼說,恤心宮總是帶人破了八卦劍陣,今天敗也好,贏也罷,將來你們聖母跟咱神教終算是結下了梁子。往日好歹互不相犯。」段煦龍哼道:「自作孽,不可活。若非你們作怪在先,怎會有今日之事?以後魔教要是有意賜教,敝宮隨時恭候。」話一說完,楊、關、段、苗互相看看,眼光中都意示詢問:該不該殺掉這六個聯賢教門主?
楊詣穹道:「坎、艮門主已死,咱們不想再動殺孽,只要答應退眾,放棄攻佔武當山的想法,那可以繞過你們六個,否則只好將你們也斃掉,憑最大努力與八門烏合之眾拚死搏戰了。」
六門主本要以死決意,轉念一想,自己六人一死,白士教眾群龍無首,行陣無導,確可算得是「烏合之眾」,儘管人多,迎戰必敗。八卦八門若就此滅亡,曹教主當真勢力削減,大傷元氣,如今唯有為教主著想,忍辱負重,暫委求全,將教眾帶回神教,保留人力,再在教主面前自刎,以凈敗陣之辱便是。
乾門主道:「好,我們退眾。」楊詣穹喜道:「嗯,請傳令吧。」乾門主高聲說道:「八卦八門聽令,收劍而立,準備下山,班師回教!」逐散傳播,數千白衣士應聲受令,收劍入鞘,反別背後,昂首挺立。
段煦龍道:「只可惜你們六個身在魔教,究竟是罪惡之徒,雖饒性命,但還得將你們的武功也廢了才行。」六門主慘然長笑,仰天高呼:「舉世皆濁神教清,眾人皆醉神教醒,往念往劫,修道苦至。不以萬物為渾,當以真理為基。愚兮,俗兮!」聲音凄烈已極。眾人聽了,不禁心有感觸,八個門主一心為聯賢教盡忠,可到頭來卻什麼都沒了,一生的努力盡數白費,不免讓人同情。段煦龍心道:「這六位門主拿得起,放得下,也算是果斷爽朗的老輩好漢。雖屬魔教之人,但比我等猶為瀟洒。」
關居鈺發動「疲重元歸法」,將六門主的內力吸了殆盡。
敵方既已投降,四人便不再對他們動手,繞過人群,向武當派而去。白衣士們也將八位門主的屍體、萎體或抬或搬,陸陸續續地下了武當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