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時間為媒,餘生為聘
戚安南沒想到付千悅會這麼說,心中閃過一絲喜悅,但也有些不可置信。
付千悅看著戚安南的表情,便知道他不相信自己說的話。自己這一生就想嫁給眼前的這個男人,換她來護他此生周全。
「戚安南,你是不是打小就喜歡我?」付千悅當然知道他的答案,因為戚安南是用命在愛著自己,直到死前還安慰自己,說他從未怪過自己,餘生也都希望自己平安喜樂……
戚安南的拳頭緊了緊,這會不會是她的新圈套?先假意的討好他,然後讓自己幫戚念生在父皇面前說好話。
戚安南臉上看不出喜怒,「不是。」
付千悅聽著這個回答,震驚得嘴巴微張,想說什麼但又說不出。
付千悅稍微緩了緩神,「雖然不是打小喜歡,可你也沒有否認喜歡這件事,那我說我心悅殿下,殿下可願娶我為妻?」
戚安南瞬間覺得自己猜對了,剛剛回暖了的一點心又跌回谷底,畢竟,她之前不止一次戲耍過自己,但每次自己都是甘之如飴。
戚安南沒有說話,只是把她帶回了房中,直到戚安南離開,他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說了一句,「夜裡涼,多穿點。」
看著男人落寞離開的背影,她的眉頭皺了皺。
付千悅心有些疼,自己上一世怎麼就被豬油蒙了心,愛與不愛這麼明顯都沒發覺。
自己剛才大大方方的和他表明心意,態度都這麼明顯了,還是沒能夠消除他的疑心,自己以前到底是做了多少蠢事啊,讓一個堂堂的太子殿下都如此這樣小心翼翼,而自己又是何德何能能得到他的歡喜。
翌日,付千悅和顧青元一同前往天香樓用飯,剛進天香樓,一身著極為耀眼的紅色衣裙的女子出現,攔在了顧青元和付千悅面前,「喲,這不是心心念念想嫁給辰王的付家二小姐嘛,怎麼今日你來天香樓又是為了辰王?」
顧青元上去就推開她的手,「妗子,你沒聽說過好狗不擋道嗎?」
妗子是定遠侯的嫡女,平時為人也是囂張跋扈,但大家都礙於定遠侯的面子,不敢說什麼。京都世族小姐都知道她想成為太子妃,奈何定遠侯和太和帝說了多次和太子的親事,都被太和帝找各種理由搪塞過去了。
妗子剛想伸手推搡顧青元,付千悅便開口了,她雙眼微眯,「他也在天香樓?」
妗子不由得冷笑一聲,「呵,你裝什麼裝,你不就是知道了辰王在這兒才來的嗎?」
付千悅如今倒是差點忘了這件事了,記得上一世也是如此,自己不知從哪兒聽得戚念生在天香樓,便帶著顧青元火急火燎的跑來偶遇,結果也是遇上妗子,被她好生羞辱了一番,戚念生見自己被羞辱卻無動於衷,反倒是戚安南從包間中出來結尾才結束那場鬧劇。
付千悅既然知道了戚安南也在天香樓,那麼自己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什麼辰王,他算個什麼東西?」
戚念生剛走到門口今天聽見付千悅說這話,頓時眉心緊蹙,心中怒氣升騰。
妗子見戚念生走進來,不由得煽風點火,「喲,付千悅,現在本事見長啊,你再努努力,說不定辰王哪天你看上你這個草包了,那也是你的榮幸。」
「這榮幸給你要不要?」付千悅一把抓住妗子的手,眼神清冷的看著她。
怎麼這廢物會有這麼強大的氣場,妗子聳聳肩,掙開被抓住的手卻怎麼也掙脫不了,不由得怒吼起來,「付千悅,本郡主是未來的太子妃,你快放開本郡主,,不然本郡主讓你不得好死。」
付千悅不由得冷笑起來,一把甩開了妗子的手,「呵,太子妃?我怎麼聽說你已經被拒絕過很多次了,現在想想這太子妃的名頭比辰王妃好聽多了,我也想噹噹。」
戚念生見情況不妙,急忙上來打著圓場,「悅兒,你一向溫柔識禮,你怎的今日還欺負郡主了呢。」
顧青元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辰王真是好眼力,看了一半的戲才上來裝好人,青元今後還的多像辰王學習才是。」
戚念生握著摺扇的手緊了緊,看向付千悅,可是付千悅並沒有要幫自己說話的意思。
付千悅感受到了戚念生的目光,也知道他打什麼主意,似笑非笑的說,「辰王,我們倆又不熟,我也是閨閣女子,你還是稱我一聲付二小姐吧。」隨即看向妗子,一臉壞笑,「郡主,這太子妃呢,我是當定了。」
妗子頓時火冒三丈,揚手就要打付千悅,付千悅就是故意不躲閃,因為她知道,他會來。
良久,付千悅始終沒有感受到那巴掌落到自己臉上,抬頭一看,戚安南擋在了自己面前,書影擋在了戚安南滿前,妗子打到了書影的胸口......
妗子神色慌張的解釋道,「太子殿下,是她逼我的,我平時不是這樣的....」
戚安南正眼都沒看妗子,一旁的裴春懷一把打開了摺扇,輕輕的扇了扇,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戚念生象徵性的行了禮,「二皇兄,你今日怎會在此?」
戚安南轉身看向戚念生,「辦事。」
戚安南拉起付千悅的手準備往門外走去,戚念生見狀暗自高興,他已經在等著看付千悅怎麼打戚安南的臉,然後向自己投懷送抱了。
只是這一次,戚念生怕是要失望了。付千悅並沒有反抗,而是任由戚安南拉著她走,裴春懷合上了摺扇,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付千悅,顧青元見狀也跟了上去。
戚安南自己也沒有想到,她竟然不排斥自己的這個行為,眼睛瞬間就煥發了光彩,但面上還是什麼都不顯,一如既往的冷漠。
妗子見戚安南拉著付千悅的手離開,眼中恨意滔天。
顧青元直接坐了自家馬車回府了。戚安南把付千悅送回侯府後便走了,兩人在馬車上一句話都沒說過,馬車上的戚安南心神不寧,一直在想付千悅剛才說的她想當太子妃。
戚安南晚上又來到了付千悅的房間,結合今天發生的事,又見付千悅還沒睡,皺了皺眉,走到她面前,「可是我走後他哪裡欺辱了你?」
付千悅看到戚安南一點也不驚訝,只是太高興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原來戚安南以為付千悅是受了戚念生的欺負賭氣才想嫁給他。
付千悅反應過來,不不由得失笑。付千悅上前拉著戚安南的手,「殿下,淺淺說的都是真的,我付淺淺發誓,說的都是真心話,若有違心,不得好死。」
淺淺是付千悅的乳名。
戚安南沒想到自己這一趟兩趟的來的能有多驚喜,付千悅一反常態的親近,甚至提到了嫁給他,不管是發自真心還是另有所圖,總是預示著兩人關係的一個好的開始。
付千悅,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過你了……
戚安南沉默思考著什麼,付千悅也安靜的坐在一旁沒有打擾。
再見少年拉滿弓,不懼歲月不懼風。付千悅看著眼前這個對所有人都冷漠,唯獨對自己溫柔的人,不由得想起她曾經做過的惡事該有多傷他的心,他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而是背負著南國千萬子民安寧的一國儲君,自他被冊立為儲君那日,他便做到了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可付千悅明白,他想要的生活,雖不能至,但他仍然心嚮往之。
戚安南剛被冊立時,付千悅還經常同戚念生捉弄於他,但他從未怪罪於她,記得有一次付千悅在戚念生的攛掇下把戚安南要交給太傅的文章給燒了,第二天戚安南當即就被太傅責罰,身為儲君,太傅對戚安南期望也越大,那一次是重重的罰了他,看見戚安南被罰,付千悅過意不去向戚安南賠罪,當時的戚安南只說一句「總有人間一兩風,填我十萬八千里夢。」
過了這麼久,付千悅始終還記得當年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的意氣風發。自那件事以後,戚安南自己所寫的文章全都做到了過目不忘。
想到這兒,付千悅不由得小聲哭了起來。她現在懂那句話的意思了,年少時他就背負著那麼多,現在也時時綳著一根弦,這麼多年,他應該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吧。
戚安南見她哭了,笨拙的幫她擦著眼淚。待付千悅情緒平靜下來后,戚安南忍不住摸了摸付千悅的腦袋。
付千悅見戚安南做著如此違和的動作,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淺淺,嫁娶之事理應由男子來說。付淺淺,你可願嫁於我為妻?時間為媒,餘生為聘,以你之名,冠我之姓,吾至愛汝,願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始於初見,止於終老。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