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看上你

眼見督軍大人面色不豫，李力急忙解釋：「大人，不是我們拖磨怠工，實在是很難查到這個人的情況。帝國民政部人口管理司裡面居然沒有這個人的存在記錄，他很可能不是出生於帝國境內。」

凌月舞露出疑惑的表情：「沒有記錄？」

帝國民政部人口管理司，那是專門負責統計人口，管理全帝國人員流動的部門。在帝國境內出生的一切人員，都必須在這個司進行血樣採集登記，到18歲成年時，還要留下魔法影像。否則，在帝國內生活是會遇到很大問題的。例如，所有的魔法學院或武技學院招收新生時，都會到人口管理司核對身份。一旦資料不符合，便會拒絕接收－－－－－－這是帝國明文律令。不僅是學院方面，其他很多事情，也都將無法辦理。因此，像林語風這種沒有記錄的「黑戶」，算是十分罕見。

李力進一步解釋：「大人，人口司那邊沒有任何一丁點關於這個人的信息，他出現在灰谷森林之前的一切，我們真的無從查起。當然，無論難度有多大，只要是督軍大人吩咐的事情，全體情報處人員都必將全力以赴，克服任何難關，一定把這個人的底細摸清楚。只求大人多寬限些時日。」

凌月舞沉思片刻，開口說：「他既然和那個叫明亦影的人關係密切，你們可以從明亦影那邊找找線索，說不定能挖出點什麼。但你們要記得，只能從旁了解打聽，不能採用任何過激的直接方式。比如說把明亦影抓來嚴刑逼問，類似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允許，明白了么？」

「遵命，大人！」李力口頭回答得有力，心裡卻叫苦不迭：本來這是最簡單便捷的辦法，督軍大人卻不允許，這可怎麼辦才好？

林語風回到營部，什麼人都來不及見，直接跑到第一中隊去找明亦影。然後兩人躲到屋子裡把門一關就是大半天－－－－－－－看到的小隊長們無不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互相交換個眼神：兩位內褲可以一起穿的隊長肯定又在商量什麼壞主意了。

「你說什麼？那個小姑娘就是我們省的督軍？！」明亦影霍然站了起來。

「亦影，別激動…….」

「廢話，我能不緊張嗎？性命攸關，你快把事情經過詳細講給我聽。」

林語風把見面的每一句對話一字不漏地轉述給明亦影。

明亦影沉吟片刻：「看來我們暫時沒有危險了。」他突然帶著邪惡的壞笑說：「林語風，我看你是走大運了！」

「呃，這話怎麼說？」

明亦影湊到林語風面前，神秘地說：「我估計啊，咱們的督軍大人怕是看上你了！」

「嚇？？」林語風目瞪口呆：「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看我們的語風長得多麼英俊瀟洒。」明亦影收斂笑容，嚴肅地說：「你想啊，若只是單純地放過我們，派個人過來警告我們一下就行了，或者乾脆不理會我們也行，哪會特意抽空召見你？你以為身為督軍的人有空理會你個小小的軍士長嗎？她平時不知道有多少事情要忙！」

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林語風確認般地看著明亦影，明亦影沉重地點了點頭。林語風愣著發獃了一會，猛然醒悟過來，朝明亦影一拳打了過去：「不對！亂七八糟根本就說不通。你在耍我！」

明亦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閃身躲過林語風的一拳。剛才強制忍住笑意，擺出一張嚴肅認真的表情，實在是忍得很辛苦。

「好了，我們接著說正事。」明亦影深吸一口氣驅散笑意，接著講：「我說的看上你並不是那個意思。你現在也多少明白了一點吧？」

林語風說：「灰谷軍團之前一直分裂為兩個軍官集團，內鬥不休，使軍團的整體實力大打折扣。她新任督軍，整隻軍團都是她的部下，她自然想要消除兩大派系的矛盾，不希望自己的部下內鬥。

但問題是，原有的兩個副督軍在軍團待了太長時間，都各自有一批嫡系親信。她雖然擁有直屬兩個師團和黑室部隊，掌握了軍團的最大實權，但對於地方師團卻無法做到絕對的控制。當然，地方師團平時肯定是對她俯首聽命，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公開和督軍作對，可是如果副督軍在背後指使暗地裡搗亂，這是完全有可能的。

在這種情況下，凌月舞只能越過副督軍，直接和地方軍官接觸，加大自己對地方駐軍的控制力。」

「你分析的和我完全一樣！」明亦影介面道：「寧雲市的那個督師，好像是伊副督軍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吧？不聽話就直接派黑室部隊抓起來撤了，這小姑娘辦起事來果斷風行，我喜歡。我看啊，要不了多久兩個副督軍就會被架空了，整個灰谷行省都會是這個小姑娘的地盤了。」

「但有一點我還是想不太明白。」林語風說，「凌月舞要接觸的地方軍官，應該選擇督師或者權督師一類的高級軍官才對。像我這樣的小小軍士長，整個灰谷軍團不得有幾百個？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就算是我們的劉營長，怕級別都還不夠她瞧的。」

明亦影笑了笑說：「這個完全就是意外了，誰讓你之前跟凌月舞見過面，還交過手。她對你的武功印象深刻了，你是個人才啊！你信不信，她一定會派人調查你的經歷。」

林語風疑惑地問：「我的武功有這麼引人注目嗎？和你也不過是伯仲之間而已。」

「你沒有去過其他地方，所以不了解世上武技和魔法的大致水平。事實上，我們兩人的水平，還有凌月舞的實力，這世上能勝過我們的，絕對不超過二十個人。也就是說，我們算是絕頂高手了。凌月舞能不注意你么？」

林語風瞪大了眼睛：「這麼厲害？不會吧？」

明亦影撇撇嘴罵道：「你自己不自信，難道對我也沒信心？你看看我們營里一千多人，有誰能經得起我們一擊？時遷那廝，號稱什麼「無敵飛鷹」，夠威風了吧？還不是被你一劍幹掉。」

得知林語風已經回營，劉理很快把林語風叫去詢問情況。林語風並沒有告訴劉理關於之前和凌月舞有相遇過的事，出於某些原因，林語風覺得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宣揚為好。他只是向劉理彙報，督軍大人召他詢問了邊境底層士兵的一些基本情況，例如訓練，巡邏，伙食等，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劉理聽完后覺得，這可能是凌月舞想要從底層軍官身上了解第一手情況，至於為什麼偏偏選中林語風，那八成是隨機抽到他而已。

晚上，張蒙交給了林語風一瓶魔法藥水，說是端木雪留給他的，每天用它擦洗左手傷疤，有希望完全消除。在省軍部一行人到達蘭口縣的當天，臨時駐留劉理營部的醫療班和作為護衛的黑室兵就被召回去匯合了。端木雪來向林語風告別，但當時林語風已經在去督軍行館的路上，於是端木雪便找到了張蒙。

「林隊長，端木長官托我給您帶句話，說很感謝您這一周來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