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軍費

握著這瓶魔法藥水，林語風回想著那位藍色長發的恬靜少女。她擁有著與年紀不相稱的純真無邪，她不懂人情世故，不懂交際，空閑時間都在冥想以積蓄精神力，又或者是在研讀醫書。她所做的都是為了救助他人，連自己這種才認識幾天的人，多年前的傷疤她都記在心上。這種單純的善良在如今功利浮躁的世上實在是難能可貴，林語風對這個不通世務的女孩有種很親切的好感。

行省軍部的一群高官並沒有來到劉理的營地巡查，只在蘭口縣行館停留一天，就又轉到其他的市縣去了。劉理不由得又是輕鬆又有點遺憾：麻煩總算走了，但沒見著督軍大人混個好印象。整個營部恢復了往常的秩序，該訓練的訓練，該出去巡邏的巡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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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內，明亦影看著唐納凡遞交上來的後勤賬本，皺起了眉頭，他吩咐唐納凡：「去第二中隊把林隊長請過來。」

林語風看著賬本，臉色也立刻變得難看起來：「這麼快就沒錢了？上個月不是剛撥了三百銀幣嗎？唐納凡你怎麼搞的？」

唐納凡為難地說：「林隊長，兩個中隊總共五百多張嘴啊。每天消耗巨大，晚餐還得加肉食，我們預備役部隊的餉銀少得可憐，就算再加上大人您給的三百銀幣，仍然不夠花。」他很想直接說，您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

灰谷行省正規的帝**，每個士兵每月有五十個銅幣的餉銀（1金幣=100銀幣=10000銅幣），而且管吃飽肚皮。但預備役部隊則不同，師部每個月撥給一定的經費，分到每個人身上大概只有十幾個銅幣，然後師部就不管了。也就是說，預備役部隊的帶隊長官要靠著那點可憐的軍費，自己想辦法填飽士兵的肚子。所以很多預備役士兵吃的伙食都很糟糕，更別說拿什麼餉銀了，基本上混個飽飯就算不錯了。

但明亦影和林語風帶的部隊有所不同，這兩個人都想帶出一隻精銳的部隊，平常的訓練強度很大，比起其他懶散的預備役部隊真是相差千里。正因為如此，林語風堅持，在餉銀和伙食上絕不能虧待了士兵－－－－－－否則誰還跟著你們干啊？兩人的中隊，士兵領到的餉銀和正規帝**一樣多，甚至伙食還稍微好一些，每頓晚餐都有些碎肉。所以兩個人在士兵中的聲望很好，但這樣問題就來了，軍餉根本就不夠花，怎麼辦？

不是沒有想過轉為正規帝**，但這種部隊編製上的問題，行省軍部才有權力制定，劉理就算有心關照他們也沒有辦法。

……………..

陽光灑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在冬天中照得人暖洋洋十分舒服。這裡是蘭口縣相鄰的提斯縣。僅僅只是相隔幾許，但這裡的景象與蘭口縣有著很大的區別：比蘭口縣繁榮多了。提斯縣並不與獸人的領地接壤，商業，市場等發展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這裡人們的生活要比蘭口縣富足多了。需要在行省東部做生意的商人往往止步於此，帶來資金與機遇－－－－－反正就是不會進入更東邊的蘭口縣。說起來，蘭口縣也是個冤大頭，白白成了其他縣的擋風雨和緩衝，自身卻得不到任何好處。

一家裝飾得不錯的酒樓，夥計正招呼著客人：「三位客官，進來歇歇腳，洗洗旅途風塵。本店有最上好的酒菜和澡裕，包三位滿意！」

這三個人是明亦影，林語風和唐納凡。唐納凡對明亦影說：「隊長，這家也就一般般了。我知道有一家不錯的，不僅菜色鮮美，就連服務也是一流的。而且還有…..」唐納凡湊到明亦影耳邊小聲說：「還有小妞們陪酒，那些小妞們長得可真水靈啊……..」

明亦影嘴角微微翹起，露出個頗有意味的笑容：「不必了，就這裡。」也不等唐納凡答話，徑直就走了進去。

林語風看了唐納凡一眼，心想這小子的討好心思又得白費了，他也笑了一下，沒說什麼跟了進去。

唐納凡愣了一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見兩位隊長都進去了，他便也跟了進去。

夥計跟隨其後：「三個客官，您看那邊靠窗的位置，面臨大江，通風舒暢。一邊欣賞江面風景，一邊小酌幾杯，豈不風雅！」

「少?嗦，帶我們到樓上的包廂，把你們店長叫過來！」明亦影懶得跟他廢話。

看著明亦影態度不善，夥計心突跳了一下：這不會又是什麼難纏的狠角色吧？前天不是剛給城東的那群傢伙交過保護費，怎麼今天又來了？

夥計不敢疏忽，急忙帶著三個人進了一間包廂：「請三位客官稍等，我這就去通知我們店長。」

看著夥計誠惶誠恐的跑出去，唐納凡覺得這場面怎麼看怎麼像小時候見過的惡霸欺負平民的樣子。他偷偷瞥了兩位隊長，發現兩位隊長神情都很隨便，他們順手拿起包廂內柜子上的酒和茶，倒起來就喝。林語風還把最上面櫃檯上的精緻糕點取了下來，扔了一塊到唐納凡面前：「吃不吃？這個味道挺不錯的。」－－－－－－－既沒向夥計問價格，事先也沒點菜，活脫脫像在吃霸王餐。誰都知道，包廂櫃檯上包裝精緻的東西不算附送品，是要另外算價錢的。

唐納凡心裡納悶，雖說最近軍費緊張，但難道大家要墮落到去收保護費的地步？

很快，酒店店長過來了。開門進來的是一個三十幾歲的中年男子，門還沒完全打開，聲音倒先傳了過來：「不知道是哪位朋友要見小的，招待不周，請多見諒。。。。。。啊！！老闆，你可來了！」

老闆？唐納凡喝到一半的茶水差點噴了出來，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看那不像是開玩笑的店長，又看看宜然喝茶的自家隊長，揉了揉耳朵，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這家酒店是明亦影開的。很久之前，在明亦影和林語風還沒參軍入伍的時候，明亦影就把自己的一些積蓄拿出來買下了這家酒樓。那時候，兩人就靠著這酒樓的收入，一起渡過了兩年的時光。當時林語風很是有疑問，能買下一家酒樓，對於那時還沒成年的他們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了。不，就算是平民百姓一家人，也沒可能這麼有錢。那明亦影都是個富翁了，幹嘛還要來這個貧窮的小縣參軍？他的口音一聽就知道不是本地人。林語風問了幾次，明亦影都不太願意回答。時間久了，林語風也感覺到了，明亦影似乎是不想提起過去，所以他也索性不問了。

「余文天，去把這個月賬本拿出來。」

店長余文天很快就把賬本拿過來，明亦影招呼唐納凡：「你也來一起看看，以後你是要管這一塊的。」

唐納凡湊了上來，見賬本記得很詳細，每天營業額多少，利潤多少等等都記得很清晰。這個酒店每個月的利潤大概在一千銀幣左右，唐納凡心下瞭然：原來明隊長撥給他的後勤費用都是從這裡來的。一千銀幣，維持一個中隊綽綽有餘，但兩個中隊就有點捉襟見肘了。

唐納凡繼續仔細看，發現有一個「營業外支出」部分竟達到三百銀幣，幾乎是整個利潤的30%。這筆支出沒有詳細記載用途，唐納凡指著它問余文天：「店長，這筆支出是什麼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