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但我會去

「天吶！他為了一個女生放棄去異能學院了？」

「這可是異能者欸……沒想到貓娘是這樣的人……」

「太過分了吧，人家為了她放棄前途，她還勾搭別人。」

「咦……剛還覺得這女的過分，現在想想是為了拯救這男生吧……」

周圍的人開始對棠玖歌指指點點。

聽到大家幾乎都在罵棠玖歌，商伊露出得意的笑容。

「都別說了！這是我一個人的決定！小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季徉趕緊解釋，隨後看向棠玖歌，卻只看到她低著頭，神色不明。

「過分，過分……」

處在人們視線焦點的少女喃喃出聲，她猛地抬起頭，髮絲隨著她的動作揚起，晶瑩的淚滴從她的眼眶中飛落。

她眼底像是燃了一團火焰，貝齒緊咬著下唇，眼下是因憤怒而升起的紅暈。

「啪」的一聲再次響起，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她又狠狠扇了商伊一巴掌。

少女的聲音高高揚起，眸中的光快要將人灼傷，「你怎麼可以這樣污衊我！？」

「只是因為季徉不喜歡你，只是因為我和他是發小和他親如兄妹，你就對我百般為難！現在還用那樣骯髒的辭彙形容我！？」

她的眼中帶著不可置信，更咽了一下后忽然快步走到黑髮少年身邊，把他拉了過去。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勾引他了！？我是怎麼勾引的！？你有證據嗎？你說清楚啊！」棠玖歌站在商伊面前，似是怒極，朝她大嚷著。

商伊捂著臉，她現在完全被棠玖歌扇懵了，耳朵嗡嗡響，站都站不穩，卻依然反駁道，「賤人勾引人還需要證明！？他在這裡就是最好的證據！」

棠玖歌忽然笑了一聲，帶著無奈，視線環過周圍的人，眼中水光瀰漫，像是要破碎的娃娃一樣，聲音也很輕，「原來，空口無憑便可以這樣隨意侮辱人嗎……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他是我叔叔，只是來學校看看我而已，季徉和我朋友都知道他……」

說完，棠玖歌似是花光了所有力氣和勇氣，傷心地低著頭躲到了墨珄身後，身形是那樣無力嬌柔，剛才的一切舉動好像都是被逼急了才做出的反擊。

「怎麼會是叔叔！？」商伊抬起頭，睜大眼不願相信。

客人們又目露驚奇討論起來。

「這男孩是她叔叔？！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啊！」

「而且貓娘和人家不是情侶，我還以為是情侶然後貓娘出軌了呢，原來是發小，一起長大跟兄妹似的，關係好也正常嘛。」

「對啊，況且貓娘也不知道這件事，未免太無辜了……」

墨珄側過頭看了眼身後的棠玖歌，卻看不清她的神色。

不過……還不錯，是只會撓人的貓，今天倒也沒吃虧。

倒是她的那個青梅竹馬……

他轉眼看向季徉，視線寒涼。

季徉渾身忽然一冷，本來注視著棠玖歌的視線向上對上墨珄淡漠的雙眼。

舔了舔嘴唇，季徉莫名有些緊張，朝他點點頭。

墨珄沒有理會，轉頭看向店長，「抱歉，她可能無法繼續工作，我想先帶她走了。」

店長連聲答應，「好好，快回去休息吧！」

棠玖歌跟在墨珄身後低頭走出去，路過季徉的時候，她都沒有看他一眼。

季徉知道，小玖肯定因為知道這件事生氣了，他想跟上去，卻被上次見過的那個老人擋住了，說他們需要好好休息，不想被外人打擾。

商伊眼睜睜看著棠玖歌離開氣得直跺腳，只恨時機不對，大家又被這裝柔弱的賤人給騙了。

而且她明明是來教訓棠玖歌的，現在她被扇了兩巴掌不說！還被周圍的人罵是自作多情的神經病！

——

某餐廳內。

棠玖歌忿忿地叉著肉吃。

她的手臂已經被霍普長老接好去醫院看過了，基本已經無礙。

她現在只覺得糟心，今天遇到的這是什麼破事兒，尤其是季徉，他是傻子嗎？！

墨珄吃得差不多了，擦了擦嘴，看向棠玖歌，「我們明天開始會很忙，可能沒時間再來看你。

你照顧好自己，別再被人欺負，被欺負了也不要忍著，出了問題解決不了找我們就好。」

棠玖歌有些驚訝他會這樣囑咐她，倒是有點長輩的樣子。

不過被欺負的是原主，她才不會吃虧。今天的兩巴掌，一巴掌是為了她自己，另一巴掌則是為了原主。

她點頭，揚起嘴角，「放心，我已經變了，不會和從前一樣。」

「嗯。」墨珄應聲，伸手將一盤菜推到棠玖歌面前，「多吃點，你太瘦了，還有身體也該好好鍛煉一下了，太弱。」

棠玖歌連連點頭，低下頭享用美食。

難得休息一晚，還有人請客，她一定要好好犒勞自己。

墨珄就這樣靠在椅背上看著棠玖歌吃飯，倒也沒有任何不耐煩。

霍普長老摸摸鬍子，很是欣慰，少爺終於會照顧人了。

等棠玖歌吃完飯，墨珄和霍普長老把棠玖歌送到她家所在的街口，三個人打算就此道別。

墨珄抿了下唇，垂眸看著棠玖歌的側臉，因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多，清冷的聲音顯得有些猶疑，「你……你那個朋友的事，如果處理不好可能會影響你。」

棠玖歌聞言，紫眸一暗，臉色也沉了下去，她轉身面對墨珄，聲音不再輕軟，語氣嚴肅，「我知道，他會去異能學院的。」

「自己掌握好分寸。」墨珄頷首，隨後看向霍普長老。

霍普長老和棠玖歌道了別，兩人見周圍沒什麼人，直接騰空飛走了。

棠玖歌回到家，不出意外地看到季徉正蹲坐在她家門口的台階上。

她徑直邁步過去，小臉沒什麼表情，直接開口，「季徉，去上異能學院。」

季徉第一次看到棠玖歌這樣的表情，心中忐忑，趕緊站起來扶著她的肩膀，言辭懇切，「小玖，我已經決定好了，我不去異能學院，我可以不做軍人或者英雄，但你不能沒有人照顧，我們一起去普通的高等院校不也很好嗎？」

季徉其實只把這件事告訴了最好的朋友袁帆，也不知道為什麼被商伊知道了。

棠玖歌低頭瞥了眼肩膀上的手，伸手撥了下去。

「季徉，我知道你是真的把我當成親妹妹。

但，為任何人放棄大好前途都是極其愚蠢的行為。

更何況我既不殘疾也不癱瘓，是個再正常不過的人。」

少女的眼眸平靜，像是一對紫水晶，表面透徹，但向深處看去，內里的光芒卻讓他看不清晰了。

季徉內心酸楚，在她心裡，他一直都是哥哥一樣的存在。

張了張嘴，季徉還想辯駁幾句，「可是……」

「沒有可是。」棠玖歌打斷了季徉，見他依舊皺眉一副不願的樣子，微微一笑，聲線溫柔，「好啊，你大可以去普通的高等院校，但我會去異能學院。」

說完，棠玖歌雙手一抬，淺淡的紅色能量在她掌心上匯聚，如火焰一般在跳躍，照亮了周圍黑沉的夜色。

「你也覺醒了！？」

棠玖歌笑了，眼眸微彎，笑容在那團靈氣的照應下極為溫暖，用最甜美的聲音說出了最嘲諷的話，「現在知道你有多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