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白馬香車一少年
以一封帶著佛光的手記開始，所有人都知道，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那幫和尚都是死腦筋，愛鑽牛角尖的傢伙，換句話說，是一幫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
所以，當一輛白馬香車停在靈犀居的山腳下時，楚零和田曦並沒有表現出過分的驚訝。
車是舊車，拱頂，圍以紗幔，樸素至極；
馬是老馬，瘦骨，戒之浮躁，沉穩異常；
人是少年，素麵，洗盡鉛華，虔誠萬分。
兩人冷眼而觀，拒之於千里之外；
少年笑意相迎，待著如至愛親朋。
少年開口道：「我叫白！十殿閻羅白！」
楚零寒聲道：「這裡，不歡迎你！」直接拒絕，不能商量！
十殿閻羅白雙手合十，頷首道：「我等為田曦而來！田曦屬於我中州冥王境大佛背後的閻羅寶殿！」沒有禪機，干而且脆！
「田曦與我一同長大，好不容易長成十八歲，你說是你家就是你家的，這是什麼道理？」
「那能否告知，田曦的父親姓甚名誰？母親可還安在？」
楚零愣住了，他也有著相同的疑問，只是一直沒有面對而已。老爸的回答是，撿來的，那天晨曦灑落在田地上，一幅生機勃勃的畫面，於是便取了「田曦」這個名字。
所謂生育之恩和養育之恩，其中的取捨，對於任何人都是兩難。田曦只是個安安靜靜的女孩子，為什麼要面對這樣的選擇？她的處境，她的心情，誰來理解，誰來負責。
想到這兒，楚零惡狠狠地問道：」你又是她的誰？憑什麼指手畫腳？」
「多說無益！」十殿閻羅白轉向田曦，淡淡說道：「一切的決定權還是在大人手裡！」
楚零下意識地將田曦擋在身後。
田曦輕輕地推開了他，對他搖了搖頭，然後給他了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
接著，田曦立於台階之上，俯視十殿閻羅白，淡淡說道：「小白，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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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了？」
「不敢！」小白應聲跪倒，解釋道：「『小白』這個名字是您給的，自然永不敢忘！永不敢改！只是，跟隨您日久，有了幾分身份，其他人只敢稱呼一聲『白大人』，久而久之，心生傲慢，便默認了此事。是小白孟浪了！自此之後，再沒有什麼『白大人』，只有您座下的『小白』！」
「起來吧！」田曦依舊淡淡地說道：「你不是別人！」
「謝大人！」
田曦緩步走下台階，小白連忙讓道一旁，躬身而立。
田曦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走到了馬車旁，輕撫著白馬的脖子，溫柔道：「雪剎，你也來了，你又老了啊！」
名叫雪剎的白馬似乎聽懂了主人的話，用脖子輕撫著田曦的手，眼中依舊平靜。
她緩步登上馬車，優雅地坐下，隨手從暗格中抽出一本手記，看紙質，那頁手記應該就是從這上面撕下來的。她隨手一翻，手記正好停在被撕掉那頁的位置。她從包中取出被撕掉的那頁，輕輕展開，將那頁手記按照裂痕放回，然後，將手記合上，放回暗格。然後緩步下了馬車。
此刻，小白的腰更彎了。
田曦走過去，沒有扶，淡淡說道：「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小白又弓了下腰，轉身牽住馬車，恭敬道：「我明天再來！」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楚零走來，牽住田曦的手，說道：「我，給你丟臉了！」
田曦搖了搖頭：「你本就不善言談！」
這時，葉陵光從樹叢後邊閃出來，望向小白離開的方向，惻隱隱地說道：「這小白臉，有幾分本事，要不要我幫忙，我幫你揍他，打斷胳膊，或者打斷腿，或者都打斷！」
田曦搖了搖頭，說道：「他心裡藏著猛獸，你不是對手！」
「哈哈！本公主根骨奇佳，兩歲超凡入聖，至今十六歲，已入聖級近十四年。這天下間，如我這般的，能有幾人？區區一個十殿閻羅的名頭可唬不住我！」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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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光滿不在乎，當然，對於她這樣的天才，在一般人看來，的確是窮極一生也無法企及的。
田曦再次搖了搖頭：「小白天資駑鈍，作為上古凶獸血脈，根骨更是奇差，它的父母將它遺棄於荒野之中，任其自生自滅。即便如此，它也不曾放棄，奈何天賦的確下成，僅僅超凡一步便用了幾十年時間，之後，在這個境界盤桓千年，才僥倖入了聖級。但，那已是萬年之前的事情了，到現在，已有近千個十四年了吧！」
葉陵光也不膽怯：「打架這種事，總是打過之後，才知道結果，並不是越老越成精，說不定因為太老，沒動幾下，便當場去世了！你說對不對，楚零！」
楚零重重地點了點頭。
田曦無奈，只能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第二天，天微亮，白馬香車一少年立於石階前，等待著主人。至正午，酷暑難奈，白馬少年依舊不為所動，任憑汗水打濕衣衫，烈陽侵襲五內。至日落，離去。
第三天，天微亮，白馬香車一少年如期而至，不過，昨日站立的地方竟有一座高高的簡陋涼棚，剛好可幫少年和白馬擋住最烈時的如刀陽光。
午後，楚零微笑而來，將手中的水碗放下，做了個請的手勢。
少年猶豫了一下，道了聲謝謝，捧著碗喝了幾小口，然後將碗捧到了老馬雪剎的嘴邊。
老馬也是渴極，咕嚕嚕便將水喝盡，最後還戀戀不捨地用舌頭舔了幾下碗底。
楚零微笑著說：「我再去取些來！」，一會兒，便又取了一罈子水來。
少年又滿滿喝了一碗，然後，將剩下的水全給了雪剎。做完一切，少年再次躬身道謝。
楚零沒有回應，而是盤腿坐在地上，說道：「我叫楚零！自小沒見過母親，父親是個不靠譜的匠人，一年大多時間都不在家裡。所以，這個家裡，我跟田曦相依為命，青梅竹馬長起來，以後，我是要讓田曦做我的妻子，然後白頭到老的。不管你們想做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們把她帶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