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自那件事之後，承熙就變了一個人，不愛說話，也沒有再問起他母妃的事。」何庭眼底似乎閃著淚，往日颯氣的賢妃不復存在，「蓉兒是在他七歲那年走的，後來他也生了場病……」

「王爺病好后便生了痴傻之症。」林司月道。

何庭望向她，眼底淚光被恨意消散，道出了真相：「起初我們都以為是因為這病，可當奕歌去查時我們才發現並不是這樣的。」

林司月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她盯著何庭，面色逐漸凝重。

「他七歲那年生的病遠不至於讓他變得如今這番模樣，是有人在他湯藥里做了手腳。」何庭緩緩說出，「這個人，你也認識。」

林司月內心翻騰，腦海里閃過好幾個人的臉：顧承皓？不對，他當時年紀太小了，做不到這麼周全；顧承江？他那個時候是曉事的年紀了，可是他有必要針對一個剛剛喪失母親毫無依靠的孩子嗎？

還有誰對顧承熙的存在感到威脅？

「唐敏。」何庭緩緩吐出這個名字，眼裡的恨意不減。

唐敏，南鼎佑昌帝的貴妃，懷王顧承皓的生母，當朝宰相唐洪升的獨女。

論地位，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是宰相備受寵愛的獨女；論背景，她有十三歲就封王的兒子，有在朝獨當一面的強大母家。她為何要針對一個毫無依靠的小孩？

「……娘娘可知，散播謠言是會被打入天牢的。」林司月說出來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看著何庭，不可置信。

何庭嘴角微微上揚，平靜的茶水面里映著她明艷美麗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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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熙接過紙條打開一看，眉間染上一層凝重。林司月沒有打開過，不知這紙條里寫了什麼證據，看得他這般模樣，不禁憂心一問：「怎麼了？」

「當年害我的人是她不假，可我不知她竟有通敵叛國的嫌疑。」他將證據遞給林司月，林司月接過一看，臉上是與顧承熙如出一轍的嚴肅。

唐敏身在後宮都有通敵叛國的嫌疑，那身在前朝的唐洪升和顧承皓也難逃干係。

這是一個能徹底扳倒唐家和顧承皓的好東西！

「這是母后查到的……」林司月道。

不用她說完顧承熙也明白其中之意：皇后能查到定是動用了趙家的勢力，趙家一動，將他們視為眼中釘的唐洪升便會馬上得到消息。趙家因為顧承江的謀反在朝中受萬人關注，再被唐洪升抓到這把柄，那對於唐洪升一黨人而言，這是個將趙家扳倒的好時機。

「我們必須趕在他們動手前揭穿他們。」顧承熙一邊說著一邊脫下外衣換上夜行服。

林司月忙問：「你要去哪兒？」

顧承熙戴上面罩：「丞相府，探一下虛實。」

「叫蒲朝他們去不行嗎？」林司月拽住他，「你的傷還沒好。」

顧承熙回頭望著她，撫上少女焦急的面容，輕聲道：「蒲朝他們還有別的任務，況且丞相府戒備森嚴，我怕……」

「戒備森嚴你還去？」林司月打斷他，「活得不耐煩了是嗎？」

「我……」他從未聽過林司月這樣說話，被她這麼一呵斥，一時間竟不知說些什麼，看著她瞪著自己，面罩下的臉不覺心虛。

林司月盯著他露在外面的雙眼。一字一句道：「要麼不去，要麼帶上我，好在遭遇不測時有人給你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