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少年

城門開了，等在城門外的小販爭先恐後地跑進去。

陸續還有商販過來，向著城門衝過去。我伸手拉住身邊的正在趕路的少年。他穿著平常，手中抱著一個盒子。「你們進城做什麼？」

「做生意啊。」那少年十分不耐煩地回答。「今日可是秦城的大日子，去晚了地方都沒有了。」少年甩脫我的手，直奔城門跑去。那速度，也是極快的。幾乎瞬間就到了城門口。

我肩上的黃毛狐狸看著那個少年的背影，似乎想起了什麼。「是它啊。」

「誰？」我心情有些不好，那少年嫌棄我太明顯了。

「一個無法無天的小傢伙。」黃毛狐狸開心地說。「我們快去湊熱鬧。」

剛走到城門口，那裡已經開始熱鬧起來。方才的少年被守城的侍衛攔著。「入城者須持有城主發出的名帖，或是商會提供的准入帖，否則不予入內。」

「你等等，我找找。」那少年人開始找起侍衛要的帖子。它從懷裡掏出一張又一張的帖子，花花綠綠的封皮，看起來就眼花繚亂。沒多久，旁邊本來打算進城的人也停下來，轉頭看向它。它的腳邊已經堆起了一尺高的帖子。

「別是想要混進去的吧~」一旁一個彪形大漢笑起來，他伸手晃一晃自己手中的帖子。「真的帖子長這個樣。」

「可否借我看看。」那少年反而不著急了，他沖那彪形大漢伸出手。那彪形大漢卻沒給，只是晃一晃，然後打開，指著裡面的一個印章同它講。「你看，有這個章才是真的。」

少年一拍腦門，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那張啊，我想起來了。」它俯下身，一條雪白的尾巴露出來，又引起一陣嗤笑。它也不理會，翻了幾下，拿出一張和彪形大漢手中的帖子一樣的帖子。它遞給侍衛，眨眨眼。「是這個不？」

「請進。」侍衛查驗完畢，它一揮手收起地上的那對名帖。似乎是這時候才想起自己的尾巴，它回頭看看那尾巴，摸摸自己的頭，揮手收了尾巴，大搖大擺地進城了。

黃毛狐狸這時在我耳邊嗤笑一聲，又看向那彪形大漢。那彪形大漢正拿出自己手中的名帖查驗，只見那侍衛伸手去摸那個印章，只是輕輕一抹，那印章便消失了。「假的。」

「假的？」那彪形大漢急了，伸手拎起面前侍衛的衣領。「我鬼族莫家需要假帖么？」

「原來是莫家人，失禮。」一個頭領模樣的侍衛走出來，對著彪形大漢行禮。「請進。」

那被揪起衣領的侍衛，這時才能粗聲大喘幾口氣。他看向自己的頭領，滿臉的感激。「多謝何大人。」

「方才的少年有問題。」那位何大人皺起了沒有，抬頭看向等在城門前的人群。

我正偏頭聽著那黃毛狐狸說剛才那少年偷換了名帖的手法，忍不住有些驚嘆。

那位何大人看到我的時候，連忙跑過來。「少主，原來您在這裡。」

我伸手戳一戳肩上的黃毛狐狸，它沖我眨幾下眼睛。

我繼續看著它，它繼續眨眼睛。

何大人看我和一隻看起來慘兮兮的黃毛狐狸大眼瞪小眼，有些著急。「少主，城主正在找您。」

「你說我是少主？」我皺起了沒有，感覺十分的莫名。

他點頭，看我的眼神也充滿了擔憂。「十日前，您說要去沙海尋一位故人，三日便歸。可是七日前，沙海忽起風暴，一直到兩日前才停。屬下本打算帶人去尋，只是沙海上起了結界，不能進入。少主，您不記得了么？」

「只是……」我使勁想了想，忽然想起剛才的少年人。「想考考你。」

「這都什麼時候了。」何大人似乎滿腹的抱怨，哀怨地看著我。「城主說正在等您，快隨屬下過去吧。」

我們幾個趕到城主府的時候，城主府已經非常的熱鬧了。

一路走到城主所在的後庭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已經幾乎見過了九界中七界的生靈。人界無法力，第九界神秘。除了他們兩界，其他幾界的生靈都已經到了。

「參見城主。」何大人沖著一處紗簾行禮，紗簾后隱約是一個臃腫的胖子。他不遠處的座椅上，坐著一位窈窕的婦人。婦人抬頭看過來，十分的溫柔慈愛。

那胖子應該就是城主，他看向我的眼神卻是不怎麼善意。「再有兩個時辰就要登台，你去了哪裡？」

「阿無，快去準備吧。」窈窕婦人卻並未看向我，而是看向城主。「阿無還小，貪玩了些，城主莫怪。」

窈窕婦人端起旁邊的酒杯，城主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門口的一個侍女向我走過來，沖我行禮。「少主，請隨奴婢來。」

我跟在她身後，走了很遠的路。當我走進一個院落，再回頭時，已經分不清自己方才走來的方向。領路的侍女對院子里的其他侍女吩咐了幾句，她們都走過來向我行禮。

走進屋裡，首先是一個大的浴池，空氣里都是若有若無的香氣。

領路的侍女領著四位侍女進來，跟來的侍女手中的托盤上端著一些飾品和衣服。如果我沒有記錯，面前的這些與當時我看到的幻景中跳舞的女子所穿的一致。

「少主，您肩上的是只男狐，需要出去。」領路宮女沖我告罪，還沒等到我同意，便伸手將它拿離了我的肩膀。

黃毛狐狸齜牙咧嘴了一陣，卻也沒能有什麼實質的反抗。

「奴婢之塵，伺候您沐浴。」那領路宮女將黃毛狐狸丟出去之後，沖我規矩地行禮。

我點點頭，在她的擺布下沐浴上妝。

「主上吩咐，少主不需動手。」之塵在我的耳邊輕輕的說。

我疑惑地看向她，她卻並未回答，而是示意我看向門外。門外已經熱鬧了許多，幾位侍衛抬著一個圍著厚重紗簾的轎子進來。他們跪在門外行禮，盔甲的聲音碰撞，生生地給人一種血腥的陰冷感。

「現在是什麼時辰？」我問。

「申時三刻。」之塵答道。她手上捧著一塊黃色的面紗，遞給我。只是一瞬間，黃毛狐狸便衝進來，撲在面紗上，爪子勾爛了面紗。之塵的面色變了幾遍，重新看向黃毛狐狸。「這面紗珍貴，你這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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