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預言

胡言赫只管匍匐在地上去，沒了一點的仙風道骨。

「胡大人，今日這般怕是不妥。」我糾結了一下，還是出聲了。畢竟是一位說話極有分量的大人物，就這樣跪在我面前，傳出去怕是父王又要把我扔進冷宮裡去了。

胡言赫這才直起身子，手中變換了幾個印訣，一副畫面出現在我眼前。「公主，請看。」

畫面中顯現的場景十分的模糊，像是被重重的迷霧遮著。半透明的魂魄空洞著眼神，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人死之後，家人會點起引魂燈，一直燃七天七夜，確保魂靈前去的路上亮堂。可是這些魂魄腳下，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這是哪裡？」

「九界秩序已亂，魂不歸鬼界，而留於天地間。」胡言赫的聲音帶著一種沙啞的感覺，聽起來不是很舒服。「禍起人間西北，傷及天地運道。」

「這事你不去找父王，卻來這裡，是為何？」阿瑤沒有繼續聽下去，反而問出這樣一句直接的話。以前總覺得這個六妹十分的刁蠻，現在想來，這一針見血的發問聽起來也沒有那麼不舒服。

胡言赫的耳朵動了動，后又轉向她。「天機閣做事，沒那麼多的章法。再說，此事，五公主是癥結所在，除她外，無解。」

「胡大人，是要我救這天下？」我皺起了眉頭，似乎聽到了十分可笑的事情。「這九界之中，能者甚多，卻要我救這天下。是天下無能，還是胡大人言重呢？」

胡言赫聽我這話，反而笑了。「胡某隻是傳話者，天機言盡於此。個中微妙，非經歷者不能不知。人間西北，兩位公主不如去看看吧。」

胡言赫說完這句話便是叩首，轉身出去了。

留下我和阿瑤面面相覷，最後都十分鬱悶地搖頭。

阿瑤說「若真有一日，必須你獻命於天地才能救得一切，你會如何？」

「不知道。」我窩在椅子里，十分想要躲開這些事情。「若真有那一天，就等到那一天再做決定好了。」

阿瑤笑起來，她看著我，竟然也笑得十分開心。「你這樣子，怕是救自己都難。」

父王派侍衛來說需要我和阿瑤去人間一趟的時候，我倆正吵得不可開交。原因很簡單，為了兩款糕點哪個更好吃。在我們差點動手的當口，侍衛及時出現。

侍衛說，幻靈界的規矩是年滿兩百歲的幻靈，須得出去一趟。因兩位公主課業……不精，送往人間。

侍衛拿了出界的令牌，帶我和阿瑤去了估度。

那是我們出生以來第一次見到估度，一片蒼茫。我們站在幻靈界的界石之前，侍衛將令牌放在界石之上，便有一條光鋪在河面上，延伸到另一處。不久，過來一個撐船的老者。「幻靈界去往人間，須化出人身。」

那侍衛看我倆一臉的茫然，深深地嘆一口氣。他伸手掐了一個口訣，我和阿瑤便凝出了肉身。只是這肉身，和我們的原身似乎也未有大的不同。侍衛一直跟在我們身側，似乎有大大的仇怨。

我剛想問他什麼，卻被阿瑤拉近一點。「你說，孟婆長什麼樣子？」

我一挑眉，想起那位誇孟婆是絕色的老夫子，也禁不住跟著好奇起來。

「你們怕是見不到了。」那老者有點遺憾的說。「前代孟婆失蹤了，現在的孟婆，頂多算是孟姑娘。」

阿瑤聽到這裡便笑起來，似乎覺得十分的好玩。「那孟婆，孟姑娘……」

我也跟著笑起來，那老者這時才抬頭看向我，只是見我時似乎十分的震驚。他似乎有什麼話，卻並未說出口。

阿瑤低頭看著河水，難免有些出神。

「這憶昔河水有蠱惑心神的作用，不可久看。」老者的聲音適時地想起，阿瑤才忽然驚到地抬起頭。那樣子，似乎有些受驚了。「謝謝前輩。」

他又看向我，似是十分的好奇。「這位姑娘，對這河水不好奇么？」

「傳聞憶昔河中不知葬了多少生魂，我覺得有點瘮。」我笑著說，那老者也跟著笑起來。

渡河其實很快，不久我們就到了另一個岸邊。

我們下了船，那老者便消失不見了。

此時，我才想起來問一旁的侍衛。「你叫什麼名字？」

「西嚴。」那侍衛似乎還是有點鬱悶，只回了兩個字。

之後的路便是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了，直到樓蘭城外的那個傍晚。

因為胡言赫那時提及了人間西北，我們到了人間之後便直接選了西北。只是路有點不好走，在沙漠里走了十天，好不容易才走到樓蘭城外。

那日的樓蘭城坐落在落日的餘暉里，一片金黃的色澤，十分的好看。

身後的駝鈴聲時斷時續，我們回頭時便看到一隊人馬從沙漠里剛出來。領頭的是一個中年人，他看到我們臉色變了變，回頭看向身後的駱駝隊。

一個少年坐在駱駝上，恰好這時候看過來。

他穿的是中原的服飾，陽光恰好從他的背後照過來，看起來像是自帶了光環。

「少爺，城門就要關了。」那中年人似乎十分的緊張，說話的聲音雖然壓制了，卻還是不小。

「無妨，我們行軍之人。」少年的聲音還帶著一些稚氣，卻也十分的洒脫。

他看到我在看他，不失禮貌地一笑。「幾位看起來像是外鄉人，這樓蘭不像漢地，民風開化，幾位姑娘如此，甚有不妥。」

「多謝提醒。」回話的是西嚴，那少年也只是淡淡的一笑。

我們一群人，最終還是沒能趕在城門落鎖前進城。說來，這樓蘭城看起來距離不遠，走進去似乎還需要一天。

西嚴整理了東西安營紮寨，少年那群人便也休息了。

他們生了不少的篝火再旁邊，據說可以嗎防一些不幹凈的東西。火燒得很大，伴著乾枯樹枝的劈啪聲，也十分的響亮。

這時，遠方一聲狼嚎響起，給靜謐的夜裡平添了許多的恐怖氣息。

少年不知跟身邊的人說了什麼，那大叔向我們走過來。「這樓蘭城最近不太平，所以這城裡的宵禁也很嚴格。不過幾位也不用太過擔心，左右不過一些野狼野狗罷了。」

聽得出這個人在安慰我們，我們便也承了這份人情。

「這些狼的叫聲不對……」阿瑤的臉色變了許多。阿瑤雖說也是幻靈族，卻也是有血狼族血脈的。這時，她說不對那麼其中必有蹊蹺。

我悄悄拿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在人間不許用幻術，著實有些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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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之後的故事發展會比以前的快一些，希望大家可以從頭開始看。故事的主框架沒有變，但很多細節是改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