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入境
年輕劍修披著半邊蓑衣,斜頂著斗笠,手中長劍放在皮革劍鞘當中,顯得極為普通,劍修停住腳步,摘下腰間懸挂著的酒壺飲了一口酒,隨後便戀戀不捨的將酒壺懸回腰間。
一直向西行,大概再有半日路程就可以抵達越峽關,那裡是人族與妖族分界的地方。
不等太陽的最後一寸光輝從天際褪去,明月就已升起,劍修終於到達了越峽關,穿過這座山隘,就算是進入妖族地界了,然而出口卻被一座帶著封印的巨石阻擋著,借著月光,依稀可見巨石上篆刻著八個大字——「妖族種地,至者速返」。劍修摘下酒壺,仰頭痛飲,彷彿一直在等著這一刻的到來,飲畢,將空酒壺拋在一邊,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隨即雙指併攏,對準巨石中心,由上而下劃出一道銀線,輕聲念道:「破」。
一道青白劍氣從劍修所划銀線中衝出,徑直劈過巨石,頃刻間巨石炸裂為無數拳頭大小的石塊散落於道路兩旁;巨石炸裂后,不一會兒,前方茫茫黑夜中開始陸續出現火光,很快便已有萬餘火光在黑暗中攢動,劍修並未在意,仍是不斷向西逼近。
一名小卒匆忙進入妖軍主帥帳中,「將軍,東面封印已被破除,有人族進犯。」小卒倉促彙報道,
這名大妖叫直窟,妖族十三境強者,這樣的實力,就是放在整個妖族,也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這幾百年來他為妖族立下了赫赫戰功,在軍隊中樹起了很大的威信,現作為妖族邊境精銳部隊的最高將領,專門負責對人族軍隊方面的邊防。
「告訴執令官,集合所有軍隊抵禦入侵,我隨後就到。」
言罷,直窟起身去取戰盔。小卒遲遲未動身,猶豫一刻后小卒繼續說到:「將軍,入侵者似乎只有一人。」
聽到這兒,直窟先是一愣,而後對其說到:「命令不變,迅速集合軍隊,另外,提醒眾統領不可大意輕敵。」
小卒這才直接道:「是!」
直窟揭起帳紗抬頭望向夜空,這晚的月亮不勝孤獨,周圍只是幾顆星隱隱約約閃爍著,直窟接過帳卒遞來的兵器,轉身向東面看去。
一片黑暗中,那道身影在妖族將士們的視線中愈來愈清晰。「防禦陣型!」執令官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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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道,
轟隆隆——,數萬妖族士兵迅速移動,塵土拔地而起,四處飛揚。
劍修的全貌已逐漸曝露在數萬妖族將士眼中,執令官有些詫異,試探性向旁邊的一名妖族統領問到:「嗔將軍,對方難道只有一人?」
那位統領仍注視著劍修身後,並未搭話,這名妖族統領一身赤紅色皮膚,還有雙金砂色雙瞳,額間生出向上仰去的獨角,身著銀白鎧甲,戰盔間有兩隻碧綠色妖瞳組成的圖案,那象徵著他在妖族中極其榮耀的地位。
許久之後,這位妖族統領收回視線,隨即緊盯著年輕劍修,後者已距前者不到三百里的路程。「確實只有他一人。」統領說到,
「不過,能以一己之力破除大將軍的封印,不是上五境人族修士恐怕就是遠遊境之上的武道宗師。」
可能會比一支人族軍隊更加棘手,只是這些話這位統領並未說出口罷了,軍心的穩固在戰爭中極為重要,介於這一點,沒有哪個妖族統領敢在戰爭前提及有動搖軍心嫌疑的言辭。
「要直接發起進攻嗎?」一陣粗獷的聲音傳至統領耳邊,
統領回道:「不著急,暫時還不清楚對方的目的,仇月,你前去同對方交涉,先弄清楚對方的目的再作考慮。」
仇月領命后便主動上前,幾步之後便停在劍修的行進路線上,他正張口要說話,不等劍修心意微動,鞘中之劍主動離鞘,片刻之後劍已歸鞘,與此同時,仇月頭顱落地,陣陣寒風吹過,仇月身體緩緩倒下。這一幕落在仇月屍體之後的數萬妖族將士們眼中,卻令他們膽寒不已,因為他們只看到劍修身前一道青光轉瞬即逝,遠處仇月便頭已落地。
突然妖族軍隊陣型向兩邊分散,中間留出了一條大道,「踢踏,踢踏——」一陣陣鐵蹄聲傳來,妖族大小統領都向來者敬畏道:「大將軍。」來者正是這支妖族邊境守軍的最高統帥——直扈。
直扈瞥了一眼遠處仇月的屍體,冷酷中帶著些許疑惑道:「你打算一人抵抗我三萬妖族兵刃?」
劍修帶著一絲譏諷意味道:「於我而言,這不過是個數字而已。另外,我不打算作為抵抗的一方。」說完,劍修親手拔出劍,向前踏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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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修神色自若,一劍遞出,青白劍氣從直扈左面掠過,劍氣所至,只留下白骨與塵埃,又一劍遞出,劍氣從直扈右面呼嘯而過,至此三萬妖族將士悉數化為白骨,它們當中多數扔保持著生前的姿態,手握長矛肅立在原地。
現在只剩下直扈與劍修兩人對峙,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劍修臉色如常,反觀直扈臉色十分慘白,目光投向劍修那把還未回鞘的長劍。劍修開口道:「十二境全力,你能接下幾劍?」
直扈神情先是由惶恐轉為獃滯,又由獃滯轉變為詫異,彷彿他今日才見識到劍修的蠻橫與霸道。劍修繼續道:「三劍,你若能撐過三劍,我就不殺你。」
直扈仍在思考為何眼前劍修會進犯妖族邊境,更加想不明白劍修如何能夠如此明目張胆的破壞人妖兩族協定,一道突如其來的劍氣打斷了他的思考,直扈揮起巨斧擋在身前,「砰!」劍氣接觸到巨斧的同時,發出清脆而雄厚的碰撞聲,片刻后,二者之間產生絮絮摩擦聲:「嗡——」。
巨斧一點點的深入地面,周圍不斷有幽綠色靈氣湧入直扈的巨斧中,巨斧上的光芒愈來愈強烈,很快巨斧容納的靈氣到達了頂峰,直扈將巨斧徹底壓入地底,隨即爆發出震天般的怒吼:「喝啊~入淵斬!」猛然將巨斧反向劈出地面,劍氣被這一擊斬為兩半。只是,接下這一劍直扈已大汗淋漓,巨斧上產生了些許裂痕,不等他準備好,第二劍已至,這道劍氣在衝出十數米後由青白色變為腥紅色,瞬間將巨斧斬為齏粉,直扈甚至未來得及露出驚恐的表情。
不過多出一具白骨而已,將修為從十三境重新壓回十二境后,劍修不屑道:「又是一個撐不過兩劍的廢物。」說完便將劍收回劍鞘當中向著西面漸行漸遠,黑夜中只剩下凜冽寒風與數萬白骨作伴。
東方地平線上透出縷縷紅霞,一點紫紅緩緩升起,由暗到明,地,微微一躍,一輪紅日噴薄而出,頃刻朝霞滿天。時有清風拂過,劍修坐在一處石台上,望著日出的方向,他想起了兩位故人,一位是兒時最好的玩伴,另一位他將之視為最敬重的兄長。六年了,這是他六年來第一次臉上浮現出笑容,就這樣,劍修帶著笑容,面向初日,怔怔出了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