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畜

半夜，小可迷迷糊糊，聽到帳篷外有隱約的腳步聲，一下就變得精神起來。腳步很雜亂，好像出了什麼事情，就在這個時候，中年女子進到帳篷里。小可往角落靠了靠，手中握住了槍。「姑娘別害怕，是死畜來了，你放心，雖然這東西噁心，但是我們布好了結界，有好幾十個經驗豐富，手腳一流的獵人，萬萬不可能有什麼危險的。」「死畜，是什麼東西？」小可有些不解。「姑娘是城裡大戶人家吧，不知道也正常，這死畜啊，是我們這些獵人最大的威脅，白天有太陽的時候，躲著不敢出來，一到晚上，聞著人味就來了，不過你放心，我們這是十多年的老隊伍了。對付死畜，那都是基本的本事，你收拾一下，跟我到大首領那邊去，死畜雖然能對付，但是總歸還是小心的好，隊伍里可分不出多餘的人來專門照顧我們，只能集中一下。」說完指了指那個巨大的蒙古包。小可點點頭，提起行李，遍跟在中年女子身後，出了帳篷，才發現，這隊伍比自己想象的要龐大，幾十個人都忙忙碌碌的在準備著什麼，對於這個跟著女子後面的年輕姑娘最多就是看上一眼，並未理睬。進了蒙古包，小可發現裡面也大得超過她的預期，在外面看，這個蒙古包大概也就幾十平方，可進來才發現，差不多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了，當然，依舊是圓形的。小可有些奇怪，自從從石頭上睡醒了之後，見到的東西都有些奇怪，但是她沒有問，她知道現在不是打擾大家的時候，心裡的很多疑問，也只有等到第二天早上，才能抽空問一下他人。正想著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背後好像靠住了什麼東西，小可「啊」的一身尖叫，轉過身來，發現了另一個也被嚇了一跳的男子，跟她做著同樣的動作，發出同樣的「啊」的一身。中年女子趕緊過來拉住男子，對小可說到：「別怕別怕，這是首領家的傻兒子。」然後拉過男子，讓他靠近一點，說：「你看你老是一點聲響都不出，把小姑娘嚇得，快給人家道歉。」小可心中鎮定了一點，拍了拍胸脯說：「不用了，不用了，我也把他嚇了一跳。」男子沒有道歉，眼睛盯著小可看了好久，看得小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才說：「姐姐長得真好看。」女子輕輕掐了一下他，笑了笑說：「喲，你這小鬼，開竅了啊。」又看了看有些臉紅的小可，轉身離開。夜色讓人感到恐怖，天空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外面沒雨，沒霧，什麼都沒有，唯一有的，是營地裡面四散的一點點火把的光亮。借著這微弱的光，小可看到人們很忙碌，似乎還有人受了傷，被擔架抬進了那些小一些的帳篷里。一個大漢掀開門帘，大步走了進來，坐在了最中心的位置，不用問也知道，這就是首領了。首領盯著小可看了半天，中年女子跟著首領後面，又跟首領說了些悄悄話，首領點點頭，又告訴了女子一些話。在這期間，首領的眼睛，從未從小可身上挪開過。小可不敢直視首領，只是把上衣拉得更緊，手中也緊緊握住槍，氣氛明顯不對，也不知道是眼前的這隊人馬，還是遠一些的死畜帶來的這種詭異又有些危險的氣息。終於，在首領說完之後，女子走了出去，站在門口。首領又仔細看了看小可，又看了看他的兒子。終於開口了：「姑娘是城裡大戶人家吧。」這一開口，

小可嚇了一跳，聲音有些顫抖。說：「是城裡的，但就是一般人家。」首領生氣了，說話帶著憤怒，「一般人家，怕是沒那麼一般吧，一般人家可用不起裡面的東西。」說完指著小可的行李。話說到這個程度，小可知道，財還是外露了，索性也不回答，只是隨時做好了拚命的準備。首領說：「小姑娘，我可是在刀尖上活了幾十年了，你還是省點力氣，你那點心思還瞞不過我的眼睛。不過，我既然跟你說了這些，就是給你一個機會，我真要動手，哪輪得到你反應。」小可往後退了一步，遠離首領，同時也靠近他的傻兒子，心想著大不了魚死網破。說：「你，你想，你想幹什麼。」首領鼻子一哼氣。「哼，幹什麼，也不怕告訴你，本來你是活不過今晚的，我這幾十年，雖然沒幹什麼壞事，但我自認也不是什麼聖人，只能怪你自己，財不外露的道理，我想你應該明白。你的財富，實在是讓人沒法抗拒，寶嬸跟我說的時候，我也被嚇了一跳。」寶嬸，看來就是那個中年女子的的稱呼了。「那你現在想怎麼樣。」「現在？哈哈哈，現在你得謝謝我的寶貝兒子，寶嬸說這傻小子一眼就看上你了，所以我才在這裡跟你說這些，你城裡那個家，你是回不去了，我知道你家不是我們這種小地方的人惹得起的，不過你要是想活命，就老老實實放棄了逃跑的想法，給我兒子做媳婦。我兒子雖然傻是傻了點，但不會對你不好的。」小可盯著首領，不知如何回答。首領想了想，又說：「而且把你帶來的東西賣了，足以治好我兒子，還能剩下一大筆，到時候，也不傻了，除了不自由，我們家不會虧了你，等今天過後，我們就走葉城去，遠離這裡，不在過這刀尖上過活的日子，雖說肯定比不上你家裡的錦衣玉食，但衣食無憂過一輩子，還是可以的，怎麼樣，你想清楚。雖說我兒子看上你了，但這傻小子，那懂那些，就算我現在殺了你，他最多也就跟我鬧三天，等回到城裡帶他看上兩場戲，保准跟什麼都沒發生。這荒郊野嶺，哪怕你家裡人找來，也會認為是死畜做的害。」於此同時，有人到了蒙古包外，寶嬸攔住了他，「讓我進去，情況很特殊，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不行，首領在裡面有很要緊的事情，有什麼事情待會再說。」外面的男子還未離開，一直表示事情非常緊急，一定要見首領。首領看了看門口，對小可說：「剛剛的事情，你趕緊考慮清楚，另外，要是你敢說出去，別怪我心狠手辣。」說完，又恢復他威嚴的模樣，大聲說到：「寶嬸，讓他進來，我裡面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話音剛落，一個約莫30多歲的男子掀開鏈子就沖了進來。走到首領面前邊行禮邊說：「首領，形勢不對，死畜跟平時不太一樣，不停的攻擊著結界，我們已經有好幾個兄弟受傷了。」首領皺眉，「不應該啊，我打獵幾十年，沒聽說過死畜會不要命攻擊結界的。還能撐住嗎？」「目前還可以，但是這次受傷的弟兄有點多，等撐到白天，故意受傷的人還會增加，那我們就得下山，這一趟根本沒得賺啊，沒受傷的到還好，可以去山腳打打獵，加上家裡存的一些家當，還能度過這個冬天。那些受傷的兄弟，這次回去起碼得養上兩個月，等再過兩個月，可就到封山期了，兄弟們都沒個其他本事，這冬天可怎麼過啊，要是讓兄弟們冬天上山，這不是那命換錢嗎？現在兄弟們都不夠齊心了，都抱著自己的算盤，這樣下去，能不能撐到白天還說不定啊。」首領捏了捏座椅的把手，又看了一眼小可，準確的說是小可的行李，回頭對男子說：「你下去告訴兄弟們，讓他們把結界給我守住了，現在可不是有小心思的時候，只要守過了今天晚上，明天我們就下山。」「可是~~」話說到一般，首領擺了擺手，打斷了他，接著說：「你讓兄弟們放心，這次打獵的收穫，我一分不拿，上次打獵回去的東西，還沒有賣掉，我的也拿出一半，凡是受傷需要卧床休息的兄弟，都有一分。」男子瞪大了眼睛，每一次打獵，首領一人，是要拿走整體三成的收穫的，要成為首領，必須要經驗豐富，知道哪裡能有獵物，而且還得本事大，遇到棘手的獵物，能出最大的力氣。這次上山，雖然打獵還沒結束，但三成的收穫相當可觀，而且還拿出上一次收穫的一半，要知道，上一次收穫，可是近3年以來最好的一次。首領以前都是很摳門的，但大家都知道他要攢錢給兒子治病，而且也確實有硬本事。所以大家都願意跟著他。男子連忙擺手，說：「這怎麼行，你還要給你家小子~~」首領再次打斷他的話：「別說了，就按我說的辦，是我把兄弟們帶上來的，命重要還是病重要？大不了我多干幾年，我這老骨頭還沒這麼快養老。」男子感激的點點頭，說：「好，我馬上轉告兄弟們。今天晚上我們一定沒問題。」男子走後，首領又回過頭看了看小可，發現小可看他的眼神有些鄙視。也不生氣，只是重新坐下，說：「你別這麼看我，你想的沒錯，我是想獨吞你身上的錢財，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說拿出自己的那份給他們的話，人都是自私的，在這個年代，聖人早就死光了。」小可有些憤怒，說：「東西給你就是了，明天你放我走，我保證不會讓家裡人找你，那些東西，能值幾個錢，至於你們這樣嗎？」聽到這句話的首領，反而很生氣，說：「幾個錢？哼，還真是大戶人家的啊，我告訴你，路只有我之前說的一條，你只需要考慮走不走就行了。」「寶嬸，進來。」「什麼事，首領」「我去外面看一看，這種情況我不出去說不過去，你把這丫頭給我看好了，要是有什麼動作，綁起來也行。這些年多虧了你，幫我照顧這小子，這次也是你發現了這條大魚，回去之後，少不了你的，你要是原意，以後就跟著我們一家，要不願意，也少不了你的好處。」「是是是，大首領你放心。」大首領離開后，寶嬸有些歉意的看著小可，說：「姑娘你別怪我，我一開始沒想過害你，只是，這年頭活著都不容易，你實在要怪，就怪我貪心吧。你別有其他動作，我也不想把你給綁起來。」小可冷笑一聲，別過頭，不予理睬。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氣彷彿在這個時候凝固了，什麼聲音都沒有，異常的安靜。小可在等機會，等首領進入這裡的一瞬間，掏槍打傷他，然後用傻小子當人質。電視里婦女被拐賣上山一輩子都出不去的事情看多了，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落在自己頭上。然而，機會沒有等來，蒙古包外卻變得無比的熱鬧起來，只聽見首領大喊：「外層結界破了，大家圍成一圈，一定要死守內層結界，天就快要亮了，讓那些處理過的，受傷不太重的都拿起傢伙給我出來。守不到天亮，大家都得死在這裡。」所有的火把，都集中在了蒙古包周圍，借著火光，小可看清楚了外面，也看清楚了所謂的死畜。這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生物，甚至在電視里都沒有見過，而且，看這頭，這哪裡是什麼野獸，這分明，就是一張人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