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是通天教主的師弟？

「道祖鴻鈞道人的道侶梅道人？不對吧，」金靈聖母說，「太師娘梅道人我見過，皮膚雪白，身材窈窕，怎麼會是個矮黑胖子？」

「這你就不知道了，」通天教主說，「師娘太過漂亮，在遊戲人間時經常受到好色之徒的騷擾。師娘心又太善，不願意懲罰他們。於是師娘就給自己造了個分身，那分身就是個黑矮的女胖子。」

通天教主拉過一把椅子，叫白玖在他身邊坐下，然後向下面揮揮手，大弟子們紛紛過來拜見小師叔。

「小師叔啊，太師娘有沒有說為什麼要你加入截教呢？」

「那還用說，肯定是太師娘看好咱們截教唄。」

「有太師娘撐腰，那闡教就更不是咱們的對手啦。」

通天教主笑眯眯地聽著弟子們議論。

白玖心裡一動，居然沒有人叫停機？乾脆我接著搶戲吧：「大家聽我說兩句，」

眾人安靜下來。

白玖繼續說：「雖然師娘支持咱們，可是咱們也還是不要請師娘出手的好。我們自己把闡教搞定不是更光彩？」

通天教主點點頭：「有理啊，有理。師兄弟之爭，師娘也確實不好出手。所以咱們還是應該尋求外援抵消天竺二道人。小師弟，你說說如何能請來希臘三大神吧。」

「天竺教來中國趟混水，還不就是為了搶奪信徒，所以希臘教也應該對搶信徒感興趣吧。」白玖說。

「不錯，」通天教主說，「我等修仙之人，信徒越多，信仰提成就越多，法力也就越高。闡教嫉妒我截教的原因也在這裡，他們只有人類信徒，而我們的信徒除人類之外，還可以是獸類，鳥類，蟲類，木石類等等，潛在信徒數量遠遠超過闡教。」

「老師，這麼說我們和闡教的矛盾豈不是不可調和的？他們的潛在信徒的數量是無論如何也趕不上我們的，長此以往，總有一天要被我們碾壓，他們豈能容忍？」金靈聖母擔心地問。

「正是如此。闡教就是想借封神之名把我截教扼殺於幼小之際。」通天教主冷笑一聲，「可惜二師兄打錯了算盤，我截教豈是任人宰割之輩？」他又轉向白玖：「小師弟，請希臘神助戰，你有什麼具體計劃么？」

這戲搶的，我好像要成為主角了么？白玖不禁沾沾自喜起來。不能驕傲，成為主角任重而道遠。他做出一副沉思的樣子，慢慢地說：「也沒有什麼太具體的，總之要請人就要能投其所好。希臘天神宙斯好女色，海神波塞冬好財，冥神哈迪斯好稀奇古怪的法寶。」

「法寶咱們有的是，你去多寶道人那裡撿幾件好了。女子和財物么，叫申公豹和你去朝歌商王殷受那裡想想辦法。這件事情以後就歸你負責了。」通天教主說。

白玖是學歷史的，當然知道殷受就是商紂王。看來以後還有我不少戲呀，不由心中大喜。

白玖和申公豹出了大廳，看到外面空蕩蕩的，人都哪裡去了呢？白玖四周看看，沒有攝影組的人，這戲是告一段落了吧，就悄悄對申公豹說：「我肚子餓了，什麼時候給盒飯啊？」

「什麼盒飯？」申公豹奇怪地問。

「事先說好的，還有一天一百塊錢，你們不是想賴賬吧？」白玖怒了。

「小師叔，您都說些什麼呀？我怎麼一點兒聽不懂？」申公豹撓撓頭，「好，您不是餓了嘛，我們找個地方去吃飯就是了。」

轉過路口，白玖忽然覺得不對了，一片曠野，綠水青山。

北京的天際線呢？高樓大廈的天際線呢？他疑惑地問：「這是什麼地方？」

「碧游山啊。」

「劇組的人都哪裡去了？」

「什麼劇組？我怎麼聽不明白？」

「今年是那一年？」

「帝辛二十八年。」

帝辛是三千年前商紂王的年號啊，白玖疑惑地說：「你騙我？」

「小師叔，我怎麼敢騙您呢。」申公豹委屈地說。

白玖覺得有點兒頭大，我入戲太深，出不來了？可是畢業證還沒到手呢，以後再補會不會很麻煩啊？

「小師叔，」申公豹試探地說，「這碧游山附近沒啥好吃的，因為仙人們都會辟穀，沒什麼人肯來這裡開飯館。要不我們去朝歌吃飯？」

「朝歌離這裡多遠？」

「一千來里吧，駕雲也就是一柱香的時間。」

看到白玖似乎面有難色，申公豹討好地說：「您閉上眼睛，拉住我的衣袖，一下子就到了。」

白玖拉住申公豹的衣袖，閉上眼睛，只覺得身體飄了起來，耳邊風聲呼呼作響。真飛起來了？他嘆了一口氣，完了，陷在戲里出不來了。聽戲劇界的人講過，傳說他們有個戲子大神。那大神看上哪個演員了，就會把他挪移到戲里去，只有把戲演得合了他的意，才能放出來。可是我才第一次演戲啊，怎麼就被大神看上了呢？想到這裡，他不禁得意起來。不過，女朋友小青怎麼辦呢？她一周前才接受了自己的表白，這一離開，會不會被別人挖了牆角呢？

朝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高高的祭壇。怎麼像是瑪雅人的金字塔一樣？祭壇前面擺著一個碩大的青銅鼎，有一丈來長，一人多高。白玖見過國家博物館里的司母戊青銅鼎，那鼎長1.1米，重830多公斤，號稱是世界歷史上最大的青銅器。眼前的鼎比那司母戊鼎大了兩倍多。重量應該和線性尺度的三次方成正比，那麼這個鼎應該有二十多噸重了。商朝的鑄造技術真不是蓋的呀。

集市上人來人往，青年男女情侶們手拉著手在街上調情，接吻，秀恩愛。

一個穿官服的白鬍子老頭仰天大叫：「天啊，成何體統！白晝宣淫啊！咱大商要亡了啊！」

一個小兵忙過來把他拉走：「王叔，您又喝多了。咱們回家吧。」

申公豹嘆了一口氣：「他是商王的叔叔箕子，到西周去了一趟，學會了周禮，變得迂腐的不行，成天價宣揚什麼親親尊尊，男尊女卑，男女授受不親。原來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一下子就被西周洗腦了呢？」

路邊有個很氣派的飯館，掛的幌子上面寫著：「膠鬲記酒池肉林」。店小二在飯店門口招攬顧客：「隨便吃啊，兩個貝幣一位，扶牆進來，扶牆出去，隨便吃啊，吃飽為止，撐得您渾身上下十個眼一起往外流。」

白玖一愣，人只要七竅啊？嗯，下面還有兩個，那也才九個啊，哦，還要算上肚臍眼，這店小二有點兒意思。

申公豹和白玖交了4個貝幣，進了飯館。只見兩旁豎著一排排的木頭架子，上面掛著一條條的生肉，分別寫著牛肉林，羊肉林，馬肉林，豬肉林，狗肉林，等等，還有個架子上掛著褪了毛的雞，這就是肉林啊。正前面有個漢白玉的池子，裡面裝滿了酒，池子里還有個石碑，上面刻著「酒池」兩個大字。大廳中央有三排青銅鼎，下面生著火。每一排有十二個鼎，每個鼎有臉盆大小。店裡的客人們用青銅刀在架子上割了肉，放在陶盤子里，然後分別圍坐在青銅鼎周圍，用筷子夾肉涮著吃。原來這酒池肉林就是火鍋自助餐啊。可是，如此物美價廉的餐館能賺到錢么？

白玖和申公豹各切了一盤子肉片，圍著一個銅鼎坐下。白玖覺得膠鬲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說過，就詢問申公豹。申公豹告訴他，這膠鬲是周國人，本來是魚鹽販子，後來發了財，才開了這家餐館，朝中許多達官貴人都常來這裡吃飯。周國人？白玖猛然想起來了，這就是周國派來卧底的姦細膠鬲啊，要不要提醒商王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