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問罪

「你不會殺我對嗎？」孫亮希翼的問道。

余華沒有回話，甚至沒有看孫亮一眼，他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感嘆道：「真是太可笑了。」

他覺得，人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你不會殺我對嗎？你不會殺我對嗎？」見余華不說話，孫亮越發慌亂，他不停的問，眼中的希翼變成了恐懼，聲音變得竭嘶底里：「你不會殺我對嗎？你不會殺我對嗎？......」

「我又沒說要殺你，」余華不耐煩的直起身子，笑容溫暖：「別怕。」

孫亮看到余華溫暖的笑臉，彷彿見到了天使，他泣不成聲，眼淚直流，臉上止不住的笑容。

這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余華走到孫亮面前，解鎖孫亮的手機，在通訊錄里找到了備註「保姆」的聯繫方式，並撥了過去。

「告訴她今天不用來上班了，給她放半個月假，」余華將手機貼在了孫亮的耳邊，又補充了一句，「帶薪休假。」

「好好好。」孫亮連連點頭。

「調整呼吸，別漏了破綻。」余華語氣平淡，但話里話外威脅的味道十分明顯。

「放心，」孫亮一臉討好，他現在十分專註，不想錯過這個表現的機會。

這時，手機通了。

「死老太婆，幹什麼去了，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電話一通，孫亮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怒火，劈頭蓋臉的大聲喝問道。

這不是演戲，這是真情流露，這是多年來頤指氣使養成的脾氣。

「對不起，少爺，對不起......」手機另一端傳來了慌張的道歉聲，聽聲音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婦女。

「對不起有用嗎？今天你不用來上班了。」孫亮粗暴的打斷了保姆的話，「我最近有事不在家，給你放半個月假，對了，是帶薪休假。半個月後再來上班。」

保姆聞言愣住了，顯然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還有帶薪休假這種好事？她小心的問道，聲音里透著委屈：「少爺，我是被開除了嗎？」

「你是聾子嗎？」孫亮大吼，他把心裡的憤怒都發泄在了保姆身上，「我說的是放假，放假，放假，給你放半個月假啊。而且是帶薪休假，聽明白沒有？死老太婆。」

「明白，明白，謝謝少爺。」手機里傳來保姆歡喜的聲音，她這次一字不差的聽了個清楚。

「媽的，」孫亮還想再吼兩句，手機里卻傳來了忙音，這是余華把手機掛了，他只能悻悻閉嘴。

「表現不錯，」余華陰陽怪氣的誇讚了一句。

孫亮聞言，頓時額頭冒汗，他知道余華心生不喜，連忙諂媚道：「謝謝誇獎，不過，我平時不這樣的。」

「平時怎樣？」

「平時我都很溫柔的，哈哈。」孫亮自己都覺得有點假，最後尷尬的假笑兩聲。

余華也不拆穿，只是好奇的問：「那保姆怎麼不辭職呢？就你們一家人的態度，估計沒幾個人能受的了。為了三千來塊錢，多不值。」

「那老太太歲數大了，家庭條件又不好，有個活兒干就不錯了。我們家給她這份工作，她應該感謝我們家才對。」孫亮語氣傲慢，最後得意的說道：「而且，還壓了她兩個月工資呢，她不幹了錢就不給她，嘿嘿。」

余華撇撇嘴：「你們一家子可真不是東西啊。」

「對，對，對，我們家都不是好東西。」孫亮一臉討好。

余華不屑的呵了一聲，

他覺得孫亮太沒骨氣了，不過轉念一想，覺得也合情合理，他捏著孫亮的手機顛了兩下，問道：「你銀行卡里還有多少錢？」

「不清楚，不過最少還有一百來萬，」孫亮態度積極：「華子，你想要的話全都給你，你要是覺得少，我再向我爸要，這兩天正好打算再買兩套房養情人呢，本來今天要的，正好你在，我要來了全都給你。」

「你爸真寵你，給你錢讓你包養情人，嘖嘖。」余華聽了直搖頭，這就是有錢人的快樂嗎？

孫亮神秘兮兮的，小聲邀功道：「華子，我跟你說，包養的情人......是我和我爸合夥的，這屬於合資。」

余華一聽，直呼老鐵666，忍不住長按點贊雙擊一鍵三連了。

「華子，你想要多少錢？我跟我爸要。」孫亮討好道。

「不需要，我只拿回我的那份就行。」

說完，余華分別給張叔和李嬸打了電話，告訴他們自己借到錢了，這就把錢轉過去。

要到了收款方式，余華從孫亮的銀行卡里划錢過去，將欠款還清。

又往自己的卡里轉了6萬后，他刪掉了手機上的轉賬記錄。

搞完這些，余華看著孫亮，認真的說道：「接下來，我再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如果撒謊的話，後果你明白的。」

「明白，明白。」

孫亮開心的連連點頭，他以為回答完問題后余華就會放了他。

余華將孫亮手機的錄音功能打開，「第一個問題，你們家還欠誰家的錢沒還？」

孫亮想了一下：「還有老王家，老張家和老白家，這三家都沒還呢，好像還欠銀行幾千萬，也沒還呢。」

「銀行的我不管，」余華問：「那三家的都是當初借的？」

這三家他都有點印象，-好像都是當年和孫亮家處的比較好的鄰居，當年鄰里鄰間的關係都比較純，借錢都不要利息。

「是的，都是十幾年前借的。」孫亮點頭。

「一共欠了多少？為什麼不還？」余華問。

「欠老王家20萬，老張家15萬，老白家15萬。」孫亮如實答道，「為什麼不還，因為不想還唄。」

「就這些？」余華目光如炬。

「就這些。」孫亮點頭。

「有他們幾家的聯繫方式嗎？」余華問。

「有。」

「給他們打電話，要他們的收款方式，你現在就把錢還了。」余華先將孫亮的右手鬆綁，然後把孫亮的手機遞給了孫亮。

孫亮照做，挨個打了電話，又挨個把錢還了。余華能聽到手機另一邊的喜悅之情。

做完這一切，孫亮小心的把手機又遞給了余華。

余華看了一眼手機，發現錄音已經停止，應該是打電話的時候錄音自動停止的，他將之前幾十秒的錄音保存好，又重新開始了錄音。

「第二個問題，」余華盯著孫亮的眼睛，沉聲問道：「你殺過人嗎？」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孫亮慌張連連否認。

見孫亮不像在撒謊，余華點了下頭，繼續問道：「第三個問題，你父母殺過人嗎？」

孫亮眼皮狂跳，他瞥了眼正在錄音的手機，猛吞了口口水，正想思考怎麼說的時候，發現余華眼神不善的盯著他，瞬間脊背發涼，緊忙點了下頭：「有。」

余華咬著牙，吐了兩個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