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讓人憤怒的面試
回到濱城，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了。
下了客車，
余華感覺世界好像變得不一樣了，色彩更明亮了，陽光也更暖人了，就連來來往往的人們都更親切了。
他知道，
他走出了陰影，
嶄新的生活在迎接著他。
余華買了點葡萄和香蕉，他有一年沒吃水果了，現在他有錢了，自然要犒勞一下自己。
畢竟這一天下來，他也是很辛苦的。
回到出租屋，
余華躺在床上，回憶著這一天的經過，短短一天的時間，卻恍若一個星期般那麼漫長，明明才經歷的事情，卻彷彿過去了一個月。
「那對作惡多端的夫婦，應該不敢報警吧。」余華最後想著。
說實話，他還是有些擔憂的，因為只要一報警，警方必然會找到他，雖然他抹掉了指紋，但是他卡里的錢和這兩天的行蹤，都是確鑿的證據。
不過他覺得，對方大概率不敢報警。
因為他手裡還有錄音輩備份，他只要把錄音發到網上，引起社會輿論，就算他們在禾城手眼通天，也遮不下去的。
選擇報警，屬於魚死網破的行為。
一般人不會這麼做。
不過，怕就怕在孫亮父母看到孫亮慘死，失去理智，憤怒的報警。
他只能祈禱了。
而且，即使孫亮父母不報警，也會蓄謀報復的。
他也要時刻防著點。
他們失去了寶貝兒子，可啥事兒都能幹的出來。
忽而，余華想到了他原本的計劃。
昨天他原本要去面試的，那份高薪兼職。
只不過，因為李嬸和孫亮的兩通電話，而改變了計劃。
此時此刻想起來，余華又動了心。
雖然他現在暫時不缺錢了，但是也不能啥都不幹吧。
所以，他還決定去看看。
說干就干，余華從床上爬了起來，拿上簡歷就出了門。
現在時間還早，去面試應該還來得及。
......
余華按照導航，來到了一片老城區，
老舊的樓房，老舊的街道，與新城區相比，顯得破敗。
但別有一番風味。
街道兩遍是一株株粗大的樹木，枝繁葉茂，綠樹成蔭。
樹木的名字他不知道，但走在這樣的街道上，十分愜意。
這條老街的兩遍的門市房，全都是千篇一律的按摩保健店。
余華的評價是，很有特色。
在「小麗按摩」，「思思按摩」，「娜娜保健」，「美美休閑足浴」，等等一眾門店夾縫中，他找到了那家要面試的公司。
「快樂幫幫辦」。
看著與旁邊兩家按摩店同等樣式的牌匾。
余華猶豫了......
不會是......？他有點不敢想象。
但是看著捲簾門上貼著的，輕輕鬆鬆日入千元的招聘信息，他還是敲響了緊閉的捲簾門。
既然到都到了，沒有臨陣退縮的道理。
招聘信息下面寫了一排字：應聘請敲門！
一分鐘后，
咔啷啷，捲簾門升起，
一位頂著黑眼圈，髒亂頭髮，鬍子拉碴的頹廢猥瑣中年男出現在了眼前。
「來應聘的？」猥瑣男率先開口，聲音冰冷。
余華強忍著轉頭的衝動，點了點頭，「是的。」
猥瑣男讓了個身位：「進來吧。」
余華一進門，
頓時杵在了當場，因為眼前的景象實在太臟太亂了。
不大的屋子裡啤酒瓶堆得滿地，牆壁都滿是污漬。
泡麵盒隨意的丟在角落，裡面的湯汁已經發霉長毛。
飲料瓶也丟的滿地都是，有一些還沒喝完。
屋內滿地的垃圾，觸目驚心。
完全沒有落腳的地方。
而且還有一股子難聞的怪味，似是多種氣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最少有三個月沒打掃衛生了，余華在心裡判斷著。
屋內還有一張破舊的木桌上，兩張椅子，和一台筆記本電腦。
木桌上也有一些垃圾，不過比地上強了不少。
想來猥瑣男平時在哪裡辦公。
還有一個二樓，應該是猥瑣男的卧室，不用看，指定好不到哪裡去。
對於愛乾淨的余華而言，這裡簡直是讓人煩躁。
猥瑣男用腳將地上的垃圾踢開，清理出了一條勉強能落腳的路，指了指木桌前的椅子：「過來坐吧。」
余華來到辦公桌前坐下，將簡歷遞給了猥瑣男。
猥瑣男接過簡歷，看都沒看一眼，非常無禮的丟在了地上，說話非常強勢：「不需要這種垃圾，我問你答。」
余華面不改色，靜靜地看著猥瑣男。
對於猥瑣男的行為舉止，他其實很憤怒，但是，他第一時間把憤怒壓了下去，沒有表現出來。
猥瑣男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余華，問道：「你爸死了嗎？」
余華眼角跳了一下，沉默了兩秒：「死了。」
「很好！」猥瑣男嘴角翹了一下，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滿意，緊接著又問道：「你媽也死了？」
余華嘴角也翹了一下：「死了。」
「呦呵，父母雙亡，真不錯。」猥瑣男聞言，臉上露出了笑容，「那你有兄弟姐妹嗎？」
「沒有。」余華眼帶笑意。
這不是開心的笑意，他是有點想揍人了。
「還是獨生子。」猥瑣男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急迫的問道：「那你有沒有來往比較密切的親屬或者親戚？比如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叔叔姑姑之類的？」
「沒有。」余華如實回答。
「完美。」
猥瑣男猛然站了起來，啪啪的鼓起了掌，眼神炙熱的盯著余華，彷彿發現了瑰寶一般。
「獨生子，父母雙亡，沒有來往的親戚，死了都沒人知道。」猥瑣男興奮之情溢於言表，「簡直太完美了！」
余華笑眯眯的看著猥瑣男，對方一系列的舉動給他留下了極差的印象，如果殺人不犯法，他發誓，他現在就會把猥瑣男的頭錘爆。
「你貌似生氣了？」猥瑣男問道。
「我難道不應該生氣嗎？」余華盯著猥瑣男的眼睛，反問。
猥瑣男與余華對視了幾秒，咧嘴一笑：「原來是你啊！」
「你在說什麼？」余華皺眉問道。
「沒什麼，」猥瑣男笑笑：「你被錄取了，明天就來上班。」
余華愣了幾秒，然後點了點頭，起身默默的撿起了被扔在垃圾堆上的簡歷，臨走前問道：「明天幾點上班？」
「八點，或者九點，都行，你隨意。」
「好。」
余華笑著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