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夜家的局勢

將幻天離三人送回幻府後夜簫雨便直接返回了夜家。夜家的祗府也不小，但比起幻家、玉家甚至是玄家都太小了。夜府外的門衛也是兩個，只不過這兩個門衛看起來都昏昏欲睡無精打採的樣子，直到看到夜簫雨這兩個門衛才打起精神來：「見過少爺！」看著眼前的夜府，再想想幻府；看看這兩個懶散的門衛，再想想幻府那堅毅又嚴肅的門衛，夜簫雨不由得悲嘆一聲。夜府內部倒還算乾淨整潔，只是有些冷清，夜簫雨一路走來都沒有遇到什麼人。看著冷冷清清的夜府，夜簫雨心裡頭莫名感到一陣無力，整個夜府彷彿都瀰漫著遲暮的氣息，那種感覺讓人提不起精神來。夜簫雨感覺自己的腳步似乎越發沉重了。「簫雨回來了。」一道溫和的女聲響起，只見這溫和之中似乎還蘊含著幾分遲暮、幾分衰落之意。夜簫雨轉頭看去，只見一個中年女子正在緩緩走來。女子看上去不過四十多歲，但她的臉上難掩的憂愁和那遲暮的聲音讓她顯得格外蒼老。「媽。」夜簫雨輕輕叫喚了一聲，這個中年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夜簫雨的母親白婷。「今天在外面怎麼樣？」白婷的聲音很和緩，但這和緩中深藏著哀傷和遲暮。「還好。」夜簫雨回應道，沒有把今天動手的事說出來，他不想再給自己母親徒增煩惱。「只怕沒有那麼簡單吧！」白婷看著自己兒子說道。夜簫雨沉默不語，白婷看著他，輕輕地嘆了口氣：「不想說就算了，你父親說有事找你，要你去花園找他。」「是什麼事？」夜簫雨問道。「不清楚，你去了就知道了。」「哦！」告別了自己的母親，夜簫雨便往直往花園走去。夜簫雨沒走多久就到了，花園很小，一眼就可以看清全部，因為是冬天，植物上的枝葉都掉光了，只餘下光禿禿的枝丫，只有一棵小樹上的一片枯黃的樹葉還在頑強地堅挺著。在花園的中心一個中年男子站在那兒，雙手負在背後，抬頭望著天空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這個中年人就是夜簫雨的父親夜冥。夜簫雨緩緩走到自己父親身旁叫道：「父親。」夜簫雨的聲音將夜冥驚醒，轉頭看向夜簫雨輕聲道：「回來了。」夜冥的聲音平靜地出奇，平靜地讓夜簫雨感到不安。「父親您找我有什麼事嗎？」夜簫雨問道。夜冥沒有回答夜簫雨而是反問道：「簫雨你已經快要到超凡了吧。」「是的父親，三年之內我一定能突破超凡！」提及修鍊，夜簫雨明顯多了很多信心，心中的不安與悲意也明顯被沖淡了幾分。夜冥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繼而又帶著無奈與哀傷嘆了口氣：「只是這樣還不夠啊！」夜簫雨疑惑地看向夜冥，不明白自己父親是何意。夜冥轉過身看著夜簫雨說道：「簫雨，你要知道一件事，我們夜家想要崛起面對的阻力遠比你想像得大，你若突破超凡，第一個容不下你的大概就是蕭家了。」「蕭家？」夜簫雨愣了一下不解地問道：「為什麼？我們不是有恩於蕭家嗎？我們也沒做什麼不利於蕭家的事啊！」夜閉上眼搖了搖擺：「自古無情帝皇家啊！蕭家當初收留我們不是顧念當初的恩情，只是為了蕭家的形象和顏面而己。」「蕭家絕對不會希望夜家崛起的，對皇室來說，

多一個超凡勢力就意味著多一份威脅，一份對帝位的威脅，多一個化真世家就意味著多一個騎到他們頭上的人。」「包括對帝國現在的那幾個超凡世家也是，蕭家絕對巴不得他們全部衰落，這樣他們就高枕無憂了。」「可是這樣的話帝國的實力就削弱了，他們蕭家在各國的地位不也降低了嗎？」夜簫雨不解地問道。「不是皇室在各國的地位再高有什麼用，在各國的地位再低，在這一畝三分地他們依舊是霸王！」夜簫雨不說話了，這就是封建國家的思維，這就是封建王朝的殘酷!夜冥又嘆了口氣：「對我們夜家來說更要命的是貪婪，是對功法的貪念，雖說我們夜家的功法早已丟失，但那些人未必會信，貪婪的人心對一切都是懷疑的，不到徹底死心的那一步是不會罷休的。」「蕭家也同樣貪圖我們的功法，我們夜家衰落成這樣正是他們所希望看到的，因為這樣他們就只需要一個借口，一個向我們出手的借口就可以向我們逼要功法，但我們夜家一旦有了超凡修士，他們就不能想出手就出手了，因為超凡修士不除掉，他們日後出門都要超凡修士無時無刻地保護著，這絕對不是蕭家所希望的。」夜簫雨沉默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突然想起來了蘭翼對他說的那冷冰冰的兩個字「天真！」「我真的是很天真啊！」夜簫雨自嘲一笑。夜冥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了兩棵樹之間停了下來：「簫雨，記住這個位置！」夜簫雨疑惑地看向自己父親，只見夜冥的腳在地面上連續踏了三下，然後夜簫雨看到夜冥面前一個地道口緩緩打開了。「知道為什麼為父和你的幾個叔叔這些年一直很少見到人影把所有的事務都甩給你丫嗎？」夜冥看著夜簫雨問道。「就為了建這個地道。」看著面前這個地道，夜簫雨眼中閃過了濃濃的悲意，「父親，難道你們也不抱希望了嗎？」「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只有這樣才能在絕望之中求得一線生機，現在你該知道為什麼你的兩個叔叔都沒有婚娶，你的幾個姑姑早早地就嫁了出去卻連嫁去哪兒都不知道了嗎？」夜簫雨看著面前這條地道久久回不過神來：「因為娶了別人很有可能害了別人，讓姑姑們嫁出去，如果我們這邊的人全都死了她們就是最後的希望。」「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你就從這個地道離開吧。」夜冥帶著幾分哀傷說話。夜簫雨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父親：「父親你難道要我做逃兵嗎？」「你必須做逃兵，因為你才是我們夜家最大的希望，為了夜家的未來你必須做逃兵！」夜冥的聲音有幾分激動，然後又平靜了下來，帶著幾分洒脫道，「我和你母親還有兩個叔叔會留下來給你爭取時間的，你不能讓我們白死！」看著眼眶有些濕潤的夜簫雨夜冥笑了笑帶著幾分無奈與苦澀說道：「我們死了對你也是好事，這樣你就了無牽挂了，你一個人活下去也更容易。」夜冥又在地面上踩了一腳，地道口隨之合上。夜冥走到夜簫雨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露出一絲微笑：「不用太傷感我們未必會走到那一步，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是父親。」看著自己兒子遠去，夜冥又深深地嘆了口氣。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在夜冥身後響起：「真的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夜冥轉過頭，看到的是妻子掛滿淚水的臉，夜冥感覺心裡頭一陣刺痛，輕輕地抱住了自己的妻子：「婷兒，我對不起你啊！」夜冥的眼眶不自覺地變得有些濕潤。白婷搖了搖頭，也伸出手抱住了夜冥：「你沒有對不起我什麼，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夜冥抬頭看向天空，他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天，他的妻子不顧家裡人的反對，在他告訴了她夜家絕望的處境後來了，來到了他身旁，只因為她愛他，她愛他哪怕最後是死也願意一起面對！夜冥把自己的妻子抱得更緊了：「是我沒用，是我沒用，我要是能修鍊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在花園的入口處，兩個男子靠著牆，看著相擁而泣的夜冥和白婷，不自覺地低下頭，他們的面龐同樣有淚水滑過。一陣寒風刮過，那最後一片枯黃的葉子也終於倒下，緩緩飄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