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心虛
上午課間操做完，顏牧瑭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該送就送。而且他記得，今天是白芷陽曆的生日。
儘管大家都過陰曆的那天，但是既然白芷告訴過他了，那就得當回事兒啊。
白芷正靠在同桌寬厚的肩膀上，兩個人說著悄悄話。
顏牧瑭來到白芷面前時，白芷的同桌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極其自覺地離開了位置。
「嗨！」白芷見到顏牧瑭來很是開心。
「送你的，還有，生日快樂。」顏牧瑭將書籤和一封短小的信輕輕地放在白芷的桌子上。
白芷迷茫轉為驚喜：「啊？哦！謝謝！」
「我住宿沒法準備禮物，等你陰曆生日的時候再給你。」
「不不不！這就足夠了！你竟然還記得！這是我第一次陽曆生日收到祝福！」白芷雙手將書籤捧在胸口。
「那以後都不會缺席的。」
「真的嗎......」白芷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咽了回去：「太感謝了！」
顏牧瑭擺擺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從後面觀察白芷的反應。白芷拿起書籤端詳完正面，旋即又將書籤翻了過來，似乎是看到了上面的詩句，白芷坐正了身子，低著頭看了好一會兒，又將那封滿是祝福的信讀完。
「謝謝。」白芷回身對著顏牧瑭比了一個心。
雖然教室的嘈雜讓顏牧瑭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卻可以看到她閃著亮光的眼睛。
第二天送的是畫著雪地紅紙傘的書籤，上面寫劉徹《秋風辭》——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
第三天送的是畫著一對碧玉鐲的書籤，上寫《定情詩》——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
第四天送的是描繪雕欄畫棟的書籤，上寫蘇軾的《浣溪沙·端午》——佳人相見一千年。
如是第五天，顏牧瑭在課間上神時，被白芷喊了一聲。
白芷和他隔著一個過道和兩個人的位置，愣是探著身子要將手裡的東西遞向他。
顏牧瑭趕緊起身，也努力地將手伸向白芷，兩隻手輕輕搭在一起。
接過來一看，是一盒糖以及漂亮的壓花紙條。
展開紙條。
「咳，請讓我很尬的聯繫一下。
瑭（糖）真甜~」
後面畫著一朵可愛的小花。
看著紙條，顏牧瑭只覺得熱血衝上了腦門，整個人暈乎乎的。再看向白芷，白芷雙頰泛紅，但還是笑著比了一個心。
顏牧瑭覺得比心太娘，也不知道怎麼表達謝意，腦子一抽雙掌合十，把白芷笑得前仰後合。
糖的包裝很精緻，扁圓的糖果封在鐵盒和錫箔紙中，一晃嘩嘩作響。
顏牧瑭捻起一塊放在嘴中，是酸甜的檸檬味兒。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愛情的味道？呸，人家就是回個禮物罷了。顏牧瑭自詡是人間清醒。
「哪來的糖，給我一塊兒。」張天宇上完廁所回來。
「不給！」顏牧瑭立刻將糖盒抱在懷裡，生怕張天宇動手搶。
張天宇不解地吐槽：「卧槽，你什麼時候這麼小氣了？一大盒，你連一塊都不給？」
「你有沒有考慮過，會不會是女生送的呢？」顏牧瑭的前位徐倩幽幽道。
顏牧瑭心裡一緊，瞬間想到了殺人滅口。
「嗷——」張天宇憑藉天賦硬生生將斜眼笑的表情表演了出來：「哪個女生，君怡晴吧。剛換位，從教室那頭跑這頭來找你？可以啊。」
「不是......」顏牧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行了你不用說了，我都懂。」張天宇拍拍同桌的肩膀：「記得用辣條彌補一下我。」
徐倩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又重新轉頭學習。
剛才白芷送糖她是不是都看到了，為了白芷的清譽，要不要咔嚓？顏牧瑭盯著徐倩的脖子，手上比比劃划。
「哎，你知不知道哪有買手機的？」張天宇問顏牧瑭。
「我家小區對面那條街很多店啊，你不是有手機嗎？怎麼還尋思再買一個？」顏牧瑭將糖和紙條小心地藏在書包里。
張天宇嘟囔道：「那就晚上回家的時候給我一會兒啊，平時沒法玩，買一個備用的。」
「白天玩？在學校？你瘋了嗎？」顏牧瑭吃驚道。
「我已經決定了。」
顏牧瑭沒有再阻攔:「行吧，那我不勸你了。後天周六，你到我家那邊，我陪你。」
剛剛張天宇提起君怡晴，顏牧瑭猶豫地看向教室另一邊，正巧對上了目光。顏牧瑭略有心虛的將眼睛低下，裝作課前準備。
原本兩個人只差一個過道，考完試后換位置，顏牧瑭到了教室最南邊靠牆，君怡晴到了教室最北邊靠暖氣片，說話變成了極其麻煩的事情。
下午吃飯時間，顏牧瑭倚著牆，將腿搭在同桌凳子上，悠然自得地哼著歌。
「你把腿拿開，我坐。」君怡晴來到他面前。
顏牧瑭沒有答應她的請求：「坐後面，怎麼不吃飯呢？」
「不餓，你把腿拿開。」君怡晴又重複了一遍。
顏牧瑭不想和她發生衝突，將腿收回，不料君怡晴一條腿直接跪在了凳子上，身子一撲將手撐在了顏牧瑭的耳邊。
熟悉的香氣在面前縈繞，顏牧瑭的視線正對著君怡晴的胸口。他努力地往後縮著，盡全力避開和君怡晴的接觸。
君怡晴沒有說話，臉紅得像熟透了。
顏牧瑭心裡滿是緊張，雙手在身後扣著牆，似乎想要弄出個洞來。他別過頭，但是眼前似乎還是那平平的胸。
「帶魚？」顏牧瑭不知怎的在這關鍵的時候就想起了《修真聊天群》里對身材的形容。
聽到這兩個字，君怡晴愣住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又看看顏牧瑭。
「你......知道什麼意思啊？」顏牧瑭自知不好，但還是弱弱地問了出來。
君怡晴起身，又在在顏牧瑭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咬著牙道：「你真是氣死我了！還有能不能洗洗頭，太亂太油了！」
「在學校不方便啊。」顏牧瑭自知理虧，不敢解釋。
君怡晴嘆了口氣，又瞥了眼自己的胸口，轉身離去，正巧看到剛進教室的白芷，白芷揮揮手，君怡晴點頭示意。
看著兩女，顏牧瑭頓感慌亂，又往牆上縮了縮，但出於男人的尊嚴他最終還是挺直了腰桿！
反正都不是我女朋友，我怕個鎚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