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激將
回到房間,我看到寒星已經換好睡衣躺在床上了,還敷了個面膜。我一聲沒吭,直接走進衛生間洗漱了。
法澤,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為什麼說我和寒星都是笨蛋,還說我們兩個是死傲嬌。
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法澤了,她到底想暗示我什麼啊。
搞得我刷牙都刷不痛快。我漱了漱口,看著鏡子里自己的臉,陷入了沉思。
「呀,你在洗漱啊。」寒星站在洗手間門口,獃獃地看著我。
「我洗完了。」我舉起雙手。
「那你快出去一下,我要上廁所。」
「哦。」我點了點頭,向洗手間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我卻站住了。
「幹什麼,上廁所你也想看?」寒星噘著小嘴表示不滿。
「我能問你個問題么?」我嚴肅地說道。
寒星好像被我的表情嚇到了,她小眼珠滴溜溜地轉著,思考著什麼,「你想問什麼?」
「你是死傲嬌么?」
「……」
「你怎麼不說話。」
「你才是死傲嬌!」寒星紅著臉,「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
「說好了,這條線絕對不能跨過。一旦你有身體部位過了這條三八線,我就會無意識地發起反擊,到時候如果受傷了,可別怪我。」寒星用噴壺在床單上噴濕了一條直線,用這條線當作三八線,防止我越界。
「可是,我要是睡覺不老實怎麼辦?」我擔憂地問道。
「那我不管。既然咱們兩個睡了一張床,你就必須和我保持距離,否則我就要懲罰你。」寒星毫不客氣地說。
「好好好,我盡量不越界就是了。」我直接朝著她躺下,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你幹什麼,別這樣看著我啊。」
「不看就不看,我要睡覺了。」我伸出手把床頭的燈關上。
「哼,晚安。」寒星也關上了她床頭的燈,翻過身去,把後背朝向了我。
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湧現出一股莫名的情愫。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我和她睡在一張床上了。上次我還是法澤,現在我已經是陳驍涼了。
這種感覺,就像做夢一樣。
今天做的不錯,明天繼續努力吧,讓寒星依賴我,喜歡上我。我閉上眼,笑著進入了夢鄉。
……
我被一陣鳥鳴叫醒,睜開眼,伸手去摸床頭柜上的手機,卻什麼也沒摸到,連床頭櫃都消失了。
明明昨天晚上手機就在右手邊啊,怎麼什麼都摸不到。
我從床上坐起來,卻被一團黑影擋住了視線。我伸出手摸了摸,這種觸感,有點熟悉,是一頭漆黑的長發。
長發……
我倏地躍起,看了看睡在自己身邊的人,果然是白唳鶴。
我居然又和法澤互換了身體!
我想都沒想,直接衝出房間,準備去找法澤。可剛一開門,卻看到變成我的法澤站在屋外,正準備敲門呢。
「這怎麼回事啊,為什麼咱們兩個又互換身體了?」法澤見到我劈頭便問。
「噓,你能不能小點聲,讓別人聽到怎麼辦。去遊戲廳商量吧。」我看了看房間里仍在熟睡的白唳鶴說道。
坐在遊戲廳的休息室,我和法澤都有點沉默了。
「真是煩人,怎麼會這樣啊。難道是雒懷風的儀式出現了問題?」法澤不解地問我。
「我怎麼知道,
這種事情理論上不應該發生的吧。」
「你在幹什麼,不許亂摸!」法澤狠狠地打了我的手。
「有什麼的,你的身體我可是熟得很。之前每次洗澡我可是把你身上每個角落都搓得乾乾淨淨,要不是我,你早就髒兮兮了。」我故意逗她。
「你給我閉嘴,不許再說了!」法澤氣得跑上來捂住我的嘴。
「不過,你說的那個問題也確實值得商榷。究竟是不是雒懷風的儀式出現了問題。這件事,一會咱們兩個去跟吳胤談談,他好歹算是閻王身邊的人,應該對意外情況有一些處置辦法吧。」我撥開法澤的手,理性地分析著。
法澤點點頭,贊同我的看法。
「不過,好不容易讓你和寒星兩個人住在一起了,居然會出現這種意外。我昨天的戲都白演了。」法澤捂著臉,感覺很挫敗。
「沒關係的,我覺得如果我用你的身體去找她,她會更開心的。」我如是說。
「那能一樣么……」
「你們早啊。」宣赫從樓梯上緩緩走下,向我們兩個打招呼。
「早啊!」我趕緊學法澤的模樣和宣赫打招呼。
法澤看著我的樣子,可以說是怒火中燒了。「你不要把我演的這麼傻啊!」
「我可是拖著你的身體生活了一個月呢,傻已經是你的標籤之一了,我得貫徹到底啊。」我站起身來,朝法澤做了個鬼臉。
不過,本來今天還想帶寒星出去爬山的,看起來是沒戲了。真是有點不甘心啊。
過了一會,等吳胤起床之後,我和法澤一起找到了他。
「我去,這不應該吧。」他滿臉震驚。
「這話應該我說才對吧!」法澤臉上憋得通紅,在椅子上坐立不安的。
「你怎麼了?」我看出她的異樣。
「我……我不好意思用你的身體去廁所。」法澤咬著嘴唇,一副嬌羞的模樣。
「……我要是像你這樣,早就憋死了。上個廁所有什麼的,我批准了。」我大手一揮。
不過想想,法澤上次控制我幾個小時就被車撞死了,這次確實是第一次她長期接管我的身體,肯定會有很多不習慣的地方。
「你要是不好意思,我陪你一起去。」我壞笑著說。
「我才不要!」
吳胤無奈地打斷我們倆的爭吵:「這件事,我還是得請示一下閻王,我一個人沒辦法決定的。而且我也沒有解決的辦法。」
「總之,儘快解決吧。」我點點頭,「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我也不想留下遺憾啊。」
「就是就是!——你們先聊,我實在是忍不住了。」說完,法澤就一溜煙跑到衛生間去了。
……
(當前狀態:法澤lt;—gt;陳驍涼)
真是煩死了,兜兜轉轉的,居然又回到原地。
恢復自己的身體才不到一個禮拜,又一次和法澤互換了身體。而且這次原因不明,所以解決的辦法也完全想不到。難道我和寒星又沒有機會了么。
「法澤,你在想什麼呢?」寒星走到我身邊問我。
「啊,沒什麼,就是在想一些事情。」我望著遠處的山巒,輕嘆了一口氣。
今天的活動,是去山下的村子里買買買,這也是宣顏提出的想法。
據說五年前,這裡還是一個貧困鄉,年輕人外出打工,村子里剩下一堆老年人,耕種能力也直線下降。後來趕上了改革,村支書看出了這座村莊的旅遊潛力,於是大力開發村后的休眠火山,利用溫泉將這裡變為全國聞名的旅遊勝地,吸引來了數以千計的商人前來投資。最終,這座村子也成功脫貧致富,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真的沒什麼?」寒星看著我的眼神還是充滿懷疑。
「真的啦,你放心,我沒事的。」我苦澀地笑著。
寒星想了想,皺了皺眉頭,坐在了我身邊。
「法澤,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
「我覺得挺奇怪的,昨天陳驍涼還帶我逛街,和我聊天,今天為什麼看見我就跑啊?」寒星望著遠處的「陳驍涼」,皺著眉頭思考著。
「不知道呢,」我嘴角抽動,「那傢伙,可能有其他的打算吧。」
「你也挺奇怪的。昨天你為什麼要找白唳鶴住一間房啊,你對他有好感嗎?」
「怎麼會,我只不過是……想試試和男生住一間房啦。」
「少騙人了,你和桑南松之前可沒少睡在一起。」
「總之,我是不可能喜歡白唳鶴的,這你放心。」我替法澤打著包票。
其實,法澤和桑南松這次是真的分手了,原因是桑南松不顧法澤的勸告執意綁架我,打破了法澤的平等競爭原則。法澤因為這件事大發雷霆,表示觸及底線的事情不能商量,隨後與桑南松分手。
不過,我覺得這兩個人肯定早晚還會在一起,時間問題而已。
「可是,桑南松做出那樣的事,你肯定不能再和他在一起了。你不考慮找一個新男朋友嘛,要知道,咱們學校最不缺的就是男人。」寒星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好意思說我么,明明自己都沒有男朋友。」我嫌棄地朝她吐了吐舌頭。
「我沒關係呀,我有你就夠了。」寒星雙臂環住我的脖頸,在我臉上親吻了一下。
「喂,你幹什麼啊,這光天化日的。」不用說,我的臉已經羞紅了。寒星這傢伙怎麼想的,居然在朗朗乾坤之下直接親我臉?
這不是明擺著我一直在沾法澤的光么。
「有什麼關係嘛,兩個女孩子親密一點也不會有人在意。」
「這個不是重點啊。」
寒星笑了,站起身來,牽起我的手:「好啦,我們一起去逛街吧。」
我撇撇嘴,看了看「陳驍涼」的背影,起身而去。
溫泉水鄉的村莊里,有很多的獨立商販,他們會賣一些自己製作的手工藝品。但更多的,還是經營餐飲業的店鋪。這裡的小店和山路上的那些攤位不同,主要賣一些包裝好的土特產,可以帶回家去慢慢品嘗,或者作為禮物送給親朋。
我和寒星逛著逛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其中一家非常有名的糕點鋪。據說這裡的豌豆黃和豆沙糕都是極其出名的,有自家獨特的配方,讓人一吃就停不下來。
「法澤,我們去買吧。那個豆沙糕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寒星拉著我就要往店裡走。
結果,我們就在隊伍里碰到了「陳驍涼」和白唳鶴。
「法……陳驍涼?」我抬起頭,和迎面向我走來的「陳驍涼」撞了個正著。
「你們也來這買東西啊,真是太巧了。」白唳鶴驚訝地笑著。
「你們不會也是來買豆沙糕的吧……」我一陣汗顏,看來這糕點鋪確實很出名呢。
「當然了,你不知道這的豆沙糕是全國聞名的么?我這次來還想給我妹妹帶點呢。」「陳驍涼」說話的時候,那種女性化的氣質和動作,讓我看了實在受不了。
這樣讓寒星看到了,怎麼可能還會喜歡我啊!
「陳驍涼,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娘啊,注意點形象好不好!」我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踢在他小腿上。
「嗯,人家平時就是這樣的嘛,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人家。」「陳驍涼」一臉嬌羞地躲到白唳鶴的身後,像受欺負的小女孩躲在爸爸身後似的。
這傢伙!
平時明明那麼注重自己的形象,結果跑到我身體里就開始放飛自我了么。
「陳驍涼同學,你今天好怪啊。」白唳鶴都忍不住吐槽他。
「有么,我怎麼不覺得。」「陳驍涼」眼巴巴地望著寒星,「難道寒星你也是這麼想的么?」
寒星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你昨天可不是這樣的。」
「嗚啊,被嫌棄了,嚶嚶嚶。」備受打擊的「陳驍涼」蹲在地上,像枯萎的花一樣軟了下去。
他到底要搞什麼鬼啊!為什麼把我演的這麼蠢啊。
法澤,你再這麼作下去,我就徹底沒戲了。
我瞥了瞥寒星,發現她竟然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陳驍涼」,右眉輕挑,上眼瞼微微下垂。
她為什麼會感到疑惑和悲傷呢?
不知為什麼,過去一個月的一幕幕在我眼前閃回,我開始仔細回憶法澤的話和寒星的行為,愈發覺得不對勁。
很快,我便有了一個隱隱約約的猜想,只不過,我需要假以證實。
如果這個猜想是真的,那可真是一個重大發現呢。
……
下午,宣赫表示要去山上採風,宣顏和吳胤要去做魚療。最後,就變成我、法澤、寒星和白唳鶴四個人行動。
寒星的情緒依然不高,看得出來她對「陳驍涼」今天的行為很是介意。
「寒星,」我湊到她身邊,「你是不是也覺得今天陳驍涼很奇怪啊。」
「是啊,他昨天還不是這樣呢。」
「要我說,他是不是喜歡你啊,在你面前不知道怎麼表現,所以才瘋瘋癲癲的。」我試探著。
「怎……怎麼可能啊!」寒星明顯變得羞澀起來,「我和他才認識幾天,他怎麼可能喜歡我。」
「他可是主動找你要的微信,為什麼不可能喜歡你啊。就算不是喜歡,至少也是感興趣才對吧。」
「不可能的……」
「也對呢,你也不喜歡男生,就算他喜歡你也沒什麼用啊。看來我還是早點去勸他放棄好了。」我站起身來,裝作要走的樣子。
「你等一下!」寒星拉住我。
「怎麼。」
「你不能去。」
「為什麼,你不是不喜歡他么,和他說一下也沒關係吧。」
「還不能確定他喜不喜歡我,直接這樣和他說,豈不是太唐突了。」寒星扭扭捏捏地拒絕了我。
我看著她,緩緩湊到她面前,離她的臉只有一指的距離:
「陳驍涼喜歡你。」
寒星愣住了。
「你們兩個,也不是只認識了幾天而已吧。其實從一開始,你就是喜歡他的,對不對?」我直視著她的眼睛,說出了我自己的推測。
「法澤,你在說什麼呢……」寒星的眼神閃躲。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我伸了個懶腰,「谷寒星,應該從很早的時候就認識陳驍涼了,而且一直喜歡他。可是直到現在,她還在偽裝自己,不惜扮演成一個喜歡室友的蕾絲。」
寒星的表情已經完全失控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
我面向她,對她深深鞠了一躬。
「陳驍涼他,真的非常感謝你做的一切。是你拯救了他,也是你讓他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意義。所以,陳驍涼對你的愛意,是毋庸置疑的。」
我長處一口氣,終於是把自己真實的想法說出來了,心中一陣舒暢。
雖然不算是正式告白,但借著法澤的身體說出這些話,相對容易一些吧。
寒星獃獃地坐著,好像一個洋娃娃一般。
「好了,我要說的都說完了。」我對她伸出一隻手,「晚上,一起去夜市吧,我會保護你的。」
……
兩個小時后,吳胤突然瞞著所有人找到我和法澤。
「雖然暫時沒有找到你們又一次互換身體的原因,但是有了暫時的解決辦法。」吳胤把一個信封遞給我,「這裡面的東西千萬不能外傳,一定要保管好。」
「明白,我們都是識大體的好孩子。」法澤點了點頭,一把從我手上搶過信封。
「你們先看吧,我得去找宣顏了,她實在是太粘人了。」吳胤訕訕一笑,轉身就跑遠了。
「這傢伙真是個妻管嚴啊。」我看著他屁顛屁顛的背影忍不住吐槽。
「無所謂了,趕緊看看怎麼能變回來吧。」法澤迫不及待打開信封。
裡面是一張白紙,打開一看,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咒語,不知道是什麼文字,但看起來很像是小篆,也許是從古時候流傳下來的咒語。看了半天,我也沒見到有什麼操作說明,根本就是一堆鬼畫符。
「這啥呀這是。」法澤一臉迷惑地看著信紙。
「信封里沒別的東西了么?」我問。
「好像是沒有了。」法澤撐開信封,口朝下晃了晃。
「這個雒懷風,這個時候了還玩謎語人這一套?」想想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法澤拿著信紙,顛來倒去看了好半天,也沒看出來怎麼操作。「要不你看看?」
我伸出手,準備接過信紙。
可是,就在我碰到信紙的一瞬間,我感覺眼前閃出一道刺目的白光。我忍不住擋住眼睛,無法直視。過了幾秒,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我看到法澤站在我的對面,也是一臉震驚地看著我。
「咱們兩個,好像換回來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驚詫地說。
我也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的的確確是換回來了。
「難道說,是因為咱們兩個同時摸了那張紙?」我撿起掉在地上的紙,輕輕拂去上面的塵土。
「難道說,只要摸了紙,就可以隨時互換嗎?這麼簡單?」法澤有點不敢相信。
於是,我和她又做了三次實驗,發現真的可以通過同時觸摸咒文紙的動作來交換身體!
「這玩意是什麼黑科技,和別人能換么?」我趕緊疊好符文紙,放回了信封里。
「我可不想隨便換,萬一有什麼副作用呢。」法澤表示了擔憂。
「有道理,這玩意還是放在我這好好保存吧。」我準備把信封裝進口袋。
「你可別,這麼重要的東西,肯定得交給我啊!」法澤伸手就給搶走了。
「喂!」
「放心,我肯定會保管得比你好的,略略略!」法澤把信封裝在包里,一溜煙跑走了。
這個傢伙……
不過,既然已經換回來了,就該回去和寒星好好談談了。
(當前狀態:全員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