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漁陽變天

初冬的一場大雪降臨在河北大地，把世間的一切都變成了一片銀白色。寒風如刮骨的鋼刀，一刀刀切向萬物眾生。

俗話說，「瑞雪兆豐年。」這並不是迷信，有著充分的科學根據。寒冬大雪可以凍死一部分越冬的害蟲；雪水滲進土層深處，又能供應莊稼生長的需要。這場大雪十分及時，一定會給明年的小麥帶來豐收。有經驗的老農把雪比作是「麥子的棉被」，冬天「棉被」蓋得越厚，春天麥子就長得越好。所以又有這樣一句諺語：「冬天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

但現在河北大地處於大混戰中，各個割據勢力爭鬥不休，百姓流離失所，哪裡還顧得上種莊稼，估計來年又要鬧糧荒了！

自從白清兒加入了隊伍，二人行就變成了三人行，一路向北行來，很快就進入了河北大地。謝天虎也不怕白清兒這個小妮子耍什麼手段，畢竟自己堂堂截教弟子，地仙修為，碾壓這方世界的一眾高手。

一進入河北大地，石龍就出去打探消息，算算時間也有幾天，差不多該回來了。

謝天虎和白清兒留在原地等待。

通過這幾天的接觸，白清兒愈發看不懂面前這個男人了，只覺得他全身都是迷。

功力深不可測，也不知出自何門何派。說他好色吧，真有幾分像，每天都是色眯眯的看著自己，可每到關鍵時刻卻總能把持得住，自己無往不利的媚術在他身上失去了作用。包袱里分明有銀子，卻騙說沒銀子，只願花三兩碎銀買下自己，莫非咱的絕世容貌就只值三兩銀子，一想到這，小妮子那個叫氣啊！

最關鍵的是他和石龍兩人，整天聊的都是如何一掃天下污穢，還世間一太平，就彷彿手握百萬雄兵，隨時可以問鼎江山一般。可再一問，尼瑪就兩個光桿司令，這不是痴人說夢話么！可偏偏奇怪就在這裡，自己聽他說的豪言壯語，竟然有一絲絲的認同，是不是自己也被他倆帶瘋了。~囧~

白清兒忍不住問道：「主人，我們真的要去打地盤？」

謝天虎大嘴一咧，回曰：「那是當然，你個小妮子當本座平時說的，都是玩笑話么。」

「可我們只有三個人啊！」

「有志者事竟成，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三千越甲可吞吳。」

「主人，雖然奴婢讀書少，可也知道打地盤，定天下，必須有兵有糧才行。」

「這有何難，點泥為谷，撒豆成兵，天下定亦。」

「……」

白清兒愈發覺得，自己是在和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對話--！

剛好，石龍回來了，他把探知的情報，一一作了報告。

此時的河北大地上，實力最強的晉陽李淵，已經開始向關中進軍，一路破關斬將，看來佔領長安只是時間問題。

河北二號人物竇建德還在樂壽整頓兵馬，看樣子今冬是出不了兵。

馬邑的劉武周靠上了突厥那條大腿。

魏刀兒、宋金剛兩部人馬到處流竄，還在努力找地盤中。

榆林郭子和所佔據的地盤，剛剛被突厥人洗劫過，現在慘到砸鍋賣鐵的地步。

涿郡羅藝和漁陽高開道正在各自集結兵力，雙方五萬人馬隨時可能爆發一場大戰。由於高開道兵力不足，便對周邊的突厥和奚族許以重利，說是打下的土地歸他，金銀財帛糧食和女人統統歸突厥、奚族聯軍，引得一萬外族軍隊參戰，形勢愈發嚴峻。

石老頭一口氣說完，

最後建議向榆林郭子和下手，因為他實力最弱，剛被突厥打殘，目前只有幾千人，還分散在四處，屬於內外交困，對付起來容易。

別說，自從石龍跟隨謝天虎走上這條爭霸天下的道路后，智商直線上升，很是值得培養，連白清兒在邊上都忍不住點頭認可。

謝天虎正色道：「郭子和所在的榆林，地理位置太過突出，東西北三面被突厥包圍，首尾不能兼顧，每年都要被突厥掃蕩幾次，百姓無法安心耕種，窮得都快當褲子了！這樣的地方取之何用。」

石龍：「那主公的意思是？」

謝天虎：「本座覺得，漁陽這地方不錯。一是因為高開道實力平平。二是他引外族助陣，無異於引狼入室，這樣的人還是早早除掉的好。還有一點，高開道這次許以重利卻只請來一萬外援，說明漁陽周邊的外族部落總體實力不強，短時間內不會對咱造成威脅。」

白清兒弱弱的說：「可高開道有上萬人馬，再加上一萬外族援軍，共計兩萬多人馬，而咱們才三個。」

「本座已有計謀，定叫那兩萬聯軍不戰自潰，咱們這樣辦……」

漁陽，北方重鎮。燕昭王二十九年（公元前283年），置漁陽郡。秦統一后，復置漁陽縣，郡縣同治，治所與燕相同。歷兩漢、三國，直到現在。這裡戰略位置極其重要，是卡住遼西的咽喉要地。

漁陽百姓民風彪悍，全民皆兵，長期同周邊的外族部落有摩擦，基本都是靠誰的拳頭大來解決爭端。

這次高開道和羅藝交兵，請了外族來助戰，本身就引起了當地百姓的不滿。

高開道自己也一清二楚，他可是一幫全民皆兵的父老鄉親支持下，才坐到今天這個位置的，要是真把這群人惹毛了，怕這位置就要換人坐了。於是一再保證，突厥和奚族的援軍，只會搶奪羅藝領地的財物和女子，絕對不會傷害漁陽百姓分毫。可這話聽起來，總覺得不那麼靠得住。

沒過多久，漁陽當地就發生怪事了，接二連三的有年輕女子失蹤。市井之間遍布流言，說這些女子都是被突厥和奚族兩族士兵抓進了軍營。

霎時間，漁陽百姓就炸鍋了，他們紛紛來到府衙門前，去質問高開道，要其去外族軍營，把人帶回來，並且嚴懲犯事者。

高開道心裡也在打鼓啊，他對於外族聯軍的尿性那可是再清楚不過，若說這事是他們做的，那還真有可能。但此時此刻，是萬萬不能和突厥、奚族聯軍翻臉，不然自己鐵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為了安撫憤怒的父老鄉親，高開道指天發誓，一定會嚴查此事，絕不姑息，但請大家多給他點時間，耐心等候。

這時期的百姓對於神明還是很敬重的，漁陽百姓見高開道都指天發誓了，情緒稍稍有點緩和。

突然，府衙後院傳來一聲聲呼救聲：「救命啊~~~救命啊~~~快來人救命啊~~~」

眾人一頭霧水，高開道和府衙親兵亦是滿臉疑惑。

循聲尋去，只見一個身穿白衣的美麗女子，一頭烏黑髮亮的秀髮，漂亮的臉龐肌膚勝雪，雙手被綁著，神情甚是慌張，在府衙內院到處亂跑，顯得楚楚可憐。不用多說也知道，這自然是白清兒，她過來就是要作為證人，當場指認高開道的。

白清兒見眾人到來，立馬跪了下去，大聲說道：「請大家救救小女子，他們抓我來，要把我當成禮物送給突厥人，嗚嗚嗚嗚~~~」

這聲音動人心魄，就算鐵石心腸的人都生出了憐憫之心！

這是怎麼回事？所有人都把不友善的目光對準了府衙主人高開道，想從他嘴裡得到答案。

高開道也懵了，怎會有個如此漂亮的女人在自己府邸，而自己竟然不知道……等等她剛才說什麼！連忙辯解：「胡說八道，我根本就沒有派人綁她來，這人肯定是個姦細，大家別聽她的。」

表演藝術家白清兒，梨花帶雨的繼續說道：「嗚嗚嗚嗚~~~他不但綁我來，還綁了其她不少姐妹，她們現在都綁在後院的柴房裡，我剛才是奮力磨斷繩索才跑出來的，不信你們可以去看看。」

漁陽的父老鄉親聽說自己的妻女就綁在後院柴房中，哪裡還顧得上聽高開道的辯解，一窩蜂沖了過去，打開房門一看，果然七八個失蹤的女子盡數在此，全都是蒙著雙眼被綁著。

原來找來找去，竟然是高開道綁了她們，準備送給外族聯軍當禮物。

眾人怒火中燒，再也不會信高開道的什麼鬼話，圍上來就要對他動手。

其實這些女子都是石老頭蒙著雙眼綁走的，乘著剛才眾人注意力都在府衙門前的時候，飛檐走壁一個個放到此地的。

高開道知道此時有口說不清，月缺難全，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好在此時官衙內院的百姓不多，只有百來人，若是把他們全殺了滅口，或許還有轉圜餘地。

「殺，把這些反賊盡數殺了，他們的財物，盡數歸爾等所有。」

只聽一聲令下，數百府衙親衛拔刀就要砍人，這群人是高開道的鐵杆擁護者，平時用好酒好肉餵飽，忠心不二。

如此一來，漁陽百姓就更加確定，就是高開道所為，勢必要和他拼個魚死網破。

這時，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人群之間。只見他風行電擊的的一拳轟出，拳風鋪天蓋地，排山倒海般朝高開道襲來，後者根本沒反應過來，連帶周圍的十來個親衛，一起被轟成了一堆碎肉，場面極度血腥，不少人事後很多天都吃不下肉食。

「本座謝天虎，今見高開道殘暴不仁，引狼入室，欺人妻女，屠戮百姓，故而將其誅之，爾等可願認我為主。」

場面鴉雀無聲，落針可聞，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一個死忠於高開道的親衛反應過來，拔刀就沖，還高喊著：「我來為主公報仇」

謝天虎也不磨嘰，又是一拳轟出，萬斤之力集於一點，威力豈是凡夫俗子能夠承受得了的，直接把那親衛打成了碎肉，其周圍的親衛也被波及，倒下一大片。

這下子沒人反對了，石龍混在人群中率先跪拜，高呼「拜見主公」。眾人連忙齊齊跪拜，高呼「拜見主公」。從此漁陽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