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燕子塢又炸了！

四月的江南水鄉，煙雨朦朧。細密的雨絲飄散在青茫茫的天空，將青山環繞的參合山莊打扮成一位秀麗婉約的姑娘。湖面上淡淡的薄霧遮掩了山莊內亭台樓閣之間若隱若現的美景，只能夠從半掩著的朱門、飛檐斗拱處，依稀的看到幾座精緻的閣樓和精巧的房舍。一片朦朧中幾縷清風吹起，帶著幾許清涼的濕意。湖畔，一座靜謐雅緻的亭子內，時不時傳來一兩道中氣十足的嬉笑諷刺聲。「將軍！」包不同手搖摺扇，神態悠然自得，宛如在逗弄一個三歲孩童。棋子拍落，一手水中撈月沉底車，將黑方的最後一個士吃掉，順勢將軍。此時，棋盤上，黑方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老將獨守在王宮內，被紅方的一車一馬一炮兩兵包餃子一般的圍在中央，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奶奶的！不玩了不玩了！」風波惡將棋盤一拂，怒視包不同。「這棋下著沒意思！還不如打架來得爽利！」「哈哈哈……」包不同見風波惡惱羞成怒，不由的開懷大笑起來。「老四，你也忒笨了些！我都讓了你半邊棋子了，你卻連個我一個小兵也吃不掉！唉……「包不同搖著紙扇，搖了搖頭，語氣看似遺憾，卻極盡嘲諷。其實，他早就可以將死對方。可他卻偏偏要將風波惡的所有棋子都吃光，只給他剩下一個光桿老將，叫他無棋可走。真可謂蝦仁豬心，極致羞辱。果不其然，風波惡的一張粗獷的黑臉都漲成了豬肝色。一副要暴跳如雷的模樣。「你們倆倒是有雅興啊。」亭外，響起一道渾厚有力的中年男人聲音。「二哥！「聽到這個聲音，包不同急忙將手中的紙扇一收，換上一張喜悅的笑臉迎了過去。風波惡也將臉上的怒氣稍稍收斂。公治乾龍行虎步地走進亭中，隨意地坐於石凳上，包不同提起桌上的茶壺為公治乾斟了一杯茶水。「公子爺呢？」公治乾端起茶杯，向二人問道。「唉……」包不同搖頭嘆息一聲。他還未發話，便聽一旁的風波惡瓮聲瓮氣的說道：「搗鼓那些看不懂的玩意唄！還能在幹什麼？」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的鬱悶與不滿。「還在鑽研那些奇技淫巧？」公治乾的眉毛皺起，端到嘴邊的茶杯放下，眼中閃爍著濃重的失望和憂憤。頗有一種很鐵不成鋼的氣勢。他身為慕容家的家臣，雖然身份上不該多管自家公子爺的事情。但他也不實忍看著慕容復就這樣墮落下去。「唉……公子爺自從三年前，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既不過問江湖事，也不再談什麼復國大業，終日里，只知道窩在房間里，搗鼓一些不知所謂的東西，真的是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麼！「包不同長長的嘆了口氣，一雙眸子中儘是擔憂與不解。風波惡聞言，也是頗為不滿地哼了一聲。據慕容複本人所說，他正在研究一種叫什麼「硝化甘油」的東西。至於硝化甘油是什麼玩意？鬼才知道！反正，在他們看來，自家公子爺平日里的一系列行為跟江湖上那些狗屁倒灶的煉丹術士沒什麼兩樣。

屬實是不務正業了。「終日沉迷於這些奇技淫巧，如此下去，該如何是好？」包不同搖著摺扇，嘆了一句。「轟！」一道震耳欲聾的轟響聲自燕子塢西南角落處一片屋宇中傳來。公治乾順聲望去，只見那裡屋頂上方的瓦礫被掀翻，濃濃的黑煙升騰在上空。這道轟鳴之聲極為突兀，彷彿是一道驚雷，將整個燕子塢都震得一陣抖動，樹葉紛紛揚揚而起，漫天遍野。公治乾杯中的茶水微微一顫，險些灑出來。「唉……已經是第九十七次了。」聽到巨大的響聲后，包不同和風波惡二人頭都未回一下，顯然是對這種情況已經習以為常了。「不能再任由公子爺這樣胡鬧下去了！「公治乾放下了茶杯，霍然站起身來，神情十分嚴肅。他大步朝著屋頂冒煙的方向走去。包不同與風波惡二人也並未攔他。他們巴不得有人能站不來，勸勸慕容復，讓他浪子回頭。只是礙於家臣的身份，自己不好開口。如今，公治乾願意主動站出來，自然是最好不過。……公治乾闊步走進房間。一進門，便聞到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刺鼻氣味，撲面而來。房間中，擺放著一些稀奇古怪的器具，均是他平生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角落裡，一隻樣式古怪的銅爐滾滾冒著白色熱氣，爐子上方的銅管連接到一旁的齒輪。隨著爐子上方蒸汽噴薄，銅管上下往複，帶動旁邊的齒輪轉動著。主齒輪連接著數個精密的小齒輪，相互傳動之下，末端的四片鐵葉不停地旋轉，將屋子裡的氣味扇向屋面。「是公治二哥啊！」一張鐵鑄的巨大長桌上，整齊的擺放著一排排透明琉璃瓶，裡面裝著不知名的各色液體。那股難聞的氣味便是從那些瓶子里混合著發出來的。慕容復見到來人後，放下手中器皿。「公子爺！」公治乾走上前，向慕容復施禮。「你來正巧，我的實驗剛剛成功！」慕容復一臉興奮，向著公治乾招手。「你將是這個世界上第二個有幸見識到硝化甘油的人！」他伸手指著桌案上的一隻培養皿，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目光中充滿神聖的光輝。「看！這就是科學的藝術產物！中世紀最偉大的發明之一！」硝化甘油，一個直到十九世紀才被人發明的科學界璀璨明珠。如今，被慕容復提前了八百多年，帶到了這個世界上。慕容復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驕傲和激動的光芒。他彷彿已經看到數百年後，世界上最牛逼的獎項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那一幕。慕容復獎！全世界的人，以獲得此殊榮而自豪！那場面，嘖嘖，想想就令人心潮澎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