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煉銅，如何光復大燕？

公治乾盯著培養皿里的一滴淡黃色液體。這東西看起來就像是一滴尿。他看了許久，也看不出這滴「尿」有什麼奇特之處。「公子爺，你忙活了大半年，就搗鼓出這麼個鬼玩意兒？」公治乾緩緩抬起頭來，眉宇皺成了川字，看向慕容復的眼神充滿了驚詫和不解。此時，他嚴重懷疑自家公子爺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喂，你什麼眼神啊，請不要用你淺薄的目光，玷污我偉大的智慧好嘛！」慕容復一臉不樂意地瞪著公治乾。「唉……公子爺，恕我直言，您這三年的時光過得實在是太荒唐了。」公治乾面容一肅，看著慕容復鄭重說道。作為一名合格的家臣，他覺得自己是時候站出來，直言不諱，勸導走了歪路的公子爺回歸正途了。哪怕事後他被重重責罰，他也認了。因為，這就是一名家臣應盡的責任，應有的擔當。「看看您這三年裡都做了什麼？！成日里，不是和丫鬟們打情罵俏，就是搗鼓那些沒用的奇技淫巧！您心裡可還有光復大燕的理想嗎？您可曾還記得在老家主墳前立下的重誓？老爺在天之靈若是泉下有知，恐怕會傷心欲絕吧！「公治乾越說越激動，臉上也漸漸浮現出怒其不爭的慍怒之色，胸腔起伏不定，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公治乾的每一句話，就像是電鑽一樣「嗡嗡」的鑽在慕容復腦袋上，鑽得他腦殼疼。慕容復的心裡一陣煩燥，不由得撇了撇嘴。這幫家臣一天到晚在他耳邊叨叨「復國」，聽得他耳朵都快生老繭了。復國？我復你媽個籃子！老子又不是慕容複本人那個棒槌，腦子裡只有「復國」二字。光復大燕什麼的，關我鳥事。就這優渥的家庭條件，錦衣玉食享受不盡，躺就完事了，還要啥自行車？再說了，歷史的洪流是不可逆的。就慕容家這種一沒人脈，二沒土地的，三沒兵馬，四沒民心，還復辟個啥？洗洗睡吧！他一隻手支著腦袋，眼睛瞟向別處，任由公治乾像蒼蠅一樣的在他耳邊嘮叨，思緒早已神遊天外。今晚吃什麼好呢？昨兒吃烤肉，好像剩下不少羊脊骨，就將阿碧做成羊蠍子火鍋吧！一想到那碧波春水般溫婉秀麗的小丫鬟，慕容復就忍不住心中一盪。昨夜，那雙滑嫩如玉的纖巧小手可真舒服啊，嘿嘿……一念至此，他的臉上便不由得攀上了一層紅暈。看見慕容復的雙頰生紅，公治乾還以為是他的一番逆耳忠言起作用了，慕容復聽了心生羞愧，故而才臉紅的。這麼一想，公治乾的心裡頓時就寬慰了不少。嗯，能夠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產生羞愧之心，自家公子還是有救的！想到這兒，他語氣一軟，低嘆一聲道：「公子爺，所謂浪子回頭值千金，只要你肯懸崖勒馬，像早些年那般發憤圖強，我相信，「光復大燕」的宏圖霸業遲早會有實現的一日！我公治乾誓死追隨您，願做你開疆闢土的利劍，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公治乾目蘊紅光，情緒激動，一臉激昂地慷慨陳詞，希冀能夠將慕容復拉回正途。這番發自肺腑的真摯話語，說得連他自己都感動了。他激動的唾沫星子飛濺到慕容復的臉頰上，

將正在想入非非的慕容復驚醒。「啊？你，你剛才說啥？」慕容復摸了一下臉頰，回過神來，眼睛眨了眨，有些茫然地看著公治乾。公治乾：「……」感情自己說了那麼久，慕容復竟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咔擦！」慕容復恍惚聽見了心碎的聲音。「咳咳……」他乾咳了兩聲，掩飾尷尬地說道：「那啥，公治二哥，其實……我做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慕容復擺出一臉正色，緩緩站起身來，雙手負在身後，無限惆悵地長嘆一聲。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哀愁。「哎......「他目光悠遠地望著窗戶外，一副鬱郁不得志的模樣。公治乾聞言，眉梢一挑，好奇地看向慕容復，等待著他的下文。「你以為，我真的貪圖享樂，沉迷於溫柔鄉嗎？「慕容復輕嘆一口氣，目光變得深邃起來。「難道不是嗎？「「自然不是！「慕容復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慕容復何許人也？大燕皇族之後，慕容家唯一嫡傳血脈！我時時刻刻不無以慕容家組訓鞭策自己，即便是睡夢中亦不敢忘「光復大燕」的重任，又怎麼可能糜廢放縱，只圖享樂！」公治乾聞言一驚。「既如此，公子爺您為何終日自宅於家中，甚至浪費大把時間去研究那些奇技淫巧，此番行徑實非大丈夫所為啊！」「我是在等待一個時機。」慕容復袖手負背地說道。「一個時機？」「對，一個合適的出山時機。如今天下局勢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大宋積弱，北有契丹針鋒相對，西有吐蕃西夏虎視眈眈，即便是看似無爭的大理也未必沒有分一杯羹的念頭。中原這塊肥肉，地理位置十分尷尬，就憑那昏庸的大宋皇帝，是守不住的，遲早要被多方勢力瓜分。「慕容復的語氣堅決而冷厲。公治乾聞言心裡震撼莫名，他的內心既驚訝又欣喜。沒想到公子爺竟然將天下的形勢看得如此透徹。難道自己真的誤會他了？只聽慕容復繼續說道：「待到諸國發難，天下紛亂時，我們只需順勢揭竿而起，打著抗敵衛國的旗號廣募鄉勇，招兵買馬，便可以順勢收攏一波民心，等到大宋分崩離析，便是我等逐鹿中原，光復大燕之時！」慕容復猛然轉過身來，話語鏗鏘有力。「而在此之前，須得韜光養晦，靜待時機，欲成大事萬不可急躁！現如今，我慕容家一沒有人脈，二沒有兵馬。但是沒關係，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財富足夠，這些統統不是問題。」「你以為我閑來無事，研究出那些胭脂水粉、香皂、琉璃瓷器等小玩意，只是為了好玩嗎？這些東西都是我賣與西夏皇宮權貴的貢品，為的便是與他們搭線，建立良好商貿關係，從而在群雄逐鹿時，多一個盟友，少一個敵人！「慕容復的眸光閃爍著異樣的精芒，嘴角微揚，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居然是這樣？「公治乾聞言，一臉詫異地看著慕容復。他沒有想到自己家公子爺鑽研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竟是如此用意。看來確實是自己錯怪他了。身為家臣，沒有給予家主足夠的信任，公治乾不禁感覺有些慚愧。「是我見識淺薄了，還望公子爺見諒。」公治乾朝慕容復彎腰拱手。慕容復抬手虛扶了一把，淡笑道：「公治二哥客氣了。「公治乾的目光順勢落在了桌上培養皿里的那一滴硝化甘油上。此時，他才開始正視這滴尿一般的淡黃色液體。心中不禁充滿了疑惑。「不知公子爺您研究出此物，是何用處？」「自然是為了開礦。」「開礦？」慕容復解釋道，「你可別小看這玩意兒，只需一小勺的硝化甘油，就能將堅硬的山體炸出三米深的坑洞！」公治乾聞言，眼珠子差點掉了下來。他的嘴巴張得老大，目光獃滯地看著培養皿中的那一坨淡黃色的黏稠液體。沒想到這不起眼的液體，居然有如此驚人的威力。「我慕容家固然家底殷實，但用于軍需還遠遠不夠，我們必須積累更多的財富！所以，我想到了鑄造銅幣！」「公子爺，私鑄銅幣可是大罪！「公治乾聞言面露擔憂。「富貴險中求，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況且……」慕容復白了他一眼道：「相比私自鑄造銅幣，圖謀復辟的罪責不是更大？」公治乾聞言一愣，點點頭道：「呃……倒也是。」「鑄造銅幣不僅可以讓我們更快的積累財富，同時，市面上銅幣量陡增，便會導致銅幣貶值，市場貨幣價格上升，如此一來，便會給大宋的民生經濟造成嚴重影響，這也算是我們復國計劃中的一環了。「公治乾再次點點頭，表示贊同，心裡不禁對慕容復佩服的五體投地。「既然要鑄造銅幣，必先開礦，再煉銅。」「煉銅是門技術活，我最近就在研究一種新的煉銅法，期待以效率更高的新工藝取代舊工藝。」「公子天資聰穎，學識淵博，相信一定能夠研製出更優秀的新煉銅法。「「呵呵，那是，畢竟煉銅這一塊兒，我可是專業的！「慕容復驕傲地仰起頭，得瑟不已地笑著。想當年，實驗室里有一位清純可愛的蘿莉學妹，就曾因崇拜他精湛的技術，而親切稱呼他為「煉銅術士」。這都要歸功於他優秀的化學功底和令人嘖舌的動手能力！……PS：放心，正經武俠文，不搞種田那一套，炸藥只是伏筆，策馬江湖的劇情很快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