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先天靈籙

經驗豐富的李亥玄，已經猜到了少女的舉動所代表的意義，緩緩將拽在手中的古籍放置於黑石桌案上后，臉上洋溢出充滿親和力的微笑。

同一時間，少女已經立身在了桌案前李亥玄的對面，若有若無的香氣繚繞在後者鼻尖。

少女亭亭玉立，年紀雖小已然有了幾分清麗絕色。她明亮的眸子好奇打量著面前身形修長的李亥玄的同時，姣好嗓音適時響起：「這位想必就是李亥玄師兄了吧，家兄簡白猿讓我帶他向師兄問好。」

「簡白猿？」李亥玄眉毛一挑，這三個字在攬月門外門可是有些分量的，同時那傢伙和自己也有些淵源。

「你是他妹妹？」李亥玄頓時來了興趣。

「是的，我名簡素。」少女抿嘴一笑，顯得落落大方。

李亥玄審視著眼前的少女，不由感嘆道：「真是一門雙子，你們兩兄妹的天賦在外門都足以排進頂尖之流。」

簡素微微一笑，沒有因為李亥玄的恭維露出什麼得意的表情，相反伸手入懷，從懷中緩緩拿出一個尺長的木質盒子，放在了桌案上。

「請李亥玄師兄出手，幫師妹挑選一本合適的功法。規矩我知道，盒中裝的是一株墨玉蓮，請師兄笑納。」

墨玉蓮，煉製黑玉丸的主材料，服下黑玉丸可以在靈力枯竭的條件下，短時間內激發全身靈力，另其達致巔峰狀態。

對於七脈輪之下的修鍊者都有效果，七脈輪之上效果稍差。

但這也絲毫不影響黑玉丸的價值，畢竟在危機時刻，靈力枯竭的情況下，黑玉丸是能保命的，即便它副作用很強，但和性命相比，那些副作用就微乎其微了。

李亥玄當然知道墨玉蓮的效果，探手將木盒拿在手中，把玩片刻后，露齒一笑道：「簡白猿可真大方。」

「希望能入得了李師兄的法眼。」簡素很是誠懇的行了一禮。

李亥玄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笑意盎然的將木盒放置在了桌案的邊上，目光下意識的瞥了一眼躺在門口假寐的那個鎮守閣老。

後者不動聲色，完全沒有理會李亥玄這邊的交易。

「把你的先天靈籙釋放出來吧。」收了人家的錢財，接下來自然該幹活了，說話間李亥玄目光已經重新和簡素觸碰在了一起。

後者臉色微喜，其實她帶了不止一件好東西，可以任憑李亥玄挑選的，又或者都給他都是可以的，只要李亥玄肯答應自己。

沒想到後者並沒有刁難自己想必是因為自己哥哥的名字起到了作用，倒是省去一番功夫。

「好！」簡素連忙點頭，屏息凝神，按照李亥玄所要求的，調動起一身靈力。

呼！熾熱的氣息從簡素體內緩緩復甦，並且朝著周圍蔓延，距離她最近的李亥玄首當其衝，燥熱的溫度讓他明顯能夠感覺裸露在外的皮膚產生了些許乾燥感。

他倒不慎介意，目光炯炯看著眼前的簡素。

隨著靈力的激蕩，暗紅色的光芒開始從簡素的眉心綻放，光華四溢間，於她眉心三寸外，逐漸凝聚成為一枚赤色的符籙。

先天靈籙，修真者修鍊之根本。

人乃萬物之靈，誕生之初，還是嬰兒狀態時，體內就會有一口先天之氣的存在。

大部分的人，隨著時間流逝，歲月增長，那一口先天之氣就會消散殆盡。

畢竟人食五穀，斑駁之氣會逐漸取代先天之氣。

但也有很少一部分人機緣巧合下，

那一口先天之氣並不會消散。

那一小部分人，就是修真界里的，擁有靈根的人。

修真門派會將這些擁有靈根的人從凡俗間找出來，納入自己門下，傳授凝氣決。

將那一口先天之氣，凝聚為靈籙，被稱之為先天靈籙。

而修鍊，煉的是也是那一枚先天靈籙。

先天之氣純粹與否，決定了先天靈籙的品質，統分為三六九品。

先天靈籙的品質，也決定了那個人的天賦，能在修鍊這條路走得多遠。

眼前，簡素眉心前凝聚的那枚火焰靈籙，非常凝實，其品質李亥玄判斷，已經達到了六品。

六品靈籙，雖說之上還有七、八、九品，但也十分難得了。

具李亥玄所知，整個攬月門外門裡，天賦最高的那個傢伙，也不過是八品靈籙。

六品靈籙，已經足以稱得上一句，天資卓越了。

「李師兄，師妹的這枚星火靈籙可還行入得了師兄的法眼。」先天靈籙展現，簡素較好的俏臉上也難掩傲氣，俏皮的看著李亥玄，頗有幾分要求後者評判的意思。

不管她性子再成熟，也不過只是十四歲的少女罷了，面對一個見多識廣的師兄，難免想要聽聽後者對自己的評價。

「很好，六品靈籙，師妹你入門之後，三年內，打通七個脈輪不是問題。」李亥玄毫不掩飾自己的褒讚之詞。

修鍊第一大境界，脈輪境。

以先天靈氣貫通九條主要的經脈脈輪，令得渾身靈氣可以暢通無阻的在體內運行，為下一個大境界奠定基礎。

三年通七脈輪，這等評價已經相當之高了。

最重要的是，這句話是從外門眼光最為毒辣的李亥玄口中說出來的，那麼就證明簡素在三年內，打通七個脈輪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不等簡素為李亥玄的評價而欣喜。

李亥玄突然眯起了眼睛，頗有些躍躍欲試的說道：「師妹運轉你的靈籙，向我打來。」

「什麼！」簡素明顯獃滯了一下。

據她所知，李亥玄只是因為幫人挑選功法的眼力卓著而聞名，他的實力嘛就有些一言難盡了。

整個外門的弟子都知道，李亥玄至今沒有修習任何的功法，待在藏經閣整整五年，不得寸進，依然還是三脈輪修為。

用先天靈籙攻擊，已經是現階段修士最強攻擊手段了。

李亥玄提出這種要求，簡素還真的怕他接不下自己的靈籙一擊。

簡素正想拒絕，而後她就看到了李亥玄直視著自己雙眼的眸子，那瞳孔深處流露出來的強大自信。

「既然李師兄要求了，他肯定有依仗吧！」簡素餘光瞥到了一旁在藏經閣門口假寐的閣老，終究是做出了選擇。

「師兄小心了！」簡素一咬銀牙，關係到自己能否挑選到適合修鍊心法的她，也顧不得其他了。

嘭！

隨著簡素話音落下，星火靈籙頓時爆發熊熊烈焰，化作一團頭顱大小火球。

燥熱氣息轟然瀰漫以桌案為中心的這片空間。

置身在火球中心的李亥玄身體已經因為高溫飄蕩出白色的霧氣，那是高溫蒸發了他體內水分產生的現象。

感受到那股燥熱感，他倒是面不改色，眸子中倒映出火球的模樣。

最後隨著簡素心念一動，火球徑直朝著李亥玄撲來。

靈籙攻擊產生的動靜可不小，整個藏經閣還在挑選心法的弟子，還有領頭的張環宇，甚至是躺在搖椅上假寐的閣老都饒有興緻的看了過來。

這時候，火球已經逼近到了李亥玄身前不止三尺近。

這一刻，站立不動的他終於動手，長袖亂舞，激蕩的靈力頃刻在他臂膀間爆發。

他右臂單臂在空中畫圓，袖口靈力於身前凝聚成為了一個小型的靈力旋渦，將近在咫尺的火球整個包裹。

但靈力旋渦的力量還不足以阻擋火球的前進，相反在高溫之下，靈力旋渦不斷在縮小。

李亥玄也不著急，身形緩緩後退，以靈力旋渦的牽制力量暫時遏制住火球的前進的速度。

而後目光灼灼的看著那在自己靈力旋渦下的火球。

雖然靈力旋渦消磨速度更快，可火球的力量也在慢慢被靈力旋渦蠶食。

只要靈力足夠渾厚，理論上他是可以將這枚火球完全消磨的。

「李師兄，這是要在不動用自己先天靈籙情況下硬抗靈籙的攻擊？」張環宇看出來李亥玄的想法，眸子滿是不可思議。

先天靈籙的攻擊手段，可以說是脈輪境界修士最後的底牌，也是最強的攻擊了。

只有以先天靈籙對先天靈籙，才是最穩妥的。

在張環宇看來，李亥玄用自身靈力強行化解先天靈籙攻擊的做法委實有些託大了，他已經準備出手相救了。

張環宇想的沒錯，換做其他通三脈輪的修士來，以靈力強行消磨靈籙的攻擊，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李亥玄是誰，一個在三脈輪境界呆了五年的人，他的靈力渾厚程度，早已超越同等境界修士不知道多遠。

終於在五個呼吸間之後。

那一團人頭大小的先天靈籙化作的火球，在李亥玄單臂中熄滅。

火球重新變成了靈籙，回歸到了簡素的眉心。

藏經閣空氣中還殘留著星火靈籙火焰的溫度，然而眼下這個空間已經落針可聞。

那些新入門弟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那個看起來和他修為相差無幾的師兄，居然憑藉著自身靈力就接下來了簡素的先天靈籙攻擊。

那個女孩有多強，沒有人比和她同批的弟子更清楚了。

就連趙烈，都瞪大了眸子，看著李亥玄的身影，若有所思。

還好，這一幕是發生在一個師兄的身上，如果是同齡人做到這一步，這些新入門弟子看李亥玄的目光可能就不只是震驚，而是看一個怪物了吧。

這些新入門弟子哪裡知道，眼前這個師兄，其實和他們境界相差無幾。

諸葛閣老半眯著眼睛，將這一切目睹在眼裡，但沒有任何錶情，好似對這一幕已經習以為常。

另一邊！

「呼呼呼！」李亥玄喘了幾口粗氣，袖口不著痕迹的將額間的汗水擦拭，臉色帶有幾分蒼白，也不知道是靈力消耗過度，還是簡素的先天靈籙威力太大，讓他受到了傷害。

別看他表現得輕描淡寫，只有本人知道方才有多兇險。

一個人不小心，承受不住那火球的力量，估計就得被砸個正著，好不誇張的說，那枚火球足以把他整個人點燃。

簡素收回先天靈籙，臉色也呈現出些許疲憊。

靈籙攻擊是孤注一擲的舉動，對靈力消耗非常的大，她的靈力也近乎乾涸。

只是她已經顧不得去查看體內的靈力了，看著面前氣喘吁吁的李亥玄，喃喃的問道：「師兄，您不只是通三脈輪的實力吧？」

簡素出生至修仙世家，非常清楚，同等境界修士，幾乎不可能在不動用先天靈籙的情況下，接住對方的靈籙攻擊，因而有此一問。

李亥玄調整了一下呼吸，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模樣。

隨即他手指指向藏經閣內部輕輕說道：「玄字書架第七排九列，有一本叫做燎原的心法，和你的先天靈籙極其匹配，如果你能修鍊它，你達到七脈輪的速度能縮短半年。」

縮短半年，也就是說，簡素極有可能在兩年半內，達到七脈輪，節約了整整半年時間。

這還只是前期的修鍊，後面簡素的修鍊，也將受益無窮。

可想而知，一本適合自己的功法，是多麼的珍貴和難得。

「感謝李師兄！」簡素不在遲疑，慎重行了一禮后，已經急切轉身，朝著李亥玄所指的書架走去。

李亥玄和簡素的交流，全程沒有任何掩飾。

聽到李亥玄那能夠縮短半年修鍊時間的話，整個藏經閣的新入門弟子都在心裡掀起滔天巨浪。

他們的天賦本就不如簡素，如果在起點上又被拋開，那麼這一輩子，都只能望其項背了。

也許是李亥玄空手接簡素靈籙攻擊給予這些新入門弟子對他的信任。

又或是因為李亥玄能身在這藏經閣的身份，令得那些弟子對他的話沒有絲毫懷疑。

簡素走後，又有好幾名個弟子走到李亥玄面前，遞交出了自己的贈禮，想要得到他的指點。

儘管他們給出的禮品不及簡素，但李亥玄都一一笑納了。

當然，因為給出的東西價值不大的原因，李亥玄也不可能像指點簡素那般儘力儘力了。

隨手指點了幾本比較適合他們修鍊的功法，便打發了他們。

時間慢慢流逝，大約半個時辰后，藏經閣大多數人都已經挑選好了屬於自己的心法。

那個名叫趙烈的少年，自從簡素拿到那本功法后就一直舉棋不定。

他在糾結，到底是該把家族準備的厚禮給李亥玄還是給諸葛閣老。

他已經糾結了半個時辰了，目光一直在閣老和李亥玄身上遊走。

眼看時間就要到了，最後他還是一咬牙，走到了李亥玄面前。

「既然簡素選擇了他，那麼就一定有她的道理，賭了！」趙烈如此想到，並且恭恭敬敬的將準備的東西放置到了桌案上。

「師弟趙烈請李師兄為我挑選心法。」

李亥玄早就注意到這個趙烈之前舉棋不定的表現了，見得他最終還是走到了自己面前，他笑得更加燦爛了。

正在他準備將趙烈給出的東西笑納的時候。

趙烈的一句話，讓得藏經閣內的空氣突然安靜。

「師兄，我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就開始嗎？」趙烈眉心間，銀色的光芒綻放，隱隱顯露出一枚靈籙的模樣。

看其品質，比簡素的還要高上一籌，達到了七品先天靈籙。

看趙烈的樣子是準備效仿簡素，向李亥玄發起攻擊。

「……且慢！」

後者臉皮一抽，拿著受賄物品的手都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