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昔

聽到這一道無比稚嫩的聲音，關天蒼微微一怔，突然就感覺自己的腿被抱住了。關天蒼低頭一看，只見一個穿著白色小裙子，小臉紅撲撲，粉嫩嫩無比可愛的小女孩兒正抱著他的腿，抬著頭可憐兮兮的望著他。看著那個小女孩，關天蒼的雙眼之中便產生了一陣劇烈的波動。喉頭不由自主的聳動了一下，就彷彿喉頭有刺一般，令他難受。隨即關天蒼一把抱起了這個小女孩，臉上儘是寵溺之色。「雨兒，你也來了？」關天蒼柔聲問道。被關天蒼這麼抱在懷中，小女孩的臉上露出了無比開心的笑容。對著關天蒼用那無比稚嫩的聲音說道:「我聽表舅還有輝海舅舅說，今天舅舅就可以出來了，而且以後都不用再回去了是嗎？」聽著小女孩的話，關天蒼笑了，同時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是的，舅舅不用回去了。從現在開始就可以每天陪著你了。」「那可太好了！」小女孩興奮地拍起她那白嫩如玉的小手。

看著懷中歡快如精靈一般的小女孩，不管是關天蒼還是關風起，還是王輝海，雙眼之中都閃過了一道濃濃的悲涼之意。這個小女孩確實是關天蒼的親外甥女，名叫關婷雨，是關天蒼姐姐的女兒。只是關天蒼三人均在心中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關天蒼眼中更是泛出了一絲淚花，不過很快就被他掩飾了下去。

隨即王輝海走了過來笑道:「行了，我們別在這兒說了，回家再說吧。」關天蒼點了點頭，隨後將關婷雨抱得更緊了，再度柔聲道:「雨兒，我們回家吧。」「好啊！」關婷雨很是乖巧的點了點頭。「走啦！」關風起也說了一聲，便一同順著大道向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路上，關天蒼邊走邊問關風起與王輝海二人道:「風起，輝海你們現在是什麼實力了？我感覺你們比一個半月前來看我的時候又強了一些。」見關天蒼問，關風起便回答道:「是又突破了，現在我們都已經是上天境初期了。」聞聽此言，關天蒼不由得驚訝道:「這麼快你們就已經達到上天境了，那你們兩個習武的天賦真的很不錯呀。這種天賦就算算不上天才，也是上上等了吧？」關風起摸了摸鼻子點頭道:「總之還不錯就是了。」

天壽皇朝之中不乏習武之人，習武之人與普通人的比例基本上是1:10。天壽皇朝擁有人口過億，也就是說在九郡之內，習武之人在千餘萬之上，可以說是一個相當龐大的數字了。而習武之人同樣被劃分了幾個等級，從高到低分別為:聖天境、神天境、皇天境、王天境、君天境、上天境、中天境、下天境。而每一境中又細分為了四個小等級，初期、中期、後期、巔峰。而關風起和王輝海便是在不久之前成功突破到了上天境初期。一般來講，一個人會在10歲到12歲之間開始習武，要在15歲之前突破到中天境，20歲之前突破到上天境，這便是天才了。當然也有更逆天的，在20歲之前就突破到了君天境，但是放眼整個天壽皇朝那都是鳳毛麟角。可以說那已經是年輕一代中的頂級存在了。而像關風起與王輝海，他們這個天賦就已經算是上上之成了。因為他們和關天蒼一樣，剛滿20歲還不到兩個月呢。所以這怎能不讓關天蒼驚訝呢？

王輝海看了一眼關天蒼，無奈道:「天蒼，如果你能習武，你絕對比我們厲害的多。你要是從十歲習武至今，估計已經達到君天境了。」關天蒼聽了王輝海此言，臉上也是浮現出了一道黯淡之色。他天生經脈堵塞，根本無法習武修鍊內力，

所以如今20歲的他都還是一個普通人。這一點可謂是讓關天蒼愁苦不已。畢竟在天壽皇皇之內，想要有一塊立足之地，要麼你背後勢力足夠大，要麼你自己拳頭夠硬。當然如果可能的話，二者皆有更沒有問題，就像歐陽雲靈那樣。不過隨即關天蒼注意到了自己身上背著的包袱，眼中閃過了一絲異色，臉上的黯淡可以說在瞬間就消失了。當然這一變化，關風起和王輝海都沒有注意到。

關風起沒好氣地往王輝海那一身肥肉上捶了一下，說道:「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可以嗎？」王輝海也注意到了自己這好像是在往關天蒼的傷口上撒鹽，便摸著自己的胖臉，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呀，天蒼，你知道我這個人嘴比較快，順嘴就說出來了，你別介意。」關天蒼輕輕一笑說道:「我們都那麼多年的兄弟了，難道要為一句話爭執不休？那我們豈不是早就分道揚鑣了？」這說的確實是實話，關天蒼三人的感情是不容置疑的。用平民百姓的話來說，那就是能一起分贓，一起嫖娼，一起殺人的兄弟。說白了就是在三人之間沒有什麼秘密，關天蒼更不會因為王輝海這一句話就記掛於心的。

沉默了片刻，關風起再度說道:「表哥，我父母知道你今天出獄，讓你明天找時間去我們家一趟。我父親他好像有話要對你說。」關風起的話在關天蒼的意料之中，關風起的父母是他的親姑姑、姑父，而且他們都是很疼他這個侄子的。可以說當年關天蒼犯事，如果不是他身在官場的姑父奔走數日，他可就不是在監獄里呆兩年那麼簡單了，起碼還得再加幾年。

對於關風起這一家人，關天蒼一直是心懷感激的。要知道他的姑父也就是關風起的父親可是陰陽郡的府尊。天壽皇朝轄下九郡，每一郡職權最高的自然是郡守，另外還有兩名府尊，其實就相當於兩名副郡守。然後就是每一郡的四位知縣，八位縣令。府尊這個職位就算比郡守低半格，那也是大官了。而關天蒼呢，父母雙亡，唯一的姐姐也離他而去。自己還不能習武，20歲了依然毫無成就，18歲那年更是因故入獄。他姑姑和姑父完全有理由不認他這個侄子，關風起也完全有理由不認他這個表哥。可是沒有，關風起依然將他當做最好的兄弟，依舊與他無話不談。當年入獄，他姑父更是以府尊的名義為他四處奔走，不惜勞苦，正所謂患難見真情，因此關天蒼怎麼能不對這一家人心懷感激呢？要知道在這個弱肉強食黑白兩道爭執不休的時代，親情已經淡漠太多了。但好在關天蒼還擁有這麼一份親情。

「好，我知道了，明天我會抽時間去的。我也要向姑姑和姑父道一聲謝，這兩年他們把雨兒照顧的很好。」關天蒼微笑著對關風起說道。關風起一擺手道:「表哥你太客氣了，你和雨兒可都是咱自家人。我也是雨兒貨真價實的表舅，盡點綿薄之力不是應該的嘛。難不成我還能讓雨兒露宿街頭啊？她那麼可愛。」關風起說著伸手摸了摸那關婷雨粉嫩無比的小臉。癢的關婷雨笑得前仰後合，笑聲如銀鈴般清脆悅耳。關天蒼頷首點頭並沒有再客氣什麼，在真正真心對你好的人面前就不要過多見外，那樣反而會傷到他們的心。

幾人一路有說有笑，轉眼間就已經穿過了三條街。就快到關天蒼的家了，而就在此時，關風起和王輝海對視了一眼。前者輕聲試探性的問道:「表哥這麼長時間了，怎麼沒有聽你問起過楚倩姐呢？」聽到關風起的話，原本還在談笑風生的關天蒼表情頓時僵硬到了極點，渾身上下也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眼底深處頓時閃過了數道痛苦之色。如果不是在這兩年內關天蒼經歷了一些常人不能經歷的事情，知道了一些常人不能知道的東西，恐怕表現比這還要激烈。深吸了一口氣，關天蒼這才微微平復下了自己的心情。「她怎麼樣了？」儘管關天蒼極力的剋制自己的情緒，但其聲音之中的顫抖，還是極其明顯，甚至其聲音都顯得有些沙啞。

看到關天蒼如此，關風起和王輝海重重的嘆息了一聲。王輝海沉吟了一下，還是輕輕說道:「她成親了。」「什麼！」她成親了，短短的四個字，但對於關天蒼來說猶如五雷轟頂。意識在一霎那就模糊了起來，一時不防，腳下就是一個踉蹌，險些連懷中的關婷雨都摔在了地上，好在王輝海眼疾手快，一把將關婷雨給抱到了自己懷中。而關風起則是連忙扶住了關天蒼。「表哥你沒事吧？」「舅舅你怎麼啦？」三人當即擔憂了起來，甚至連關婷雨小臉之上都儘是擔憂之色。關天蒼在關風起的攙扶之下，重新站直了身體，只是身軀還在不停地顫抖。眼中的神采忽明忽暗，關天蒼用力的拍打了兩下自己的胸口，深深地吸了兩口氣。這才徹底穩住了身體，隨後揉了揉關婷雨的小腦袋柔聲道:「雨兒放心吧，舅舅沒事的，只是剛才絆了一下。」「哦。」聽到關天蒼這麼說，關婷雨這才放下了心來，臉上重新露出了天真的笑容。但是關風起和王輝海則依舊是一臉擔憂的望著關天蒼。

關天蒼穩住了自己的身體，這才開口說道:「什麼時候？」「一年前。」王輝海毫不猶豫地答道，隨後關風起又把話接了過去，說道:「當時我們怕你一個人在裡面承受不住這個打擊，萬一你想不開，再出什麼事就不好啦。所以我們忍到了現在才告訴你。畢竟有我們陪著，你承受起來應該輕鬆一點。」關天蒼的身體又顫抖了兩下，繼續沙啞的嗓音問道:「她嫁給了誰？」「天地郡郡守之子，我問過我父親，那倒也算是個好人，品行很端正，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楚倩姐嫁給他會受委屈。」「那就好，郡守之子啊，應該配的上她了。」關天蒼儘管口中如此說，但臉上還是露出了自嘲的笑容。看著關天蒼臉上的自嘲，關風起和王輝海心中都是一陣劇痛，再度重重的嘆息了一聲。

二人口中的楚倩姐，名叫江楚倩，是關天蒼的初戀。也是至今為止，唯一一個讓關天蒼真動情的女子。關天蒼對她的感情可謂是深入骨髓，一度為她相思成狂。只是在兩年多前，關天蒼因故入獄的前幾個月，原本和關天蒼情深似海的江楚倩，突然離開了他，理由說充分也充分，說不充分也蠻牽強的。就是一句話父母之命難違，而且她覺得關天蒼和她的身份差距到底還是有點大。她覺得兩個人不合適，就算是成親了，也過不幸福。總之，她以這個理由離開了關天蒼，在此後的三天三夜關天蒼是水米不進，險些就一命嗚呼了，如果最後不是關風起和王輝海強行往他嘴裡塞飯灌水，又連續開導了他好幾日，估計關天蒼早就陪閻王爺喝酒去了。

儘管當初或者是現在，他們三人都沒有弄清楚江楚倩到底是什麼身份。但人都不是傻子，關風起的父親就隱約向關風起提過，天地郡的郡守是主動上門提親的，還提了好幾回，都可以說是三顧茅廬了。這才將江楚倩這位兒媳給請進了家門。能讓一位郡守接二連三的親自上門提親，這個身份能低嗎？恐怕江楚倩身後某位長輩的職位至少也是郡守吧。在關風起的父親看來，其實要比郡守還要高出一籌。畢竟如果只是平級的話，天地郡的郡守沒必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門去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