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反殺
靈眼中，婦人依然散發著濃烈的妖氣，說明這就是真身，不是幻術。
那偏轉箭矢的應該是一種干擾感知或偏轉氣流的能力。
初步作出判斷，杜康就想再射擊試探一番，但婦人並不打算再給他這樣的機會。
「公子，山間清冷，漫漫長夜，不如與我共修燕好。」
婦人向杜康極速奔來，速度比剛才逃跑時快了一倍不止，月光下鋒利的爪子閃著寒光，能從她大張的口中看到尖銳的蛇牙和細長的蛇芯，哪裡還有剛才的嫵媚動人。
眼看婦人已來到眼前，杜康將弓一拋，抽出長刀全力劈出。
鐺！
那婦人身材雖豐滿，但四肢纖細，竟然擋住了這一刀。
爪子和刀鋒撞擊在一起，杜康感覺對方的力氣不遜色於自己。
杜康腳步挪動，再次一刀斬出，在一聲金鐵交擊聲中，婦人被擊退幾步，甩甩手，顯然是手被震的生疼。
杜康得勢不饒人，向婦人衝去，卻見婦人詭異一笑，張口噴出了一團淡青色煙氣，此時兩人間距不過一米，杜康躲閃不及，被當頭噴了一臉。
杜康心中一驚，將長刀在身前舞成了一團閃亮的刀幕，邊舞邊退，直到退出了老遠，見婦人沒有追來才鬆了口氣。
卻不覺感覺雙腿一軟，連忙用長刀拄地才不至於摔倒，但一股熱氣詭異的從腹中升騰。
「公子，我這銷魂霧，中者四肢酥軟，慾念叢生，你就不要掙扎了。」
婦人的話剛說完，杜康的手臂也沒了力氣，拄刀的手一松，整個人就躺在了地上。
婦人好似還不放心，又在原地等待許久才向杜康走來，走到三步外又向杜康噴吐了一口銷魂霧。
短時間內兩次使用霧氣對婦人也是不小的負擔，其人臉色肉眼可見地憔悴了幾分。
走到杜康身邊，婦人先是將長刀拔出遠遠扔到一邊，才趴到杜康的身上，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的氣味。
「杜公子的味道真好聞。說來，要不是奴家這婦蛇法進階乙級需要吸干一個修行者，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奴家可不願意得罪你們血衣會這種地頭蛇。」
杜康心中一驚，她怎麼知道我姓杜。
但此時，婦人抬頭看看天色，已經是月上中天，便開始脫起杜康的皮甲。「公子天色不早了，良辰美景豈能虛度，我們開始吧。」
隨著身體的接觸，婦人的信息浮現在杜康眼前。
【姓名】：魏紅霞
【蛇婦法】：口服淫蛇妖蛇膽，下茵塗抹蛇血，經銀欲劫而不死者，可化身淫蛇。
等級：甲級
技能：半妖異化，附帶銷魂霧（一重）亂神（一重）巨力（一重）
魅惑（一重）
進階條件：采陽補陰男性修士
杜康滿面虛弱的注視著魏紅霞開口道。
「打個商量吧，我這個人身子骨弱的很，你術法進階最好找個陽氣足一點，我認識一個叫林春的的修士，他陽氣很足。你我合作，我把他騙來，到時候你進階成功機率高，我也能完成謝家的委託，豈不美哉！」
「公子說笑了，中了銷魂霧的人總會說些荒唐之言，奴家已經習慣了。」此時杜康已經被拖了個精光，魏紅霞看著杜康十足的本錢調笑道。「公子的這具身體陽氣十足，我很滿意，就是別的修士來十個我都不換。」
說完，魏紅霞站起身子開始解自己的束帶。
「給個機會吧，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魏紅霞笑笑，不再言語。
杜康垂在身側的右手恰好被婦人落地的衣物覆蓋，又感受著體內妖氣轉動間正在恢復的力氣，心中一喜面上確不動聲色。
等衣服遮掩下的六寸長的爪刃緩緩伸出，就將妖氣灌輸入爪刃，狠狠向身側婦人的小腿削去。
鋒利的金剛爪刃，如熱刀切黃油般將魏紅霞的小腿砍下。
「啊……嘶……」凄厲的喊叫聲響起，剛開始還是人聲，很快又轉變為蛇嘶。
杜康一個平地起身，左手的爪刃也彈射而出，乘魏紅霞失足不穩之際，斜斜一爪從其肩頭劈下。
呲啦一聲！
只見三條爪刃從右肩斜斜地砍到左腹處，
幾息之後，身體分成兩段摔落在地，婦人的眼睛瞪著杜康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究只是抽搐幾下就沒了聲息。
杜康靠近，看見對方分成數段的屍體，心中一陣翻滾。
不算前身，這是他前世今生殺的第一個人。
這個世界沒有平和的秩序，官府也沒有掌握壓倒一切的暴力。
甚至，在這裡，統治者的統治沒有別的意義，只是單純為了統治本身。
不知何時，你就會像這具屍體一樣，死在某地。
「這麼利的刀，砍在身上一定很疼吧。」
杜康蹲下身，拿起魏紅霞先前脫下的衣服，將自己爪刃上的鮮血擦乾才將其收回體內。
這次出手差點就栽了，要不是這婦人沒有用銷魂霧對付過修士，不知道其對修士效果一般，現在躺在這裡的就是他。
通過這次對敵，杜康也發現了，自己的對敵手段還是太少。
自己的刀劍只是市面上的普通兵器，對付普通人和野獸還好，對妖怪和修士的威脅有限，這次殺魏紅霞，就全靠埋刃法的爪刃對敵。
法術自己雖然學了三門，但牛胃法和陰神法都對正面作戰沒有幫助，全靠一門埋刃法對敵，手段過於單調，一旦遇到克制自己的敵人就坐蠟了。
這次回去一定要豐富自己的對敵手段。
整理好思緒，再次穿上自己的皮甲，杜康將煉妖珠放入了婦人的體內，修士體內的妖血也是可以提煉出來的，但因為混雜了人類的意志，使用這種妖血晉陞風險將更高。
但這蛇婦法杜康自己又不會練，拿去賣錢總能賣幾個子。
在熟悉的血光中，婦人卻並沒有化作乾屍，只是屍體乾癟了一些，她妖化占身體比例不高，不會被抽成乾屍。
割下她的腦袋拿衣服包起，又收起自己的弓和長刀，杜康在月色下向冬華鎮走去。
離冬華鎮還有老遠，就能看到城牆上點滿了火把，當杜康走進牆上眾人視野，看清他手上提的包裹時，城牆上便傳來一陣歡呼。
緊閉的城門終於大開，謝賢這個老頭領著一隊家丁護院出城來迎接杜康。
「杜教頭，可是殺死了那妖怪。」
杜康將包裹往地上一丟，從中滾出了一個乾癟的頭顱。「這次殺人的是個修士，想來是練法術練壞了腦子，不知怎麼盯上了謝家，行這采陽補陰之事。」
這話又引的諸人連連驚呼，大驚小怪，杜康一夜廝殺有些累了，又交代一番魏紅霞死亡的地點叫謝府明日去收屍，就向鎮內走去。
經過謝老爺身邊時，突然想起了魏紅霞知道自己姓氏，可能就是冬華鎮人，便向謝老爺詢問起來。
「謝老爺，冬華鎮上可有個叫魏紅霞的女人？」
「魏紅霞？那不是李二的老婆嗎，杜教頭可是見過她了，長得確實風騷入骨，也不知李二什麼運氣才娶到這樣的婆娘。杜教頭要是看上了她，老朽今晚便給你安排。」
謝賢說完就一臉我懂得的神秘微笑。
杜康「……」
杜康連忙和謝老爺解釋一番，只說那修士自稱叫魏紅霞，聽完謝老爺便臉色大變，在身邊找起李二的身影。
「李二呢，李二去哪了。」
「回老爺，剛開城門李二就說他想撒尿，去那邊林子撒尿去了。」
「把他給我捉回來，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竟敢讓自己婆娘害我謝家。」
護院們捉人杜康並未跟著去，昨天來是他就用靈眼看過了，謝府這些護衛都只是普通人，一群人抓一人想來是不難的，當下在一個護院的陪同下回到謝府休息。
一夜緊鎖門窗，修習陰神法，以陰神緩緩吸收靈氣，在天亮時才收功，吃過自己的冷水泡饢餅后杜康推門而出。
謝家客廳。
「杜教頭，這是這次您除掉妖人，我謝家的一點心意。」謝老爺將桌上的一個包裹推到杜康面前。
杜康拿起來顛了顛，怕是有兩百兩銀子。
「這份心意我就代血衣會收下了，謝老爺一直都是血衣會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難我一向是為朋友兩肋插刀，以後有什麼難題謝老爺還可以來找我。」
「我最佩服的就是杜教頭這樣俠肝義膽的高人，不知杜教頭可曾婚配，我的孫女正是將笄之年，生的是嬌俏可人……」
此話入的杜康之耳，頓覺一股大和諧之力籠罩全身，似有身死道消之危。
杜康連忙打斷了謝老爺的推銷，只稱自己還未有成家之意。
被拒絕後謝老爺似乎有些失落，又和杜康聊了些家長里短，話里話外是自己的孫女有多麼優秀，直到杜康告辭時還頗為不舍。
杜康來時是一人，回去時身邊卻跟了三個人，正是謝府的兩個護院和要被押送到縣衙的李二，謝老爺託付杜康一路幫忙照看。
剛拿了人家二百兩銀子，杜康不好推脫便答應了下來。
李二昨天終究是沒能走脫，被綁了回來，一番拷打后已交代了事情的原委。
其稱魏紅霞的法術是一年前冬華鎮一個老妓女教的，魏紅霞修成后初期性情與常人無異，也沒有吸李二的陽氣。
不吸陽氣時蛇婦法倒是一門不錯的閨中秘技，李二還頗為食髓知味。
只是時間一長，開始影響魏紅霞，野路子出生的她漸漸被心魔所控，她開始漸漸控制不住自己，人也變的放蕩與鎮中不少人有染。
最近更是謀划著要進階蛇婦法，鎮里的幾個修士都家大業大，她勾引不成后，便只能作罷。
想著采陽補陰一個外地的修士，卻栽在了杜康的手裡。
杜康聽后倒吸一口涼氣，看著這個濃眉大眼的漢子，只覺得他不是一般人，若是能有個更好的出身與際遇，絕不止今天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