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筆錄一
聽到大哥這麼問,展捕頭搖搖頭,答道:「哥,我剛從現場回來,親眼看到了趙捕頭的屍體。」接著,展捕頭指著麗滋說道:「這位是上官姑娘,她是現場的目擊證人。」
待到展捕頭的大哥走近,麗滋定睛一看,這不就是北宋的展鵬嗎?!當年,展鵬對自己就像親妹妹一樣,所以,麗滋滿面笑容,脫口親熱地喊道:「展大哥!」
展捕頭聽了怒斥道:「放肆!你應該喊:『展大人』或者『欽差大人』!」
展大人上下打量了麗滋一番,見她衣著華麗、舉止大方,不像普通的老百姓,而且,展大人從未見過如此燦爛的笑容,不禁心裡覺得分外親近,就像看到了自家人一般,他溫和地說道:「算了,不必計較稱呼,我們去書房談案子吧。」
三人來到書房坐定后,展大人和顏悅色地問麗滋:「上官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從哪兒來的?」
麗滋琢磨道:「眼前的這位展大人,和當年的展大哥長得一模一樣,會不會是展大哥的孫子呢?展大哥知道我的所有情況,所以,我對這位展大人就不用隱瞞啦。」
想到這裡,麗滋笑著說道:「展大人,我是從北宋坐飛船來的,關於我的情況,你爺爺一定很清楚。」
不料,展捕頭氣得一拍桌子,大聲吼道:「大膽刁民!你要是再敢戲弄朝廷命官,我馬上打你二十大板,然後把你關進大牢!」
麗滋嚇得一哆嗦,展捕頭的反應完全出乎她的預料,她偷眼朝展大人望去,見他雖然沒有生氣,但也沒有阻止展捕頭的意思。麗滋皺了皺眉頭,思忖道:「就算展捕頭不懂事,六親不認,這位展大人對我的態度也不親近。看來,眼前的這兩個人,和當年的展氏兄妹沒有血緣關係。該怎樣回答展大人的問題呢?我對他們講真話,他們也聽不懂,即使解釋得再清楚,他們多半也不會相信。這麼說來,只能講他們聽得懂的話,說他們心中認可的『實話』!」
於是,麗滋裝作一臉誠懇地說道:「我是說,我們為了躲避金兵,從北方坐船來到了這裡,是今天中午剛到的。」
展大人又問:「你如今住在哪兒?」
「眾悅客棧。」
「你詳細說說今晚的情況吧。」展大人又吩咐展捕頭:「你去準備筆墨紙硯,把上官姑娘講的全部記錄下來。」
麗滋插嘴道:「展大人,你還沒有問我,一起來了幾個人呢!」
不等展大人回答,麗滋就繼續說道:「我們一共有四個人:白大哥叫白浩弘,他的武功特別高;另一個叫杜益鳴,醫術特別好;還有一個叫江博海,」
講到這裡,麗滋停了下來,心想:「博海擅長空間物理,能夠計算『時空隧道』的開啟時間,倘若這樣說,恐怕他們聽不懂。」
想好措辭后,麗滋接著介紹道:「博海特別聰明,讀的書非常非常多,他什麼都會。」
麗滋的話匣子一打開,就停不下來,她又繼續眉飛色舞地講了起來:「你們問我,算是問對啦!我知道的東西不僅比白大哥多,並且,還有辦案頭腦……」
展捕頭不耐煩地打斷道:「不要浪費時間啦!現在就對我們詳細說說,你今晚見到的事。」
「好的,好的。」麗滋笑眯眯地說道:「有人說,人生所有的相遇,其實都是久別重逢。你們對我有沒有久別重逢的感覺呀?」
聽到這話,展大人和展捕頭都是一愣,他們沒想到,麗滋會沒頭沒腦地說出這句話來。
展大人對麗滋確實有一種說不出的親近感,至於這感覺是不是久別重逢,他也不清楚,便不自覺地微微點了點頭。展捕頭平時對人就很兇,她對麗滋的態度還算是客氣的,難道是因為久別重逢?展捕頭看到展大人微微點頭后,也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展氏兄妹的反應,讓麗滋覺得跟他們的感情一下子拉近了許多,便不禁想起了當年的展鵬和展雪,也把他們當做自己的親人,興緻勃勃地講了起來:「今晚天氣特別好,我和白大哥一起去散步。你們要知道,是白大哥主動熱情地約我出門,這對我來說意義重大,我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展捕頭可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她聽到麗滋的廢話后,就馬上打斷道:「你的心情和案子無關,你就說簡單一點!」
麗滋聽展捕頭這麼講,很不高興,便反駁道:「心情和案子是密切相關的。你想想,假如我心情灰暗,只顧低頭想心事,哪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呢?又怎能看到你們想要的重要線索呢?說簡單一點當然可以,我看見有人被殺了,接著你們就來了。就這麼簡單。」
展大人心平氣和地說道:「你還是說詳細一點吧。」
麗滋琢磨道:「這個展捕頭,脾氣太急躁,以後辦事容易出問題。我乾脆磨一磨她,練練她的耐性。」
想到這裡,麗滋便對展捕頭說道:「我口水都講幹了,展捕頭,能不能給我倒一杯茶喝呀?」
展捕頭眼睛一瞪,又要發脾氣,展大人忙說道:「去吧,給我也倒一杯茶來。」
展捕頭沒有辦法,起身正要出門,恰好丫環端著三杯茶走了進來,眾人便各自拿了一杯。
丫環走後,麗滋喝了一口茶,隨後搖了搖頭,評論道:「這茶的味道不咋地,勉強能夠喝喝,當然,總比沒有強。」
展捕頭不滿的說道:「你的名堂還挺多!嫌不好,就別喝!」
「展捕頭,你這個人,地位雖然不高,脾氣可不小,我講的都是真話,你生什麼氣呢?」
展捕頭火往上撞,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她的嘴巴顯然沒有拳頭利索。展捕頭握緊拳頭,就要上前打人,被展大人一把拉住,她只好「哼」了一聲,強忍下來。
麗滋喝了好幾口茶,這才放下茶杯,接著說道:「我當時心潮澎湃,不能自已,便側頭朝白大哥看去,就見他那稜角分明的臉龐、清澈明亮的眼睛、高挺隆正的鼻子,是那麼迷人,深深地打動了我,我的眼睛不願從他臉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