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吃過晚飯,在灶孔內加上煤塊,炕頭滾燙,人不能坐,整個室內,暖洋洋的。
大家都在屋內,就著露營燈,坐在木板椅或木竹床椅上閑聊、喝茶。
只有林寧在屋內地板上,一趟又一趟,拉著爸爸給他做的木車車玩得正歡。
眼看到了大約十點多鐘,林鋒嫌熱,要打開門出去吹一吹,還順手拿了煙鍋和煙,準備出門去過過煙癮。
「哥,你要死啦?這麼冷,出去?」左笙見他外衣不穿,趿拉著個拖鞋要出去,立馬嚷著。
「也是,不抽煙會死?屋頭熱烘烘的,出去冷風一吹,不感冒?」秦安安也一臉責備,趕緊去衣帽架上取下他的外衣,去遞給他。
「沒事,我國防身體,扛得住。」林鋒雖口中這樣說,不過還是接過外衣穿上。
「國防身體耶,穿啥子衣服。脫個光光的,出去兜兜風哦。」左笙恨恨地搶白他。
「我倒想哦,不過有兩大美女在,脫光了有損形象嘛!」他還強辯。
「不怕,有本事光一個我們看看。」秦安安也嘴不饒人。
他嘿嘿一笑,懶得理他們,開了干門進入堂屋,又去打開大門,冷風灌入,滿室寒氣。
他忍住,邊出門邊想:這大門外還要安個腰轉門,開了大門,可防風從門底入屋。
他去到欄邊,天雖黑了,可白雪積地,就著反光,還是看得見白茫茫一片。
雖然風冷,他還是裹緊了外衣,坐在木凳上,點著煙吸了起來。
林鋒在屋外去抽煙,左笙和秦安安互相看了看,還聳了聳肩,那神情,透著一絲無奈:男人真是,這麼冷還要出去抽煙,煙能當飯吃?
過了會,她倆也打開側門,到木廊去望了望,寒風刺骨,她倆趕緊退回屋內,關上門。
「小姨,別開門嘛,熱氣放跑了,冷哦。」因開側門,冷氣入屋,林寧趕緊說。
「關了,已關了,不會冷到你的。」小姨說。
過了會,林鋒進屋了,一身的寒氣。
「還不趕緊去炕頭暖和一下?整感冒了,看哪個管你。」左笙儼然一副妻子的口吻。
「喲,還沒怎麼的也,就成管家婆了?」見她的口吻,秦安安大為不服氣。
「要你操心?眼看吉日將近,還不允許我先實習實習?」她倒理直氣壯。
「哼,那我也要進入角色才對,免得到時適應不了哦。」她也隨勢跟上。
「兩個沒事做?沒事做,不曉得去把鋪蓋抱下來,估計今晚卧室冷,就睡炕上吧。」他王顧左右而言他。
二人見他不接招,也沒奈何,就各拿一隻手電筒上樓去搬睡具。
左笙走到林鋒卧室,就著手電筒光,她發現他那寬大的書桌上,有一張寫了字的紙,被兩方木鎮紙上下壓著。
出於好奇,她湊進一看,果然那紙上寫了一首詩,詩題是《思念至愛左鈴》。
「安安,安安,你來。」她探出房門喊。
在另一個房間正忙的秦安安應了一聲,走了過來。
「你看,哥寫的。」她指給她看。
二人一同往下看,紙上寫道:「思念至愛左鈴
心花怒放
是誰讓我心花怒放?
是誰讓我掛肚牽腸?
是誰在縈夢中給我數縷陽光?
夢醒時分,
從半掩的竹扉中,
飄進淡淡的馨香。
止不住的心花怒放,
剪不斷的掛肚牽腸。
貪戀著那明媚的縷縷陽光,
更不舍醉人的馨香。
多想捧著一張青春的臉龎,
細數著纖纖淡眉,
在那如水的秋波中,
尋覓著清風碰響的鈴鐺。」
二人看了,無言以對:沒想到,他和左鈴的感情這麼深,左鈴真是個幸運的人,能遇痴情郎如斯。
想想自己兩個,身陷絕地,已情陷他身,可她們能成為與左鈴一般幸運的女孩?
二人把睡具抱了下去,先在炕頭附近鋪上林鋒和林寧的鋪蓋,再在不遠處鋪上二人的。
「怎麼上去這麼久?上邊不冷?」林鋒問。
「沒什麼,站在走廊上吹了吹風,讓頭腦冷靜冷靜。」秦安安回說,話里藏話。
林鋒沒聽出話外音,就說:「林寧,去讓小姨洗臉洗腳睡覺覺。」
林寧說:「馬上,馬上,我收了玩具就睡哦。」他又問:
「睡這屋嗎?」
「是哦,睡這裡暖和哦。」左笙搭上話。
大家睡覺,睡時,兩個姑娘還扭扭捏捏背著林鋒脫下外衣,穿著內衣迅速上炕,把被蓋搭身上。
第一次睡炕上,林寧興奮得睡不著,他在炕上爬來爬去,一會鑽進小姨被窩,一會又鑽進安安姨被窩。
「林寧,來跟爸爸一起睡覺覺了,天太晚了哦。」爸爸招呼他。
「不嘛,你那鋪太熱,我要睡小姨這裡。」小把戲賴在左笙懷裡不動彈。
「就讓他和我睡吧,哥,反正都挺暖和。」左笙一本正經地說話。
「好哦,都睡了。」他躺著側了側身閉上眼。
就著露營燈,左笙和秦安安互相默默看了一眼,心頭十分不愉快。
心中有些煩,兩個姑娘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左笙是個直性子,想了半天,她終於鼓起勇氣喊林鋒:「哥,你睡著了嗎?」
林鋒本來已昏昏入睡了,聽見她喊,朦朧著問:「還不睡?什麼事哦?」
「我睡不著,有話想問你?」她說。
「「這麼晚了,不能先睡?明天不能問?」他嘟囔道。
「不問我睡不著。」她說,其實秦安安也沒睡著,只是聽她喊沒吭聲。
「什麼事,你問。」他醒了,回答她。
「我和安安都看了你放在桌上那首詩,真羨慕你愛姐那麼深。」她期期艾艾地說。
「哦,那是我和你姐談戀愛時寫給她的,當時她感動得一塌糊塗,昨天我想起了就寫了下來。沒想到被你們看見了。」他回道。
「我們兩個也感動得一塌糊塗了,真羨慕左鈴姐。」秦安安也說了話。
「是的,我只知道姐把你寶貝似的,沒想到你們戀愛這麼精彩。」左笙說。
「相愛是雙向的,我和你姐互愛致深,不知她這兩年是怎麼過的。希望她走出來,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他也唏噓不已。
「你真這麼想?」她又問。
「你愛一個人,就是希望她過得幸福,我不希望她孤苦伶仃。」他又答。
「說得真好,其實我也感同身受。在我心中,心心念念都是你,只希望你過得幸福,見你開心,我就快樂,見你憂愁,我就鬱悶,不知這是不是我其實已深愛上你了。」秦安安藉此坦露心聲。
「按說,你們都有權愛一個人,愛得刻骨銘心,只是身陷這絕地,可苦了你了。」林鋒也很同情地說。
「愛得刻骨銘心,須知我也愛你愛到刻骨銘心,只是你心中有了姐,我愛也惘然。」左笙嘆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