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多出的1人

前面有霧氣，老趙他們很可能在那裡，我心裡竊喜，催著李季雨走快點。前面的林子沒有剛才那片密了，腳下的路好走了許多，我們加快速度，很快就走到那種什麼都看不清的白霧裡。為了安全，我和李季雨貼得很近，用兩根木棍探著路，慢慢落腳。「什麼東西抓住我的腳。」李季雨的突然抖動了一下，身體向後退，我被他嚇一跳，身體也跟著後退兩步。用木棍戳了幾下，那個地方沒有任何動靜，我們伏著身體慢慢靠近，剛才李季雨落腳的地方是一個草坑，草周圍鋪滿了山酸果的藤條，藤條尖的還掛著果子。「你怎麼比張靳還膽小，這個東西就把你嚇得。」我趁機打趣道。「你不也一樣，退的比我還遠。」「又累又餓，身體比較敏感。」「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李季雨小聲問道。我蒙住左耳往前伸頭，周圍很安靜，什麼聲音都沒有。「沒有聲音呀，我什麼都沒聽見。」李季雨又側耳聽了數秒，「也許我聽錯了，走吧。」剛走了幾步，前面突然飛起三個白色光點，它們在空中停留三四秒后，迅速向前方飛去，眨眼間沒了蹤影。「追！」我們丟下木棍，大步跑向白色光點升起的位置。白色光點消失的方向長滿了山酸果木，它們的藤條和樹木相互纏繞在一起，形成一個天然的帶刺柵欄。我在一旁尋找其它的路，李季雨半蹲著觀察那些藤條，隨後分析道：「有些果子表面有缺口，這一個果子還留著汁水，那種發光蟲子應該長著蚊子一樣的口器，平日喜歡吸食花蜜，而且它們只有晚上才出來，應該怕光。」「既然它們是吃素的，為什麼還圍在人身上，這是搞聚會嗎？」李季雨停頓數秒后，猜測道：「我猜它們是在找地方產卵。」「產卵？那趙叔他們不是很危險了。」聽了李季雨的分析，我心裡頓時又產生那種不祥的預感。李季雨安慰我說：「不要著急，劉有他們身上我仔細檢查過，沒有發現傷口啥的。」「動物昆蟲只有找到相對安全的環境才會產卵，我想此時它們正指引著老趙他們往老巢里走。」李季雨的爺爺是動植物研究專家，這方面他懂的比我多。摸索了許久，我終於發現一條通道，這裡應該是老趙他們強行撞開的一個口。藤條散落草里，前面還有他們行走過的痕迹。「勝利就在前方，跟著我一起沖。」我頓時覺得身體又力氣了，這是希望給我們的激勵。「等下遇到那種蟲子你再沖吧，我給你斷後。」李季雨這麼說，他肯定想到對付發光蟲子的辦法了。李季雨的辦法就是折十來根樹枝綁緊根部做成簡易的樹葉扇子。這個方法不錯，遇到蟲子直接扇過去，就算打不過還能在逃跑是當偽裝工具用。我們沿著痕迹走，轉幾個彎后就看見了老趙的影子，他背著背包，手和頭自然下垂，兩腳機械式的向前走，他身前還有一道影子，兩個人步伐驚人的保持一致。我們貓著身子慢慢跟上他們，我們走的地方是一個矮坡，周圍樹木茂盛，要想不驚動蟲子的情況下繞到前面是不可能了，馬上就到下坡路，我和李季雨決定在坡頭動手。我們扔出兩塊石頭砸向兩側的樹林，動靜瞬間驚擾了發光蟲子，那兩道人影周圍浮著密密麻麻的白色光點，

處於邊緣位置的光點來回移動，似乎是探查情況。我們又連續扔出五六塊石頭，那蟲子終於有了動作，它們分成幾個隊伍，密密麻麻的光點飛向有動靜的樹林。趁著這個機會我和李季雨迅速跑到人影前面，我倆一人負責一人個。我過去直接拉著前面那道身影的手臂，手掌觸碰到了一種濕漉漉的東西，很滑，就像鼻涕一樣。那身影還繼續向前走，力氣很大，我手掌滑了下來，心裡一驚，這劉有他們的情況不一樣！我又追了上去，準備直接按住他的肩膀，我身體向前傾，透過白霧看見那人的身體表面覆蓋著一層灰色的東西，就像魚鱗，一塊一塊的疊在一起，我腦海瞬間浮現很多可怕的猜想，「啪...」我拍了拍自己的頭，讓這些想法趕快消失，隨後伸手按住了那人的兩個肩膀，人影停了下來，我側身繞到他前面，發現他的身體竟然在動。就像波浪般一波一波的上下起伏。「李季雨，快跑！」我大喊了一聲，隨後轉身拉著李季雨迅速跑路。我們倆不要命的向前跑，身後傳來扇動翅膀的聲音，離我們越來越近。跑到一塊草地，我們迅速彎腰鑽了進去，趴在在茂密的草叢裡一動一動，透過草的縫隙，我看見我們上方都是那種發白光的蟲子，不過它們只是扇動著翅膀漂浮在空中，沒有往下飛的動向，它們還沒有發現我們。剛才伸手按住老趙時，我看清了那發光蟲子的真面目。它們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飛蛾，個頭很大，長著長長的口器，它們的眼睛比一般飛蛾大了三四倍，還帶著微微紅光。它們張開翅膀差不多有成年人的拳頭那麼大，翅膀右邊有一個圓形的光點，散發著白色微光。停留時它們把翅膀疊在一起，側身抓住東西，從遠處看很像灰色鱗片。那些飛蛾在我們上方停留了幾分鐘，然後慢慢消失在白霧裡了，我和李季雨深呼口氣，慢慢爬出草叢，觀察周圍沒啥情況后，又朝著剛才的位置跑去。一路上我們都沒看見那種發光的飛蛾，山坡上也沒了它們的蹤跡，我們慢慢靠近，發現隨張叔一起進山的那個男人側身躺在石碓上，李季雨檢查了一番，除了身上有黏糊糊的東西，其它都正常。我向前走幾步后發現了老趙的身影，他平躺在地上，手臂大張著，身體看過去也是濕漉漉的。我趕快把他扶起來，靠在旁邊的大樹上，準備給他催吐。我扭頭時發現前方兩三米遠的大樹下竟然站著一個人，那人身材瘦弱，一動一動站在那裡，霧還很大，我看不清他是正對著我還是背對著我。我盯著那道人影慢慢向後挪，快要靠近李季雨時聽到他的聲音：「你幹什麼，鬼鬼祟祟的。」「李季雨，我們這次進山了幾個人？」我沒有轉身，依舊盯著那道人影所在的位置。「五個加四個，九個人。」「我們倆，加上大福、劉有、李警官，張靳，還有剛才的兩人，剛好九個人，那前面的人影是誰呢？」我快速核對了一遍，九個人沒錯，那眼前那道人影是誰。我拉著李季雨向前走，走到老趙身前指著那道人影，說：「他是誰？」如果是平時我肯定能第一時間想到是帶木子進山的人，但此時我有點懵了，剛才的事情驚魂未定，又遇到這件事，腦袋頓時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能力。「應該是帶木子進山的兩人之一，我們過去看看。」李季雨說完，拉著我慢慢靠近。看到那人的模樣，我鬆了口氣，罵著發泄說：「長得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不是好人也得救！」我們把那人拖到老趙身旁，一起催吐。那人吐出來的都是酸水，沒有任何食物。催吐完后，我和李季雨坐著休息，等待他們醒來。老趙不愧是老獵人，身體紮實，催吐后十多分鐘他就醒了。他疑惑的看著我們，問道：「小娃，這是哪裡，李警官和張叔他們人呢？」李季雨上前扶住老趙，說：「趙叔，你先坐，這件事有點複雜，我慢慢和你說。」李季雨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大概和老趙說了一遍，老趙拍了拍腦袋，有些難以接受，說：「我只記得走著走著很困，身體如同灌鉛一樣動都動不了，張口也喊不出聲音，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老趙認出那人，轉身問我們：「咦，這不是來村裡收葯的那人嗎，你們是不是找到木子了？」「沒有。」我搖搖頭：「我們只發現他，沒發現木子，等他醒來才知道木子的下落了。」聽了我的話，老趙脾氣上來了，對著那人的臉扇了幾耳光，李季雨趕忙拉著他：「趙叔你別動手，現在急也解決不了問題，你先躺一會吧，等他醒了我喊你。」「我現在不困，你們先睡一會，等會我困了喊你們。」老趙掏出煙斗，放上煙絲點燃后大口大口吸起來。剛才一直躺著，我眼睛都睜不開了，於是說：「我先睡一會，老趙你等會困了喊我。」這一覺睡得很舒服，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自己陷在一個黑暗的空間里，那個空間突然旋轉起來，我從上面跟著旋轉落下，下面是一個黑暗的空間，空間很廣闊，我慢慢向前走著，前面突然出現兩個血紅色光點，龐大的身體慢慢向我靠近。我突然被嚇醒，白霧已經散開了，李季雨坐在我前面，看著下方的河床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