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節 昏暗世界

高賽對於方成為何會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思考只是轉瞬即逝，然後就堆滿笑容盡情的討好，不管是從雙眼還是表情都無比的真誠。

「有趣的小惡魔。」央彩從方成的靈魂中脫離，現身於方成的身側，一雙杏黃的雙目打量著高賽，目光就像是在看她某個試驗物品一樣，「你的靈魂里沒有惡魔的慾望，你是怎麼做到的？」

「回殿下的話，我信仰的是正義大廳的諸神，而非混亂的惡魔。」高賽自然是認出央彩，秩序教會新編撰的《秩序聖典》里有關於央彩的記錄，作為正義大廳五位存在之一，央彩的信徒已經遍布第一秩序王國，與『預言』一樣頗受許多特定信徒的崇拜，特別是商人。

「是什麼讓你信仰正義大廳，而非慾望？」央彩繼續問。

「當然是作為人類生命體的高傲，生而為人是我的驕傲，而惡魔慾望卻叫我成為野獸，這是我無法接受的。」高賽回答得很快，「我信服有序的慾望，而不是無節制的慾望，但我無法掌握慾望對我靈魂的侵蝕，只能通過信仰正義大廳來改變。」

央彩意外的目光表露無疑，她沒有像其他神那樣故意板著嚴肅的臉讓人猜不到想法，她意外的笑了笑后看向方成，「喔，這就是人類，太陽神留下的後裔，果然都有著特別的思想。」

「抱歉，殿下…」

作為方成凡人時期的夥伴，高賽被允許直視正義大廳諸神，他看了眼方成，接著對央彩很正式的說道：「我們可不是太陽神的後裔，我對太陽神的歷史持懷疑態度。」

央彩略顯驚異，隨後發出一連串的笑聲，卻沒有與眼前的惡魔靈魂交流歷史的正確性，只是輕輕的說道：「保持你的高傲人性和獨立的想法，然後成為一個真正的神聖秩序信徒。」

「我正在這麼做！」高賽微微低頭。

「行啦，我很清楚你的想法，別這麼著急表忠心。」方成打斷兩人的交談，目光投向金屬打造的隔絕門，「要跟我進去看看嗎？」

「當然，我早就想進去。」這是范爾克的回答。

「我可以為你引路。」高賽躍躍欲試，作為看管者，他早就對大門裡面的世界充滿期待，他說完看見方成點頭便與范爾克對視一眼，然後兩個靈魂就一頭扎進金屬大門，完全不管還在火焰結界內廝殺的昏暗生物。

方成和央彩緊隨在兩個惡魔靈魂後面，也進入到神秘的昏暗世界。

穿過金屬門首先看到的是黑暗，也只有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這令方成的靈魂很不舒服，對於灰暗的世界他們身後打開的裂縫裡竄出的光芒儘管很微弱，卻是異常的耀眼。

這耀眼的光芒周圍，遍布許多被粘稠物質包裹的昏暗生物，高賽和范爾克正在使用惡魔火焰烘烤昏暗生物的靈魂，使得不斷有令人不適的慘叫迴響。

「這些生物無窮無盡，殺戮他們沒有任何意義！」方成的聲音傳入高賽和范爾克的意識時，空間的規則發生了改變，入口的光芒被改變的規則扭曲消失不見，

使得遠處覬覦光感的未知生物都轉移了目標。

方成感受著『規則』的力量說道：「規則適用於這個世界，蜘蛛女王說得沒錯，創世女神的規則不僅設定現實宇宙，也設定這個廢棄的空間，規則使得這裡生命無法進入現實宇宙。」

央彩接話道：「那麼，理論來說，現實宇宙的生物進入這裡，會被混亂的靈魂感染，但佩克斯改變了這個世界生物的靈魂，使得我們可以…」

范爾克反駁道：「不，你們可以進來是因為你們的靈魂強度足夠，我們則是因為自身的超凡規則與這裡相似，但也不能存在太久，否則…」

他的話還沒能說完，漆黑的空間里突然出現一抹刺眼的亮光，是引燃的火焰，視線里看起來很近，但那是因為這個空間空無一物，實際上距離超過兩個『最初光芒』的距離。

「是毀滅火焰！」

方成看一眼就認出，隨後將人性意識下沉，強烈的神性光環不斷擴展，他轉頭看了眼央彩，接著意識劃過無邊無際的星空，降臨在毀滅火焰焚燒的星域。

隨著方成的降臨，被毀滅火焰環繞的星空，出現許多現實宇宙才擁有的規則，比如光感、氣感、引力、物質，然後是魔能、聖能、惡魔、不死者等等超凡規則，規則將方成意識存在的地方變成一個獨立的世界。

「既然敢覬覦宇宙規則！」

方成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接著火焰灼燒的世界就這麼憑空消失，是規則不允許毀滅火焰存在！

消失的火焰中心，一個扭曲的天使身軀，在方成規則光感照耀下，用一雙渴望的目光望著不斷繁衍的規則世界。

「你的罪，該得到審判了…」

方成冷漠的望著扭曲的天使身軀，規則力量隨著他的意識席捲空間，試圖將阿迪里被污染的身軀和意識徹底碾碎。

但規則力量壓過時，阿迪里扭曲的身體被一股無法探查的力量替換。

「你居然敢出現在我的世界！」

漆黑的虛空之中有一條灰白的弧線在擺動，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圓盤在轉動，然後漆黑的空間晶壁出現龜裂，裂痕中滲透出昏暗的光芒，光芒將那圓盤的本來面目映照而出，是一個轉動的金屬機械圓盤，有點像是『正義之心』的仿製品。

在機械圓盤的頂端，站有一位穿著紳士正裝的中年人。

「抱歉，我沒能控制情緒，畢竟您的出現讓我太過於激動，歡迎來到我的宇宙，我將這裡稱之為現實空間。」中年人對方成所在的規則世界躬身行禮。

「佩克斯，你這個…這個…」

范爾克隨著央彩的靈魂意識來到規則世界，他的靈魂波動很大，畢竟是仇人見面，他憤怒得居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咒罵佩克斯。

「你這個沒有臉皮的屁神，虛空垃圾場的火焰小鬼說得就是你！」范爾克最終還是找到罵人的詞語。

佩克斯沒有理會范爾克，祂的意識始終面對著方成，「所以，你叫上兩個死神途徑的惡魔，是打算用他們來疏通我的靈魂。」

方成從規則世界里踏出，也化身為凡人形態，「我只是想試試，如果可以很簡單的解決掉你，也就不用那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