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拆分卸勢

過剛則易折，需用緩和方式將過盛的力量分散拆卸，赤重緞的防線中分出絲絲縷縷接觸地面以引導過多的衝擊疏散，而接觸地面的轉瞬間炸開，盡數宣洩出難以化解的應力。一次有效便可以多做嘗試，拆解的次數越多，紅綃數應對得便越是輕鬆。以精力趨使越多的能力以修復赤重緞破損的缺口，哪怕面對那蠻不講理狂暴能力的破壞仍仍如不得眼，但至少可以進一步的消磨內部的能力本身。儘可能的幫極方川處理，收縮，待到交付時才能確保極方川的應對萬無一失。

身後那朵粉紅色大花確實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紅綃數的能力消耗，可於此與此相反的，對於星繁蕊的消耗遠非她此前的支援可比。現如今供給紅綃數一人所需能力的「支點」便要比供給三人更難，何況還要保持穩定以應對衝擊又是一分的壓迫，供給那朵大花的能力自雙手輸出，不受控制的顫抖已經讓星繁蕊難以站立。盤膝坐在地面上繼續保持對紅綃數的援助，作為後援去全力支持前方奮力的前輩，便是她所認定的責任了。

「玉姐，以您所見，紅姐還能夠堅持多久？內部狂躁能力的消耗可以做到何種程度？川姐又是否能處理剩餘能力風暴的狂轟濫炸，您知道些什麼嗎？」從玉垂金處清楚的知道極方川的想法，那再想要得到更進一步的情況，星繁蕊只得繼續詢問玉垂金。事態詳情一概不知，想要配合的話又要從何談起？有情花的的作用所有人都是清楚，想要保證強度與精度，她可是需要提前準備的。

攔於身前的玉垂金始終都神情嚴肅，緊盯著紅綃數的身影不曾有絲毫的鬆懈，她也需要注意正面碰撞的實時狀態以確保可以在萬不得已時出手應急。聽到星繁蕊的詢問，稍稍回神以思索回復，坦白而言她也不清楚玉垂金的具體方案，星繁蕊的問題很可能無法回答的完美。只得盡自己所能為她解答，是否認可，是否需要更為詳細的內容，全看星繁蕊的需要吧。「不出意外的話，再支撐三五分鐘毫無問題，由你協助，小紅這拼盡全力的方案得到改善，可以支撐更多的時間，這三五分鐘便是以她保持清醒為前提計算的……極限狀態下堅持十數分鐘也未為不可，可問題在於，此後的一段時間內她會完全昏迷，喪失行動能力。鑒於你和小彩小翠已需要我們照看，她應當不會撐那麼久。」紅綃數的一切舉動都有她的考慮，以此為思路追本溯源還是可以理解她的想法的。玉垂金以此推斷第一問的答案，回答星繁蕊當是足夠的。

「至於內部的狂躁能力，『限制』，可以是大多數，可『消磨』恐怕會剩餘大部分。小星你應當明白，以生命為引的自爆具有遠超能力極限的爆發力，哪怕在能力層次上小紅高出對方太多，面對此等數量的自爆，仍是堅持困難。而這狂暴的能力正處於四方堅壁的防守正中，而上下兩部分皆是堅實的岩層，這坍縮的能力總要找到宣洩的出口，縱然岩壁可以作為可行方向疏散，那在有限的時間內仍舊有限。不說小紅堅持幾許，散發的方向倘若改變，依小詩小樂的實力，是否能保全小彩小翠都是未知數，又何嘗有空閑疏散？」

「至於川姐，我也不清楚她是否能夠處理這狂躁能力。她的實力是我所不能及，更高層次的手段，未必是我能掌握的。而事到如今只能選擇相信川姐，除此之外我們在沒有其他的方案。小星，稍後川姐出手后我建議你不要在第一時間出手，暫且觀望川姐的狀態怎樣。

在她最需要時提供幫助比毫無限度的支援更為有效，你的有情花，擁有精神激勵作用，便更是如此了。」順帶說出自己對星繁蕊的建議，星繁蕊是否接受她也無法判斷，而事實便是如此，星繁蕊就接受后必定是好處諸多的。荷盡雨不在，紅綃數繁忙而極方川無暇顧及，那教育的責任便由她來執行。縱然外出，縱然緊急，也要試著去兼顧指導，所謂不落下課業，便是如此吧。

聞言的星繁蕊快速的思索可行之法，欲在極方川出手的短時間內予以支持。或許真的像玉垂金所說的那樣，在關鍵時出手更為合適，可她在最先時提出的那個問題玉垂金並未給出解答。想想看前輩已然說出了所有的已知條件，強追不舍的問東問西未免過於嚴苛，她作為後輩，是絕不合適的。

在星繁蕊沉默思索的時間裡，正如玉垂金所說，紅綃數掌控下的赤重緞確實堅持了五分鐘。在這五分鐘內存存斷裂，眼見著將要破碎殆盡，紅綃數奮力前推，靠著超負荷狀態的最後時間放手一搏。反向的力道使她的身體倒向後方，脫力般的困頓讓她的反應速度減慢，若不是極方川眼疾手快從後方拉著她將她遞向身後，只怕倒在此處，想要保命會有萬難。

借著紅綃數最後的力量挺近，以能力壓縮空間給極方川騰出施展招數的緩衝地帶，在赤重緞最後消散時間裡，也算是做出了最後的貢獻。倒在閑溪笑懷中的紅綃數不敢怠慢在原地恢復，她此時多恢復一分，之後的探索就能少給隊伍帶去一分的麻煩。同時也表現對極方川的信任，有她在，可以高枕無憂。

最後的赤重緞化作飛灰消散，再沒有阻隔的狂躁能力正對著幾人宣洩，極方川抬手時於手指尖點出一道光亮，沒有多餘點動作點在身前阻止了狂躁能力的迸發。或是泄力所需，絕大多數的能力被極方川手指尖那點白光控制著不得寸進，唯獨將極少數的能力間雜在勁風中透露到後方。眼疾手快的陽春召以一道經文擋在三人身前阻隔侵襲，玉垂金不過散發氣息便攔下了沖著她和星繁蕊而來的部分，所有人的精神都集中在極方川一人身上，原因無它，那不斷流下的汗水不免令人擔憂極方川的狀態。

情急之下星繁蕊便要出手，可手臂剛剛抬到一半，便讓玉垂金一手按了回去。百思不得其解的盯著玉垂金不放，星繁蕊不能理解玉垂金如此的舉動意欲何為？那張秀美的面龐上布滿沉思之色，有著自己的看法，才會讓玉垂金如此無疑。

「以能力的特性與等階兩項為基準，強行隔離了能力流動本身與狂躁的軌跡是嗎？不難理解，可條件不免太苛刻了些，難怪要由她出手處理。操作需要細緻入微，這短短一瞬的消耗只怕是小紅和我所不敢嘗試的，而她能力的特性亦是不可或缺，只有兩項相和可以勉強為之……」極方川這簡單動作背後牽扯的不免太多又極為特殊，玉垂金可以理解但上手無望。盯著那亮白的一點自言自語，隨後才是對星繁蕊的告誡要她聽取。「再等等，小星，兩強相碰的最開始哪一方都不可填上最後的稻草，如今你振奮她的精神，只會適得其反，令她的精神崩潰。最初的這一段只有她一人可以干預，待到你可以感知她面對的那部分能力時，再出手會是最佳時機。」

極方川擺在她們兩人眼前的是，可以說是預想中最為艱難的一種選擇，於她，於星繁蕊，甚至是整個隊伍，沒有任何一人能夠置身事外。以能力為壁障，藉助自身特殊性攔截作為「實」的能力，再將分割而出的「勢」肆意釋放而不加管控，藉助整個空間中的各類「阻力」將其消磨殆盡。這方法確實不錯，風險降到了最低，可能性達到最高，所需憂慮的，不過是極方川所能堅持的極限罷。不論是量的上限還是時間的上限效果相同，二者取其一則極方川不得成功，而欲協作的詩情暖與樂章泠有心無力，憑她們能力的特性，對此時極方川的影響已甚是微弱了。

豆大的汗滴順著額頭留下，可極方川根本無暇分神處理，狂亂而無序的能力想要約束需要她對於自身能力精細處理，不得有絲毫的鬆懈。不時可以看到在能力限制的區域內有微型的爆炸出現，產生點點更為明亮的「火星」，而在這些火星接觸到範圍的邊界時，接觸處閃爍亮白色用以應對這不可控制的點。放在外界，這些火星每一顆都足以產生駭人的爆破，她必須要確保其不得冒出。

時間推移，進展順利，縱然極方川堅持的萬分艱難，可總算是看到了狂躁的能力被逐步撫平。包括她身後諸位的神情都忍不住的放鬆，長舒口氣，極方川也得以安心了。時刻準備著的星繁蕊亦是如此，稍顯激動的彈身而起就想要湊到近前去祝賀。偏偏這一次在收回有情花時被它強力的拒絕，在手中盛放的花朵死死的吸在她的手上不肯回歸，從未出現過的異樣強行將她飛揚的思緒拉回。經過此前的負向反饋，星繁蕊漸漸有些不明白有情花的應激方案，多少抱有懷疑不清楚究竟為何，還是最終她試著同有情花交流終是有些頭緒。

「是有什麼問題嗎？川姐的狀態還好，內部的能力逐步評定，這一次的對碰，應當會就此結束才對吧……難道說對方還會有更過激的行為？依她們的剩餘人手會做最後一拼嗎？倘若再拼下去，她們會失去最後的，全體逃離線會的。」應為有著必要的力量限制，若想要剩餘的人手逃脫，賊寇們需要保留些實力，用以維持撤退的通路。若是有情花作此考慮，其限制條件不免過多，對方真的會作此選擇嗎？

認可的情感傳達到星繁蕊腦中，竭盡全力的勸阻只為了不讓自己的主人受到威脅。作為一個能力它再如何神奇也只能做到這麼多，星繁蕊要怎樣應對，便不是它能改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