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棋子般應對

高壓之下結果無非兩種，更填籌碼以恢復平衡甚至反壓，毫無方案的無能之後自取滅亡，而作為享有盛名的能人，極方川怎可能沒有後繼手段？不過是呼吸的功夫，於身後浮現出從未有過的明亮邊框，其形式同身前原本加固用的白框相差不遠，其上的能力氣息卻要遠遠超出尋常狀態下的極方川。宛若在空中割裂開一片區域，隨著那亮白邊框的浮動，其框架內的空間被摺疊，漆黑的一片時隱時現，吸人心魄的氣勢讓己方的眾人也感受到驚懼。

「天方，阻絕。」不過四字從口中吐出，極方川的能力在此時呈現井噴式的增長。亮白邊框放大將極方川從中央收入，身形隱沒，再見不到她的身影。眾人驚疑時這融合入極方川本體的白色邊框自正面迎上了原本搖搖欲墜的防線，融合一處共同抵禦那狂躁的能力風暴，不得存進，被那一道邊框宛若天塹般的進行了空間隔絕。於極方川而言這防備哪怕算不上是她最強的防備也相去不遠，可以說，對方能將她逼到這一步已經值得稱讚。可戰爭中，結果不可能應為一兩件值得誇讚的事而改變，已是死敵，她絕不會留手。

「這能力由我來吸收，至於其中狂躁的『勢』，便勞煩諸位了。哪怕是循序漸進的向外排出也不得輕視，小星小彩小翠不必參與，以你們的能力運用程度，我擔心無法接受。」能力等階是一方面，能力的運用熟練度又是另一方面，縱然在轉能器的加持下雲翩彩翠柳微有了比肩詩情暖她們的基礎，而基礎終究是基礎，真正交手，除去她們的能力可以給前輩們造成些麻煩，基不會有懸念。戰鬥經驗的差距過於巨大，對於人心的猜測，行動的預判，環境的藉助，都有著不可緩解的差距。為保險起見，這一次的行動便禁止三名小輩參與吧，作為恆空的未來，她們傷不起。

能力被鎖在亮白邊框內不得出入，而作為「勢」的基礎表現形式，「風」力漸長，透過邊框的束縛來到了樂章泠等人的身前。紅綃數修整，極方川玉垂金不得動彈時她便是指揮者，縱然疲憊，也作表率作用般最先出手。不斷有音階浮現在空中，風作為最好的藝術家為自己譜曲，無形的力量將「勢」的形勢轉化，想想看，也怪不得極方川認定作為新手的三個小輩不行了。「各位，分別動用手段處理吧，相信對於化勢，我們都有自己方式。彼此間不好配合，便省去這步驟吧。」

隨著樂章泠開口，原先的防備轉為轉化，牽引著所謂的「勢」進入能力中，改變其形態，向性。空無一物的空間內，不多時便被別越來越多的能力渲染，斑駁而具有年代感，被營造成說不出感受的駁雜氛圍。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自星繁蕊身體中分理出一部分能力加入其中，較為素雅的花朵點點綻放，為原本的斑駁限定了了部分的文雅基調，不必去刻意觀察就能理解這能力之所出。有情花自帶的濃烈情感沒有出現這花朵之上，僅此一點便能作為決定性證據指出幕後的人員。荷盡雨於此時加入協助控制勢的變化，隱約中，竟在轉化的競賽中奪得了頭籌，讓具有形體的諸位，好不尷尬。

「精神恢復了不少，還能為眼下的局勢出一份力。會擔心小星她們的安全可以理解，我出手，不處於此列。擅自做主，總有些虧欠妥當安排，當沒有人來說教一二吧。」精神恢復后自然有些手癢，荷盡雨擅自做主參與此事，總要知會一下作此命令之人。傳音中的幾分嚴肅被掩藏在自嘲之內，

為分散壓力，她的出手應會少些問題才是。依自身能力為基礎調動星繁蕊的能力活用，凡是星繁蕊沉心於此便能得到再好不過的處理經驗，有些揠苗助長的嫌疑，自讓她沒能說得出口，是否正確，看效果再說。

哪怕荷盡雨僅剩一道精神，「前輩」的身份，亦被此名號所敲定不可撼動。而對於禮數相對尊重的幾人，怎會在此時抱有不同意見？沖星繁蕊方向點頭算作是簡單的應答，在這繁忙的控制過程中，便是足夠了。

被勒令暫停行動的三位小輩在此時可顯得有些多餘了，沒有用武之處，哪怕是做好準備的星繁蕊，也只得就此作罷。愁眉不展的在腦海中質問荷盡雨，作為弟子，她可是好不羨慕啊。「荷姐，有些狡猾啊。你能夠出手相助，我們卻只能袖手旁觀，是不是不大公平啊。如果沒有實踐的嘗試，任何的已知技術都難以掌握，我們是不是，嘗試下比較好？」

不具備基礎知識就想要直接上手，這話一出，換做是擁有軀體的荷盡雨，只怕會一指彈在星繁蕊額頭之上以示警戒。而僅剩精神留在星繁蕊體內的她選擇了不同的答案，活躍而不失嚴謹的將結果公布，反倒讓沒有心理準備的星繁蕊不知所措了。「誰告訴你，我是為『偷跑』而行動？在你眼中，為師便這麼不堪嗎？且不說小彩小翠，你只管大膽的嘗試便是，只要範圍控制得當，她們想發現也要費些功夫。將要領告知與你便看著辦，要不要行動，全憑你自己心意吧。」

轉能器之上不只有原本主人的氣息，現任主人的感覺同樣存在。外界所見荷盡雨的能力並不純粹，在她的設計下想要作基礎的嘗試尚可，這個寶貴的機會，荷盡雨替星繁蕊取來，至於怎樣動作……星繁蕊自行思考吧。

沒有複雜的說教，言簡意賅，將所謂的要領告知於星繁蕊后，便盡全力維持現狀。能力等階有限同樣有它的好處存在，至少在想要隱瞞的現在，有人幫助星繁蕊完成了心愿。更擴張開來，亦或是收縮影響力，她的下一步，可以充實而美滿了啊。

理解力超群，三言兩語中可以聽出端倪，她的能力與荷盡雨此時動用的最為相近，想要隱藏，當是最容易的一部分。而換做是雲翩彩和翠柳微，荷盡雨並未直說其是否能夠進行嘗試，由此可見是能力的兼容性問題，會有此猶豫不無道理。在其中留有的限度就在於，在控制的能力範圍有限的狀態下，再如何獨特的氣息都有被壓制的可能，故而雲翩彩兩人可否嘗試，就建立在對於其範圍的基本限制中。

荷盡雨不清楚這點，星繁蕊同樣不甚了解，先行去詢問兩人對能力的掌控，方能決定是否可行。這個過程要和時間賽跑，極方川可堅持多久，沒有人清楚，她自己更不可能告知排除在外的三人，全然以一己之力轉化相持。關於這點，星繁蕊是發自內心的欽佩，有責任，有擔當，心思縝密，在關鍵時刻毫不差錯，作為「大前輩」，就應當有這樣的素質不是嗎？

至於極方川是否真的有星繁蕊所說的縝密心思，她自己要更清楚。相比於她那個年代的怪物們，她本人已經是最為「正常」的一個了。因為不擅長於權謀之類，所以選擇在最前線戰鬥，因為自身剛烈的性格，所以總喜歡在交手時奮力一搏。是什麼時候心態有所轉變的？她自己亦不大清楚，硬要說的話，與一時一刻無關，轉機是時間本身。

應對狂躁的能力得以較為成功的阻攔，極方川的這一件寶貝可以說功不可沒。倘若沒有這亮白色的邊框，只怕她還要更費力些才能處理這理論上超出控制範圍的能力。短暫的激起摩擦導致「本」與「勢」產生矛盾，進而令其處於若即若離的混亂狀態。分導兩種產生矛盾的個體永遠要比抱成一塊的兩方更容易，以此契機將雙方隔絕，便有了現在的兩部分。能力被自己吸收補充阻攔的耗費，而「勢」則向外轉化，交由後輩們處理，分工明確，可持續的時間也不算短，縱使勞累，想拖到對方完全放棄，也不無可能。

美好事態的願景自然需要所參與的一切按照原本的預想行事，-棋差一著，原本的預定軌跡便會被打亂再組，這也是為何在一場戰鬥中戰略戰術往往隨時間而變化的原因。任何的變動都要當做棋子去考慮，對方如何下一步棋，己方便要用相應的措施來見招拆招。而在現實中可存在著「不出招」這種以不變應萬變的方略，主動權之所在的一方佔有，那行動安排，每走一步，都要掂量掂量了。

隔著狂躁的能力，那領頭人又何嘗不知道慢性死亡的道理？可苦於沒有更好的策略，空自痛苦而想不出方案。所謂穩定只會對對方有利，她們迫切需要的是可以調度對手的策略，用以擺脫現在的困境。這需要所有人的智慧，趁著此前自爆的餘威尚未消散，要儘可能拿出方略啊。「各位，是否還有破解之法？倘若不能另闢蹊徑，只怕我們一人都無法活著離開。趁著我們的友人替我們創造的僵持時間，拿出下一步行動的主意！否則，只有死！」越說越是急切便說明了冷靜如她的焦急，面對絕望的局面，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行為。鼓舞士氣，統帥眾人，維持住最後的反抗火苗，為向死而生，她已付出了全部。

可在這種時間裡，有誰能夠冷靜的分析？在做好面對死亡的選擇后，身邊的人又怎麼可能冷靜下思考分析？大多數人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竟是面面相覷，做好必死準備，為他人開路，分明已經不懼生死又要求她們考慮去生，這不是打擊她們的積極性嗎？一時間，沒人開口，更沒人提出建議。獃滯般愣神的看著指揮者，那分明是等待執行的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