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門面合同
「欸您兩慢走，回聊啊……」
八月二日上午九點半
山城市商業街附近咖啡店內，李良目送兩名昨天電話約好的房東上車離開，收起桌上兩份簽好的合同，結賬出門。
李良看了眼時間，11：39
想著到店裡也沒兩步路，隔了條街直線距離頂多七八百米，直接走回去算了，今早已經和程欣兩人說過今天他兩看店，自己出門辦事。
邊走著，抬頭看了眼天色，多雲未見陽光，天氣有點陰涼陣陣清涼的風，夾著文件袋掏出手機看了眼天氣，今日小雨。
想起一早老爸給來的電話，他們應該到了吧？
翻來聯繫人「爸爸」，按了下，一陣鬧鈴后被接通，那邊聲音有些嘈雜，等了一會手機才響起老爸聲音。
「喂小良，我們馬上就到，正在大巴上呢！」
「一會兒直接到那個啥榮祥街33號「老劉川菜館」那個店裡等你對吧？」
「對了，你一早說的事兒辦完了嗎？」
聽著耳邊老爸聲音斷斷續續夾雜著噪音。
李良怕他聽不到，聲音提了提：「爸，我這邊剛辦完事，正往回走呢，你和我二叔他們直接到老劉館子等我就好，馬上到了沒兩步路。」
「好嘞，這邊有些吵，先掛了啊！」
嘟
電話掛斷，緊了緊夾在腋下的文件袋，李良加快腳步。
十分鐘后，看了眼自己店門進出不停的客人，想了想沒進店裡，轉身拉開老劉的門。
挨著門邊一桌對坐著四人，老媽見有人進門看了眼，見是自己兒子放下筷子招手：「小良到了，來坐！」
「邊兒去，別擋著」
推了推身旁老公，李順德訕笑著挪開，陳慧拉了張凳子拍了拍：「坐這！小良。」
李良笑著坐下，叫了聲：「爸，媽」
接著抬頭看了眼對面坐著的男女，不確定道：「二叔？二嫂？」
對桌女子去年春節過年見過，應該是二嫂沒錯了，左邊黑瘦漢子對著自己乾笑點頭：「小良！」
一旁盤著發的女子看著李良露出笑容：「小良，去年春節才見這就認不出二嬸了？」
李良笑了兩聲，擺手道：「認得認得，就二叔這變化有些大，差點沒認出來。」
說著看了眼二叔，身上藍色外套洗的發白有些掉色，小平頭上黑白相間，放不開的眉間繼續愁緒，見自己看著他，乾笑著喊了聲：「小良」
李良笑著點頭，回頭向廚房裡喊了聲：「劉老闆」
廚房嗚嗚響的鍋爐停下，老劉從裡邊探出頭，見是李良快步出來，雙手在圍巾上擦了擦笑道：「小李老闆咋了，還是要吃點啥？」
說著看了眼李良身邊幾位坐著的，兩側的看年紀應該是爸媽之類的，對坐的男女看不太出，聽談話像是親戚。
想著，老劉對幾位點點頭：「嘿，您幾位是小李老闆家裡人吧？今兒這桌算咱請了」
「您幾位可不知道啊小李老闆可是幫了我大忙啊！」
四人點頭笑應：「您好！」
李良看了眼時間，十二點半了，想著店裡應該沒什麼客人了，對老劉擺擺手：「今兒我請，劉老闆要請的話改天吧！」
「對了，老樣子三份豬腳飯打包！」
老劉應聲鑽進廚房，鍋爐聲響起。
李良曲著腿透過玻璃門看了眼自個兒店鋪，大壯沒看到，應該在隔間里。
程欣頭倚著門邊坐著小凳子正盯著劉老闆店鋪招牌發獃，
小手摸著肚子，嘴裡正小聲嘀咕著什麼。
癟了癟嘴，低眼撇見李良在店裡探著個腦袋，一臉興奮朝他揮了揮手，張合的小嘴裡喊著什麼，頭上馬尾一晃一晃。
李良笑著對她擺擺手，坐下接過二叔遞的水杯喝了口，肩膀忽然被推了推，回頭疑惑看著老媽：「咋了媽？」
陳慧探身看了眼對門的店鋪，一個看起來傻敷敷的姑娘正閉著眼一臉安詳靠在門邊，揉著肚子。
略感有趣笑了笑，陳慧坐下看著兒子，指著對麵店鋪招牌，不確定問道：「小良，對面那個店…你開的？」
李良點頭，三人見狀順著陳慧手指方向看去，李順德看著兒子詫異道：「真是你的店？」
接著一拍兒子肩膀，笑道：「可以啊良良！」
「剛才我們幾個過來還站著看了會兒，那場面！好傢夥店門外簡直人山人海了都，你老媽盯著看了半天，可給她羨慕的。」
陳慧啐了他一聲：「你個老東西，我剛才指著招牌猜是小良的店，是誰一口一個不可能來著？」
「嗯？」
說著瞪了他一眼。
李順德訕笑縮了縮頭，嘴裡小聲嘀咕著：「這不是穩一手嘛！」
幾人聊著間，李良起身到廚房門口喊了聲：「劉老闆，那桌一共…？」
老劉正給媳婦揉著肩，走來擺手笑道：「要不今兒算我請的吧！」
回頭瞅了眼媳份兒，只見她笑著輕微點頭：
「小李老闆你可是幫了我兩大忙了，今兒我家老劉請了吧，-免得他過意不去成天在家裡嘀咕」
見他兩堅持，李良笑著點頭：「行吧，今兒謝謝劉哥了，有時間到對面坐坐啊。」
收起正準備掃碼的手機，擺了擺手說了聲：「走了啊」
拎著打包袋站桌前，李良指了指門外對爸媽幾人笑道：「結過賬了，咱到自家店裡聊吧！」
「店裡那兩還沒吃呢，給他們帶點飯過去。」
說著，晃了晃手上拎著的袋子。
幾人點頭，停服裝店外看了眼店上方掛著的「阿良服裝店」招牌，邁步走入。
店裡程欣正癟著嘴咕嚕咕嚕吐泡泡，揉著小肚子想著老闆啥時候才買飯回來。
心想要不還是自己先去買兩份回來吧！免得和壯哥兩人餓死在店裡了，這沒良心的臭老闆。
碎碎念了聲老闆，側過頭忽然瞪大雙眼驚呼：「咦老闆，你回來啦！」
歪過頭看了眼他身後跟著的幾人，趕忙拿著幾張凳子，勤快道：「叔叔阿姨坐，外邊熱著。」
接著小身板抱來一提礦泉水，扣出幾瓶給幾人分了分，笑道：「叔叔阿姨喝水」
看了眼她紅撲撲帶著汗的臉，陳慧笑著柔聲道：「小姑娘多大了？」
「額…剛滿十八！嘿嘿」
陳慧點點頭，看了眼她下意識揉了揉肚子，指了指櫃檯上放著的袋子道：「那兒有帶的飯，快去吃吧！別餓著了。」
乖巧對幾人點頭，露出個可憐弱小無助的笑容，程欣抱著飯捧著湯躲到展示架后大口吃了起來，嘴裡傳出了丟人的咕嚕咕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