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院

年復一年又到了春天，庄序獨自站在院中忍不住感嘆時間的流逝，他來到這個陌生的空間已經有一年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院。

這段期間根據郝院長的觀察，次人格庄序的行為很正常、精神狀態較穩定，所以他已經有出入精神病院的權力了，不過還是需要在徐醫生的陪同下才能偶爾出院，這也不錯，終於能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第一次出門的庄序就逛了天都市遠近聞名的景區，是一處大規模的宮殿群，看樣式有些像原空間明代時期的建築，而這個空間的歷史也是有意思的很。

這個空間在十六世紀前的歷史走向跟原空間的很相似，但是十六世紀末突然爆發了一場毀滅全球的瘟疫，隨之帶來的就是人口的驟減和因沒有足夠食物而產生的連年戰爭，戰爭給這片土地又帶來了巨大的傷害，歷史斷層、文化斷層、王朝毀滅，直到十七世紀中期才慢慢穩定下來，而後這片大陸逐漸分化成了四個州國。

自此之後這片大陸再也沒有發生過戰爭，州國之間雖說不斷有摩擦，但總的還算是相處融洽，最起碼沒有兵刃相見，並且各州國在文化上交流頻繁。

理想國嗎？聽起來有點像，這也不錯，就是不知道原時空的家人朋友發現自己不見了會怎樣？不敢想···

「天哥，咱什麼時候能出去？」

嗯？腦中突然傳來一男子的聲音，順著聲源看去，隱約看到兩位陌生病患，都穿著同款病號服，不過既然身後沒跟著護士大姐，那說明病情不嚴重。

「快了」

「哎，天哥，那人在往咱這邊看呢。」

「天冷了，回去吧。」

後面就聽不到了，估計沒在交流了，這些沒頭沒腦的對話庄序瞬間拋擲腦後。

「庄序」

這聲音庄序熟悉，是郝院長的聲音，定眼一看果然是院長身旁還站著張誠。在院子里呆的時間也夠了，手腳有些涼了，庄序搓搓手掌朝著院長的方向走去。

「郝院長，今天不忙啊。」

「還好還好，這位是張誠。」

庄序笑著同張誠打招呼，「你好，張誠。」

「你好···」張誠似乎不知道如何稱呼眼前人，是陳博源還是次人格庄序？

郝院長看出了張誠的糾結，「來日方長，你們有的是時間交流。庄序啊，一會你去做幾個檢查，檢查完后你就可以跟著張誠出院了。」

庄序驚喜的看著郝院長，眼神中透露出激動加心酸，終於能出院了！可以出院了！這幸福來得太突然，猝不及防！

雖說在精神病院的日子過的相當悠閑，每天睡了吃，吃了睡，也不需要做什麼，這完全是鹹魚們的夢想生活，但真的無聊。

郝院長第一次看到庄序臉色如此的多變，差點以為是不是有什麼精神類問題沒有診斷出來，但這想法一閃而過，畢竟次人格庄序在眼皮子底下活動了這麼久，護士也沒在聽到次人格有說些莫名奇怪的詞語，應該是沒問題的，應該吧？怎麼語氣不太堅定了呢。

「那個，我表述的有些錯誤，不是說現在的你可以完全出院，是暫時出院生活一段時間，雖說你的主人格陳博源已經有段日子沒蘇醒了，但不能肯定他完全消失了，所以說這次出院你需要去到主人格陳博源所熟悉的區域生活一段時間，後續還是需要繼續觀察。

當然如果一切良好，後續的觀察是完全不會限制你的自由，不過在出院的這段期間，

張誠會暫時擔任你的監護人，同時你還需要定期回來複查，複查日期出院的時候我會再交給張誠一份，他也會提醒你。」

聽完郝院長的話，庄序表示問題不大，這意思如果複查沒什麼問題估計就不用在回醫院了，真不錯。不過，原意識陳博源真是好慘一孩子，監護人還需要由之前的同事擔任。

正常情況下精神病人的監護人是由父母、親人擔任的，但陳博源是姥爺養大的，可惜在他12歲的時候姥爺就去世了，後面的日子也是自己過的，父母只管打錢。而且他很少聊到自己的父母，估計關係也不親密。

庄序忙碌了半個上午，做了些常規檢查和量表測試，終於在午飯前結束了，不容易啊。再次回到病房中的庄序，看到張誠正正襟危坐在椅子上，庄序猛然想起了什麼，在張誠的注視下彎腰從床板子下抽出了一封已經完全壓實了的信封，遞給了對方。

「他有一封信讓我出院前交給你，你放心，信我沒看，還有院長他們都不知道。」

庄序確實沒有拆開看過，這段時間的交流他能明顯感受到原意識的誠意，這次醒來原意識不止給張誠寫了書信同樣給次人格庄序也留了一封，不過上面只寫了一句話：你可以相信張誠，但也不要完全相信他。

可以相信又不能完全相信，看起來有些自相矛盾，庄序沒明白陳博源想表達的意思。

總之，先這樣，等離開精神病院再說。

其實這次醒來，庄序就有感覺估計不會再沉睡了，因為他接收到了原意識的幾幀記憶碎片。

是的，沒錯，這次醒來的庄序很明顯察覺到腦中有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記憶碎片很模糊，模糊到他甚至不確定這是不是屬於陳博源的記憶，因為看起來太像是夢境了。

新的記憶只有幾個畫：一處爛尾樓中，一位黑漆漆身高五米的影子人彎腰遞過來一個帶密碼鎖的小盒子，盒子上刻著古怪的花紋，庄序保證真的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古怪的花紋，盯著花紋看的那瞬間彷彿倒映出了一張沒有五官但布滿皺紋的臉，讓人不寒而慄；另一個是從城市高空墜落的畫面，身體好似透明一般，穿過了樓宇、街道、地面砸入地表深處，甚至在墜落的過程中還看到了鋼筋混凝土的結構，不可思議；還有一個是跟張誠爭吵的畫面，一幀都不到吧，一閃而過彷彿不存在的樣子，也就這個還顯得正常些。

庄序也不明白這些畫面代表的意義，尤其前兩個片段，就像是發高燒時才會出現的神奇現象。

就在庄序思緒亂飛的時候，張誠這邊也讀完了原意識陳博源留下來的書信。

庄序偷偷觀察，這位張誠看完書信依舊是面無表情，從頭到尾非常平靜的看完了，甚至連一個微笑或者皺眉都沒有，也不知道信中寫了什麼，此時的他倒是對這封書信產生了些許興趣。

張誠：「謝謝」

語氣很真誠，但就兩字？好吧，只能說是真的不熟。